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駝背老頭

　　杜胖子期待的實訓(xùn)課終于來臨。

　　只見實訓(xùn)課上臨時來了個代課的老頭，老頭有點駝背，頭發(fā)花白，眼神渾濁，能看到臉上有些老人斑，老頭拿目光緩緩掃過全班同學(xué)，當掃到穿著黑色武士訓(xùn)練服的林曦時，他的目光停留下來。

　　“這眼神真像林國啊…”老頭看著少年修長的身形，棱角分明的帥氣面龐，忍不住在心中感嘆著，隨即他亮起的眼神又回歸暗淡。

　　這個佝僂的老頭身上仿佛有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訓(xùn)練場上一下就安靜下來。

　　老頭滿意的點點頭，笑瞇瞇道：“作為你們新的實訓(xùn)老師，可以喊我林老頭，在開課之前，我準備送大家一個在戰(zhàn)場上保命的絕活兒?！?p>　　隨著老頭的話語擲出，二班同學(xué)的熱情瞬間點燃了，有什么比能活著從戰(zhàn)場上回來更值得慶幸的事，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在戰(zhàn)場上，沒有人是不可能死的！

　　“林老頭趕緊說啊。”大伙都激動道。

　　咳咳，待底下安靜下來，林老頭才徐徐說道：“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當然，跑的越快越好?！?p>　　眾人：“……”

　　“這節(jié)課我想了解一下你們的基礎(chǔ)，考考你們什么是源力吧。”林老頭眼睛笑瞇瞇道。

　　眾人：“……”

　　瘦猴第一個站出來，自信道：“源力普遍存在這個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而我們可以通過身體里的源海吸收它，吸收的量越大，我們越厲害！”

　　瘦猴頓了頓，瞥了林曦一眼道：“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修煉源力，有些人身體排斥源力，若強行修煉，便如自殺般。”

　　聽了這話的林曦面色依然平靜。

　　林老頭則點了點頭，鼓勵道：“還有沒？”

　　瘦猴道，“當然有，源力分四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分為十階。

　　一等為氣態(tài)，只能增加肌體力量；

　　二等為液態(tài)，達到二等后源力才能支撐外放，此階段就可以使用幻兵；

　　三等為固態(tài)，可以使用結(jié)界，凌空飛翔；

　　四等為細晶致密態(tài)，可以外放攻擊。也就是說煉到最后，人都可以成為一塊源力晶！”

　　“半對吧，其實，源力可不止四個境界。你說的只是后天境界，等你們突破后天達到先天，嘖……嘖，壽命都能翻上一翻！”老頭溫聲道，“好了，你們看下投影儀，上面有你們需要了解的知識！看完后，自己找對練，注意動作要精準?！?p>　　老頭說完后，也不停留，獨自走到訓(xùn)練場一邊的角落里，坐倒在躺椅上，端起一個茶壺兒優(yōu)哉游哉了。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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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輝這時候突然竄到林曦身旁，臉上表情微羞。

　　他是依著自身十多年拼了命的修煉源力才進入這所名校，而他兩個弟弟恐怕拼了命修煉，也終究進不來！所以起初以為林曦是個修不出源力的廢物時，無端端霸占學(xué)校名額，就有著天然的敵意，但經(jīng)過昨天那一戰(zhàn)，也就知道了自己如同井底之蛙般的見識。

　　此時只見羅輝誠懇道：“林曦，你即便不能修習源力，卻自強不息，這點我佩服你，前些日子言語上刁難你，我給你道歉?！?p>　　或許是繼承了父親骨子的豪爽，林曦也是鄭重道：“都是同窗，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嗯?！绷_輝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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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猴，我和你對練！”羅輝道。

　　瘦猴一臉不屑道：“小白臉，你連林曦都打不過，我就想問你，那來的膽子找上你爺爺我！”

　　“好吧，那我告訴你，你特么長得太丑了！我就想打你。”羅輝怒道。

　　瘦猴確實長得不太好看，雖然身材略顯修長，但骨瘦如柴，一張臉上剩的只有張皮，就凸顯的臉上只有那對眼睛了，這讓他看起來甚是奇特。

　　羅輝明顯也刺激到了瘦猴，于是他們?nèi)缤刹窳一鸢愀缮狭恕Ｗ罱K瘦猴臉上新添了兩個黑眼圈。

　　杜胖子則找上了林曦，用杜胖子話說，“這個貨，卵蛋到底有多硬呢？我想試一下！”，他果真就踢到林曦這塊鐵板上，被打出了兩熊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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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到下課時分，老頭叫住了林曦，并將他帶出訓(xùn)練場。

　　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后，老頭神秘兮兮的掏出一本冊子，少年，你想要保護你心愛的人嘛，你想成為絕頂高手嘛，想成為帝國下一個傳奇么？這本書能滿足你的一切訴求，只需要十個紫晶幣。

　　林曦只冷冷盯著這老頭。

　　老頭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花白頭發(fā)，道：“看在咱們一個姓上，給你便宜五個。”

　　林曦好奇道：“你知道我姓林？”

　　老頭暗道，這小子思維蠻清晰嘛，只得不好意思道：“最近手頭有點緊，在賭場一直沒贏過錢……”

　　林曦將攢了一年的紫晶幣遞給老頭，板著臉道：“拿著錢好好過日子，好好修煉，好好生活。”

　　說完之后轉(zhuǎn)身便走，一邊走一邊心疼，他總共給了老頭十個紫晶幣，這幾乎是攢了一年的零花錢??！

　　一個紫晶幣相當于一百金幣，而一個金幣又相當于一百個銀幣，在帝都生活成本高些，一般的小康家庭半個紫晶幣能用上一年。

　　那老頭拉住轉(zhuǎn)身離去的林曦，似笑非笑的問道：“不心疼？”

　　林曦瞪了老頭一眼道：“心疼！”

　　“那我這個老頭子就有點疑惑了。”

　　“一樣事，兩樣心情罷了?！?p>　　“哦？”

　　“你一個老人家，還孑然一人，幫你，心安，這是一件事。大方到敗光了余錢，心疼，應(yīng)算另外一件事，一件事，兩樣心情，不沖突?！绷株啬托牡慕忉屢环?，就準備走。

　　那老頭聽了這話，眼神突然明亮起來，不過一會，又暗淡下去。

　　老頭叫住準備走的林曦，溫聲道：“兩不相欠最相宜，這本書你留著用吧?！?p>　　林曦接過都有些泛黃的書，也不在意，隨手往口袋里丟去。權(quán)當給這老頭留點面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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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曦走后，那老頭默立良久，夕陽的余暉灑下，將周圍渲染的一片緋紅。

　　老頭注視著天空，殘陽并不如血，它們溫柔的如同老頭小時候自家爐灶上的火苗子，這火苗子也應(yīng)該是他回不去的記憶罷，他喃喃道：“戰(zhàn)場上沒有人是不可以死的，即便你們是我的兒子也一樣，但我沒想到你們一個接一個的讓我這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p>　　他慢慢垂下頭去，如同一只斗敗了的公雞，孩兒娘說的沒錯，我的心果真是冷鐵做的，都這樣了，還不承認自己在錯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一代人的擔子，一代人背，怎的都讓兒子們給背了。

　　老人終于抬頭，背對著夕陽離開，一抹殘陽，一個煢煢孑立微微駝背的老頭兒。

　　“四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去背負，你兒子能成長到什么地步，看天意罷?！崩先巳滩蛔』仡^看了一眼晚霞，喃喃道。

　　人生大抵許多心情，能說之時不想說，想說之時那些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