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汴京,各商家互道珍重后便各回各家了。此行大家雖然收獲頗豐,但又因是最后一次北行,內(nèi)心都頗有感慨。
林青有意留住張把頭,但無奈江湖人習慣了散淡的生活,不愿意過平靜的日子,林青也就沒有勉強,多給了他一筆錢,就此別過。
如今的汴京城,雖是盛世猶在,但卻敗象已現(xiàn),回來的路上林青就聽聞,西夏軍已經(jīng)選擇了出兵壓境,宋軍正面戰(zhàn)場捉襟見肘,自顧不暇,如此看來,能夠堅持一年也實實難為了岳飛。
回到家后,林青見過家人后便沒有再離開林府,他把自己和張馨關在一個房間里,每日除了吃飯,半步都未離開房間。不過林青并非是因為悲傷才這樣做,而是一路走來,他覺得有必要為下一步做好打算,閉關謀計。
母親唐氏時常在下人的陪伴下,在林青的房門口站上一會兒,卻不允許下人前去打擾林青,從昏迷的張馨身上,母親似乎可以感受到兒子這一路上經(jīng)歷的事情。
這期間,林穆回家探望過一次,但在林青房間沒待上多大一會兒,隨后便返回師門去了。
七日過后,林青恢復正常的起居,似乎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與往日無異。不過他卻突然宣布了一件事:在下個月的春節(jié)之前,迎娶張馨。
雖然林府眾人多有不解,但從小竹并不完整的匯報中,多少也了解了張馨此人,以及他與林青的關系,最終他們還是選擇尊重林青的決定,而且婚禮一定不能草草舉辦,相反要大宴賓朋。
這日,馬兒帶著媳婦玲兒從鄉(xiāng)下趕來,懷里各抱著一個孩子,林青走商這一年,他們順利產(chǎn)下一對雙胞胎男嬰。
“快叫爺!”馬兒抱著兒子,一臉憨厚地說道。
“他哪里會叫人啊,還是先讓少爺給取個名字吧?!绷醿涸谝贿厴凡豢芍У卣f道。
“還沒取名字嗎?”林青歡喜地看著這兩個小人,心中也是萬分喜悅。
“還沒呢,爹說一定要等少爺您回來給取,別人取得再好也不能用?!绷醿喝缃褚膊凰浦澳前愫π吡耍邶X變得伶俐起來。
林青點點頭,知道這是陳老爺子抬舉自己,不過想想自己還從未給人起過名字,所以得好好琢磨琢磨。
“少爺,我們都商量好了,因為我從小就是孤兒,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干脆就讓倆兒子跟著你姓林,岳父大人也同意了?!瘪R兒趕忙補充道。
“這怎么能行呢,我看這樣吧,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而名字里又有個馬字,那干脆就姓馬算了?!绷智嗾f道。
“這……”馬兒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媳婦,似乎在尋求支援。
“哎呀,你這個木頭,少爺說姓馬就姓馬,你也算有了自己的根了?!绷醿黑s忙提醒道。
馬兒一聽連忙點點頭,“好,好,就姓馬,姓馬好!”
林青笑著點了點頭,但名字可是伴隨孩子一生的符號,不能隨便應付,思來想去,林青倒還真的想出兩個自認為還不錯的名字:馬向南,馬思北。
名字的含義也很簡單,金人一年之后就會入駐汴京,屆時林青肯定要帶上他們一同南下,于是便有了馬向南,但雖然南下,卻不能忘卻自己的故鄉(xiāng),更不能忘掉國仇,因此也便有了馬思北。
馬兒兩口子沒有讀過書,林青起什么樣的名字他們都覺得好,自然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
“南兒,北兒,你們有名字嘍!”玲兒喊道。
聽著這邊如此熱鬧,眾人也紛紛圍了過來,以梅蘭竹菊為首的丫鬟們已經(jīng)了解了林青的脾性,所以說話做事也不那么死板,偶爾反擊一下林青的話,氣氛反而顯得更加融洽。
見林青沒有因為張馨一事一蹶不振,下人們自然也非常高興,如今天氣再次轉冷,人也顯得有些懶,渾身沒有力氣,大家都還惦記著去年的野豬宴,恰巧馬兒兩口子也在,于是大家攛掇著今年在來一次。
“馬兒,今年那些野豬又來禍害莊家了沒有?”聽大家說起此事,林青轉身問馬兒。
馬兒撓撓頭,道,“今年恐怕沒有機會抓野豬了,也不知道上次的野豬宴誰走漏了風聲,還沒入冬,城里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們就組織上山了,隔天就有一波,再多的野豬也不夠他們抓啊。”
林青一聽頓時樂了,想不到自己還為他們開創(chuàng)了一項娛樂方式。不過就算沒有野豬抓,林青也能想到其他的消遣項目。
“我看這樣吧,沒有野豬抓,咱們就滑雪,看著天氣最近應該有場大雪,到時候我們到鄉(xiāng)下的山坡滑雪,比抓野豬好玩的多?!绷智嗾f道。
“滑雪?這怎么玩?”大家相互看看,沒有一個人聽說過這個游戲。
“說來也不難,到時候我給大家示范幾次,你們就都能學會,馬兒,一會我給你畫個圖紙,你按照上面的樣子制作一些雪橇就行了?!绷智嗟?。
雖然不知道什么叫雪橇,但馬兒知道一定很好玩,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少爺,有一封信?!本驮谶@時,小竹從外面跑了進來,遞給林青一封信。
林青打眼一看,署名竟是岳飛。
回到房間,林青打開信封認真讀了起來,信的大體意思是,岳飛已經(jīng)收到林青關于購買軍馬的書信,而且已經(jīng)成功從巴特爾手中購進了兩批,但因為戰(zhàn)事緊張,根本來不及培訓騎兵,又舍不得放棄這次購買軍馬的機會,問計林青該如何處理。
林青放下信,心中開始盤算此事,按理說,如果岳飛和完顏宏列一直僵持下去,西夏不發(fā)兵的話,購買軍馬一事必定能改變戰(zhàn)局。但這時的情況卻不一樣了,即使買到再多的軍馬,恐怕也很難再扭轉戰(zhàn)局了。
想到這,林青趕忙執(zhí)筆給岳飛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軍馬能買多少就買多少,然后直接將軍馬運往南方圈養(yǎng)起來,留作日后之用。林青知道岳飛雖然暫時還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但等到日后,他自然會理解的。
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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