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飛石陣內(nèi)
修真界向來不乏各種奇淫巧計(jì),無論是煉器或是陣法。但對于布下陣法的修士,云蘇冷還是感到佩服的。
整個荒山石林渾然一體,幻陣和殺陣虛實(shí)相生,虛中有實(shí),實(shí)中化虛,再輔助以能夠隔絕神識的法寶,這種手段,在仙界也算得高手了。石門在傘骨破碎的一瞬間大開,千萬石柱拔地而起,石根,石骨,石針覆蓋滿地。夾雜著不知名的鮮艷植物,丑陋而美麗。
無論是凡人界,還是修煉世界,永遠(yuǎn)都是越美麗的東西就越有毒,越邪惡。在這殺陣?yán)锩娓焕狻?p> 黑色的霧氣從虛空降落,石柱“呲啦”之聲不絕,植物顏色愈加鮮艷濃烈。竟然是用毒氣在養(yǎng)植物!云蘇冷臉色一變,肉眼察看之下,自知無論是毒氣還是有毒的植物,她沾染上一星半點(diǎn)都不會安全的。
心中更加佩服,卻也明白對方擺出這樣的陣仗,分明是要下死手了。素手一抬準(zhǔn)備驅(qū)散毒物,卻聽得一個相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道友夜探云府,妙手空空如入無人之境,更是借走了我兄弟的東西。本真人知閣下陣法手段高深,故布下此陣,還望道友不吝賜教。至于這毒物,元嬰以下絕無生路!道友不妨試試!”話音才落,那人似乎很是得意,“桀桀”地諷刺笑著。
正是云蘇冷在云府里碰到的那一位灰斗篷修士。
卻說那夜他二人被云蘇冷的血符縛陣?yán)ё?,整整兩天兩夜,任他們使盡了各般手段,都沒能破開陣法。后來陣法自行消散,他們才能從中逃脫,雖然知道云蘇冷沒有下殺手,這卻更讓灰斗篷人更加記恨。
原因無它,灰斗篷人雖然修為不如黑斗篷,卻對于毒術(shù)和陣法十分刻苦。眼見對方使出連他也破不開的陣法手段,心中哪里能平息!回了云府以后,又見云蘇冷將他二人困住以后居然再次潛入云府,將一件寶貝順走,更加堅(jiān)定了殺掉對方報(bào)仇的心思。利用修真界的一點(diǎn)點(diǎn)手段,灰斗篷人很快就查出來云蘇冷的身份來。結(jié)果這一查,卻令他心中大驚又疑惑。
夜里闖入云府的修士,居然是寒王府的王妃,曾經(jīng)的云府二小姐!
二人在云府住了多年,春園初建時(shí)他們就已經(jīng)在了,但從來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也不會去干涉凡人的生活。卻不料十幾年前被云夫人發(fā)現(xiàn),更是欠下一個人情而幫她布下了云府大院錯綜復(fù)雜九曲回復(fù)的大陣。也是由此,他們對于云府的事情慢慢也有了了解。
但知道云蘇冷的身份,兩人千思萬想,黑斗篷修士甚至還使了秘術(shù),也沒有弄明白癡兒變成修士的秘密。想不明白,灰斗篷又恨意難消,最后終于定下毒計(jì),將云蘇冷引進(jìn)他精心設(shè)計(jì)的殺陣?yán)?,絞殺了再探個究竟。
到時(shí)候,到底是什么底細(xì),也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元嬰以下無生路!云蘇冷瞳孔一縮,被對方的話震驚。隨即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引氣入體第三層,雖然法術(shù)及戰(zhàn)斗能力和金丹修士相當(dāng),但身體的韌性卻相當(dāng)于元嬰高階修士。引渡仙氣入體,本來就是在真正的仙門修煉之前淬煉仙體,使其能夠最大強(qiáng)度地適應(yīng)修仙要求。
三重仙氣淬煉過的身體,又哪里是普通的修真之士能比?但自雙方交手以來,對方的陰毒手段就層出不窮,云蘇冷又怎會真正相信對方的話,她已經(jīng)看出這毒氣的厲害,自然不會以身去犯險(xiǎn)。
右手往腰間一拍,一個玉瓶飛起,云蘇冷隨手劃出一道符印,印在玉瓶上,瞬間消失不見。下一刻,只見那玉瓶突然升入半空,朝著毒霧最濃處而去,瓶上木塞在接觸到毒霧的同時(shí)就化為了灰燼。只留那玉瓶繼續(xù)向前。
陣外,灰斗篷人輕“哼”一聲,再次諷刺道:“小小手段,也好在本真人面前耍寶!不過是有點(diǎn)氣運(yùn),如何能在這修仙一途走得長遠(yuǎn),今日就讓道爺好好教……教,啊呀!”灰斗篷人本來是準(zhǔn)備說“讓道爺好好教教你”的,結(jié)果陣內(nèi)突生變化,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
陣內(nèi),之前的玉瓶瓶口向下,正竭力吞噬著空中乃至四周巨大的毒氣。瓶口雖只有拇指粗細(xì),但卻如同巨大魔窟一般,一股股黑霧進(jìn)入,了無生息,仿佛一滴水投入萬里汪洋之中。
灰斗篷人臉色不好看了,死死盯著陣內(nèi)的玉瓶,半晌才道:“原來竟有如此寶貝,好本事!果然是好本事!倒是我失算了……”自從云府初遇以來,灰斗篷人一向多以“本真人”自稱,即使有例外,卻也從來未用過“我”。今天自稱改變,卻也代表著他真的已經(jīng)將云蘇冷放在一個勁敵的位置上了。
云蘇冷沒有從這改變中聽出什么來,只是將幾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破陣之上。對于灰斗篷修士的自吹自擂或是其他無聊的話,全都充耳不聞。那石柱每一刻都在改變,一不小心,或許就會被地下突然鉆出的石柱撞傷,間或有石針從四面八方飛來,速度甚疾防不勝防。
她一邊破陣,一邊還要提防那兩個修士。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那灰斗篷人一人說話,周邊也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的氣息。黑斗篷人哪里去了,卻是絲毫不知。而那九天上正在醞釀的劫雷,到底是誰引發(fā)的,此刻她也沒有看出來。
石針一波接著一波。縱使云蘇冷全力防備,也不免被其中的一兩枚刺中,肩頭一針,腰間一針,雖不致命卻也十分疼痛。凡人身體即使淬煉至此,也難以抵御疼痛,更被說這具身體對于疼痛比他人還要敏感幾倍。
灰斗篷人看到云蘇冷受傷,也覺得找回了場子,再次得意起來:“桀桀,任你寶貝再多,也逃不出我的‘飛石陣’!”石針亂飛、石柱瘋長,絕對不辱沒這“飛石陣”的叫法。況且,整個飛石陣,最致命的,可不是這一點(diǎn)。
灰斗篷人陰森一笑,眼中暗芒大作。
刀柯
此段不計(jì)入字?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