第44章 借宿
兩人從生活瑣事到對人生態(tài)度,越談越有共同話題,如同莫莫紅塵中突然遇到知己,越談越興奮,一時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彼此的身份。
夜深,清風襲來,黛洛恍然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那個,時間不早了?!摈炻逭f道,神情中有些為難,“麻煩蕭總,送我去孤兒院吧。”
此處是前往孤兒院的途中的一處海邊景點,當時時間尚早,蕭帆提議到海邊坐坐,她就答應了,沒想到這一坐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好?!笔挿π?,“你明天上班嗎?”
黛洛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已經(jīng)休息了一周多了,“明天會上班的,不然蕭總該開除我了。”
“身體要緊,而且你這么優(yōu)秀的員工,身為老板自然要等著你為公司創(chuàng)造更多的利潤,怎么舍得開除你呢?”
黛洛笑笑,突然發(fā)覺蕭帆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東西,微微一愣隨即低下頭去,“那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決不能辜負了蕭總對我的厚望?!?p> 兩人坐上車,黛洛借蕭帆的手機給李媽媽打了個電話,李媽媽一聽是黛洛,聲音明顯有些異樣。
“洛洛啊,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怎么這么晚還不回家呢?”
黛洛一愣,難道路博弈去過孤兒院了?“李媽媽,有人去找我了?”
“下午就來過了,你們鬧矛盾了嗎?聽李媽媽一句,趕緊回去,夫妻間還有什么大事啊?認個錯就過去了,現(xiàn)在這個社會,能找到那樣的好老公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運?!?p> 黛洛聽著李媽媽的話,心里有些難過,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在任何人看來,這門婚事都是她高攀了,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就是飛上了枝頭的鳳凰,好像從此以后,她的人生就是幸福完美的。
盡管她跟別人解釋過了,這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但大家都一廂情愿的覺得是她矯情。
“李媽媽,我是借路人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要還給人家了,改天我再去看你。”
黛洛說完急忙掛了電話,她突然沒有信心去跟李媽媽爭論,不管怎樣,李媽媽都會站在路博弈那邊的。
失落感襲來,黛洛嘆了口氣。
“怎么了?”蕭帆剛問了一句,手機便響起來,“要接嗎?”
“就說借手機的人走了吧?!摈炻鍩o奈的道。
蕭帆接了電話,話筒中傳來冰冷熟悉的聲音,黛洛不由皺了皺眉頭,路博弈還在孤兒院?心底不由生出一絲冷意,她跑出來的時候,那個人可是一句解釋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追出來。
早在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死心了吧。
“剛才那位小姐,她已經(jīng)走了,”蕭帆平靜的說道:“我也沒看到她去了哪里,這里是濱海公園?!?p> 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后,蕭帆掛了電話,“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你在這里等他吧?!?p> 黛洛有些惱怒,蕭帆竟然報了真實的地址,這里距離孤兒院不遠,開車十分鐘就過來了,“蕭總,您陷我于不義啊?!?p> “我只是覺得有什么事情還是當年說清楚的好,你這樣跑出來他會擔心的。”蕭帆解釋。
“擔心?”黛洛冷笑,“也許蕭總也不會相信,我們真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當然有一次意外,可那天我失戀喝醉了酒,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蕭帆看著她,似是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黛洛索性說道:“我就直接說吧,我喝醉了酒跟路博弈發(fā)生了關系,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跟他成了夫妻,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張結婚證是怎么來的?!?p> “結婚證不是需要夫妻雙方到場簽字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可我真的沒有,難道——我喝醉了酒去跟他簽字的?”黛洛納悶的道。
“如果真是這樣,你可以維權的?!笔挿砬閲烂C了些。
黛洛搖搖頭,“無所謂了,反正已經(jīng)跟他發(fā)生了關系,一張結婚證不結婚證的無所謂了,真正愛我的人不會在意那些的,如果找不到真正愛我的人,就更沒有意義了?!?p> 蕭帆一愣,隨即呵呵笑道,“你這想法還真奇特?!?p> 黛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跟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我高攀不起,現(xiàn)在緣分盡了,我自然該安心的回到我的世界?!?p> 兩人說著話,一輛車飛快的從他們車前過去。
“是路博弈,”黛洛抓住蕭帆的手臂,“蕭總,帶我離開這里吧,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他。”
蕭帆點點頭,發(fā)動了車子,很快駛離了公園。
“時間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去酒店住一晚吧?!笔挿髑蟮?。
