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二人自然醒來,這才起身到地下河里洗了把臉,劉常盛注意到此時地下河已經(jīng)約莫十幾米寬了,心中有些欣喜,看來離地面怕是不遠(yuǎn)了。
接下來的行程里也不知道那些鉆地的怪物和千足蟲是因為大戰(zhàn)打得兩敗俱傷了,還是黑暗里第三種怪物太可怕,劉常盛和龐宰在接下來的行程里一個活物都沒遇到。
一開始二人還有些不習(xí)慣,后來根本顧不上這些問題了,因為食物開始短缺了。
起初二人還吃些“干貨”,后來二人開始只吃少量壓縮食品大量泡水度日,還美其名曰:“消食健胃湯”
這天劉常盛走在十米左右寬的地下河岸上,身后連續(xù)喝了三天“消食健胃湯的”的龐宰有些忍不住了,抱怨道:“我說刮師傅啊,咱們都連喝三天‘消食健胃湯’了,再這么喝下去我都要成水貨了?!?p> 劉常盛回頭瞅了龐宰一眼說:“我看你不是還挺壯呢么?”
龐宰苦笑一聲說:“我早就不是‘strong’了?!?p> 劉常盛隨口接道:“那是什么?”
龐宰用虛弱的聲音回道:“是‘虛胖’?!?p> 劉常盛撇了龐宰一眼,說:“你還‘虛胖’?你看我都麻桿了?!?p> 龐宰瞅了劉常盛一眼,忽然眼前一亮對劉常盛說:“刮師傅啊,我發(fā)現(xiàn)了一道肉菜,就是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劉常盛聽到龐宰說發(fā)現(xiàn)了肉菜,那不是癡人說夢么,于是回道:“你不是想把我吃了吧?我尋思這地方能稱得上活物的也就咱倆了?難道你有佛祖那兩下子準(zhǔn)備割肉下酒了?”
龐宰嘿嘿一笑說:“誒~刮師傅,你這是說的哪里話,這里除了咱倆還是有其他的肉菜的?!?p> 劉常盛滿頭霧水,疑惑的問道:“什么肉菜?”卻見龐宰指著自己,苦笑一聲說:“我身上要是有肉菜我自己早吃了,別開玩笑了,省點體力留著多走幾步路都是極好的。”
只見龐宰不慌不忙的說道:“刮師傅你身上確實還有肉菜,就看你舍不舍得拿來吃了。”
劉常盛隨口說道:“你要是能在我身上找到肉菜,別說舍不舍得,你不吃我自己都得吃嘍。”
龐宰嘿嘿一笑說:“刮師傅,我剛才才注意到你的腰帶是牛皮的?!?p> 劉常盛摸了摸腰帶不明所以的問道:“確實是純牛皮的怎么了?”
龐宰也不再賣關(guān)子了說道:“純牛皮的,牛皮??!你想想,牛皮!那可不是肉菜嗎?”
劉常盛想了想,也回過味來,亮眼放光的說道:“可不咋地,肉菜來了,咱們這兩天的伙食算是解決了。”
當(dāng)天劉常盛和龐宰就把皮帶煮了一大鍋,美其名曰:皮帶瘦肉粥。
這頓“皮帶瘦肉粥”吃過之后劉常盛和龐宰更是打開了思路,身上但凡是牛皮的東西吃了個遍。
最后實在熬不過去的時候,把劉常盛的牛皮靴都給吃了,雖然牛皮靴吃起來臭了些,但好在不用放鹽,咸淡自帶,滋味十足,龐宰吃完之后還把自己的鞋底扣了一半出來給劉常盛整了雙新鞋。
這吃完了牛皮二人發(fā)起愁來,食物基本上吃的一干二凈了,包裝紙都舔干凈了,這還有什么能吃的呢?
這天走在5米來寬的地下河岸上,龐宰忽然眼前一亮,對前面走著的劉常盛說道:“刮師傅啊,我又發(fā)現(xiàn)吃的了?!?p> 經(jīng)過上次的事之后劉常盛也是打開了思路忙問:“快說!快說!這兩天都快餓死了,麻溜的,等不及了。”
龐宰嘿嘿一笑說:“我想起來橡皮筋也能吃,不過一次不能多吃,我一會整個石銼,咱們把橡皮筋磨碎了也是能吃好長一段時間的?!?p> 幾天過后二人身上連個帶皮字的東西都找不到了,兩人也減少說話,甚至好幾天一句話都不說,走起路來虛虛飄飄仿佛在踩著棉花。
這天在1m多寬的地下河岸上走著兩個渾身衣衫襤褸、散發(fā)臭氣、頭發(fā)散亂、臉部下垂、雙眼眼窩深陷、眼球慘白得如同一張紙般、大腿浮腫、腹部塌陷的骷髏,即使是劉龐二人的親媽怕是也辨別不出這兩個骷髏竟會是劉常盛和龐宰。
兩個骷髏互相攙扶著依靠在一起,龐宰用手捅了劉常盛一下,劉常盛頓了半天才木然的轉(zhuǎn)過頭來,龐宰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不行就嗦嘞手指頭吧?”
劉常盛反應(yīng)了半天才說:“我怕忍不住把手指吃了?!闭f罷緩緩轉(zhuǎn)過頭,如行尸走肉般機(jī)械的擺動著雙腿,向前走去。
其實劉常盛何止是不敢嗦嘞手指頭,甚至連龐宰都不敢多看,幾天前劉常盛就餓的差點沒給自己手指咬掉,這兩天聞著龐宰身上的味道都好像是烤乳豬般讓人癡迷,這龐宰一提手指頭,劉常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今天的嘴唇散發(fā)著迷人的肉香,真想咬一口嘗嘗滋味。
龐宰又何嘗不是呢,龐宰幾次看到劉常盛看著自己雙目放光,但不久之后又強(qiáng)行扭過頭去,想必自己也會偶爾瞅著劉常盛雙目放光吧,好在自己胖一些。
兩個倚靠在一起的骷髏攙扶著,機(jī)械的慢慢的走過了這段河岸,即使是行走,對二人來說也是一項重體力勞動。
終于二人漸漸的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感受,對其他一切外界刺激的感受,甚至是身體二人都要感受不到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二人變成了兩個互相摻扶著機(jī)械行走的機(jī)器,只知道前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行走的二人腳下踢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了“??啷”一聲響,二人不知多久的時間里都沒有聽過這種聲音了,即使踢到了東西也是碎石土塊,只會發(fā)出“叮當(dāng)”的碎石撞擊聲。
二人頓了許久,就仿佛有一個世紀(jì)那么久,這才低下頭望向了發(fā)出響聲的東西,又不知多久二人這才費力的將目光匯聚到那個東西上。
一個廢棄的礦泉水瓶靜靜的躺在河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