黛洛搓著手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當時一沖動就跑出來了,竟然什么也沒帶。
“你一個女孩子住酒店也不方便,不如你去我家住吧,我住酒店。”蕭帆誤以為她不喜歡酒店,貼心的建議到。
“不不不,”黛洛忙否定,“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出來時沒帶錢,就麻煩蕭總替我先墊付吧?!?p> 蕭帆笑笑,將車子拐進了一個高檔住宅區(qū)?!白甙桑銓⒕椭谖疫@里住一晚,我去公司里里睡覺也行?!?p> 不管黛洛的推辭,蕭帆拉著她上了樓。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黑白色調(diào)的簡約裝修風格,似乎跟他的性格有些出入,整個房價收拾的一塵不染,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蕭帆領著她到了一間臥室,拿出一套新的被褥,“這是客房,也沒人住過,你就在這里將就一晚吧,冰箱里有些吃的,洗漱用品在洗手間的抽屜里有新的,就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就行。”
黛洛誠惶誠恐,“我還是去住酒店吧?!?p> 蕭帆笑著拒絕,“在公司里我是你的上司,但說到底我是男人,而且這也不是在公司里,你就別客氣了,安心的住下,我去公司?!?p> 墻上的掛鐘顯示十一點,黛洛哪里好意思占人家的地方,“那個,時間也不早了,反正也有兩間臥室,你就在你的房間睡吧?!?p> “沒關系的,反正開車也沒多遠,明天你出去的話直接將門鎖了就行?!笔挿肓讼耄贸鲆惶讉溆描€匙,“這是鑰匙,你幫忙鎖一下也行。”
等黛洛反應過來,蕭帆已經(jīng)出了房間,黛洛忙追上去,“蕭總,真的不用了,我在這里麻煩你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了,哪里能讓你去公司住呢?”
“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拘束了呢?我還以為我們起碼也算是朋友了?!?p> 黛洛不好意思的笑笑,“就當是朋友吧,那你也不用去公司了,就在你房間里睡吧,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難道你沒有信心嗎?”
蕭帆一愣,隨即答應下來,“那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喊我?!?p> 夜安詳寧靜,街道的燈光反射進房間中,如同灑了一層淡淡的月光。
黛洛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中全是路博弈跟童佳瑤抱在一起的畫面,怎么揮都揮不去。
一直覺得那個人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可是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心真的好痛。
愛情雖然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卻也是最能讓人欲罷不能痛不欲生的東西,心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只要想到離開,仿佛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一般。
“黛洛,你瘋了嗎?你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黛洛,別傻了,回到你的世界,找個適合你的男人過平凡簡單的日子吧?!?p> “黛洛,那個人有什么好的,脾氣又大臉又黑,還狂妄自大的要命?!?p> “哎,他還是長得蠻帥的。”
黛洛翻來覆去,不停的給自己找理由離開那個人,可到最后卻依然只剩心痛,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心真的好痛,為什么要這樣?
“路博弈你個混蛋,你不是說過不愛那個女人嗎?那你跟她抱在一起做什么?竟然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你混蛋?!?p> 想著想著黛洛心里越發(fā)的難過,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而與此處的安寧不同,別墅里燈火通明,桌子上的碗碟被盡數(shù)掃到地上。
路博弈冷著臉站在客廳里,眾人則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生怕稍微近一點就被他臉上的寒氣波及。
“黛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不歸宿?!甭凡┺囊а狼旋X,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大廳里安靜異常,沒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也沒人敢退出去。
“都愣住做什么?還不去找人?!甭凡┺呐鹨宦暎熬退惆堰@個城市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眾人震驚中,柳巖終于忍不住開口,“兒子,你瘋了嗎?那個女人有心想躲起來,你去哪里找?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嗎?注意你的身份?!?p> 路博弈看向柳巖,“媽,這還不是您的錯嗎?您什么時候暈倒不行偏偏洛洛跑出去的時候暈倒,清揚可是說了,您血壓連一個點都沒上升?!?p> 若不是老媽,他早就追出去了,又怎么會到現(xiàn)在也見不到她的人影呢?更可氣的是老媽分明是故意暈倒的。
被說到短處,柳巖神色有些不自然,“你這孩子怎么跟媽說話呢?聽媽的話別找了,她愿意回來自然會回來,不愿意回來強迫也強迫不來,這樣的事情要靠緣分。”
柳巖揮揮手,示意眾人都去休息,路博弈剛要開口,柳巖瞪了他一眼,“別啰嗦,難不成你想累死你媽我嗎?”說著往沙發(fā)上一坐,“今晚我就在這里睡覺了,我看誰敢出去?張叔,把門鎖了。”
張叔無奈,只得去鎖門。
路博弈拗不過最后悶悶的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