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一劫的矛添謝過了劉瀚,對方?jīng)]有說什么,隨著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矛添立即沖向張蛙,拿了一條毛巾用力按住筷子的四周,想要給他止血。
這時候獄監(jiān)接到消息,帶著醫(yī)務人員過來了。
張蛙被擔架帶走,矛添心中有一種無力感。
看著手里染著鮮血的毛巾,他有些擔心,又有些害怕。
張蛙這孩子,雖然犯了錯,但他底子里還真不壞!祈禱著他別出事兒,安穩(wěn)地度過六年,出來以后,能夠?qū)崿F(xiàn)他的夢想。
第二天午餐的時候,劉瀚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跟他坐一桌吃飯。
從劉瀚那里打聽到,那群兇手們要被關(guān)兩個禮拜的禁閉,而張蛙正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命懸一線。
“能救回來嗎?”矛添問劉瀚。
“這里的醫(yī)療條件并不是頂尖的,張蛙又沒有什么條件背景,也沒錢申請監(jiān)護就醫(yī)。”劉瀚的意思是,生死看他造化了。
“我朋友有很好的醫(yī)療團隊,我能出錢,能不能幫他申請就醫(yī)?”
“你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想著幫助別人?”劉瀚覺得矛添有些想當然了,“別說你一個收押犯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就算有能力,你打算怎么通知他們?”
“我沒門路,你有?。÷犝f獄監(jiān)對你很尊重,你行行好,幫他一把?”
“呵呵!你對這里的規(guī)矩還真是陌生??!”劉瀚不只是嘲笑,還是怎么的,“求人要有利益交換的,你有什么利益能給獄監(jiān)?”
“他們要什么?”
“除了現(xiàn)金,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眲㈠f,“你能做到哪些?”
“圖書館能上網(wǎng)是吧?你能幫我提前拿到圖書館使用權(quán)嗎?”
“你要上網(wǎng)干嘛?”
“我人在這里,是辦不到什么,我也沒有獄監(jiān)要的,但是我的朋友們能幫忙!”矛添說,“張蛙是因為我出的事兒,我覺得有責任!”
“你看看你!還是外面的這一套!閑事兒管那么多!以后要是來一個你管一個,我就要幫你忙,煩不煩?”
“我保證以后不惹麻煩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看情況吧!”劉瀚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不過既然在這里,我暫時能幫你擋掉一些麻煩,只不過,你得跟我學著點這里的生存之道?!?p> “生存之道?”
“這個我們晚上再細說。”
“晚上?”矛添有些迷糊,晚上怎么說?他們又不在一個樓層。
下午勞動完成回房間的時候,矛添終于明白了劉瀚說的晚上再聊是什么意思。
回牢房的時候,矛添被叫出列,以影響樓層治安的理由,被分到了樓上劉瀚的牢房隔壁。
雖然樓上的那個區(qū),都是單人間,矛添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因禍得福。
“劉哥,這是你找人安排的吧?”隔著鐵柵欄,矛添問隔壁的劉瀚。
“你現(xiàn)在跟這里格格不入,我答應了獄監(jiān)教你規(guī)則,讓他們把你和那些人隔離而已?!?p> “多謝劉哥了!”但是矛添還有問題,“獄監(jiān)為什么對你那么通融?”
“我在這里十多年了,而且,進來之前,我在系統(tǒng)里就認識人?!?p> “進來之前?進來之前你是做什么的?又是為什么會進來?”矛添忍不住八卦。
“早點睡吧!會下圍棋嗎?”
“會!”
“明天早上自由活動的時候陪我下棋,我再跟你說。”
睡了個安心覺,一大早他就打聽起張蛙的情況,得知還是老樣子,昏迷不醒,但是還活著!
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有救!矛添稍稍舒了一口氣。
室外活動,風不大,日頭正好,但大冬天的,還是有些冷得刺骨。
裹著棉大衣,矛添和劉瀚在操場上對坐下棋。
“圖書館的上網(wǎng)卡我?guī)湍闩搅?,記得別亂說話,所有的聊天記錄都會監(jiān)控存檔。每天你有一小時權(quán)限?!眲㈠f給他一張上網(wǎng)磁卡。
“謝謝劉哥!”矛添收起了磁卡。
劉瀚擺下了一個棋子:“該你了!”
矛添棋藝雖不是很精,但以前一個人在宿舍,也會稍稍研究殘局,打發(fā)時間,所以也算游刃有余。
一上午,劉瀚說了他的過往。
十幾年前,他是反黑組的臥底,執(zhí)行最后一次任務的時候,他的同伴暴露。
他當時三十出頭,年輕氣盛。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對于完成任務的忠誠度遠遠比保護隊友來得重。
對方因為他們接觸比較多,給他下了一個試探,讓他親手解決掉他的隊友。
“我也衡量過?!眲㈠f,“犧牲一個隊友,就能將反黑行動一擊致勝,所以我選擇了放棄隊友!”
“那可是一條生命?。∧憔蜎]有猶豫過嗎?”
“猶豫是有的,但是隊友犧牲,家人能得到烈士家屬的待遇,行動又能成功,所以我做了選擇?!?p> “那……行動成功了嗎?”
“很成功,一整個匪窩都捅掉了,一個不剩!”
“那你怎么又進來了?還被判了20年?”
“因為當年戰(zhàn)友家屬得知此事,把我告上了。說是我接收到了援救信息,卻還下手殺害了他!”
“那你接收到了信息嗎?”
“呵呵!接收是接收到了,可是已經(jīng)晚了!接收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斷氣了!”
當時在庭上,他也據(jù)理力爭過,進來之后,這些獄監(jiān)有很多也持有不同的看法。
有很多都覺得他立了戰(zhàn)功,這樣的判決,對他不公平。特別是他劉瀚最后是協(xié)商主動認罪的,從終身監(jiān)禁改為了20年。
“我是有罪的!我不否認我在戰(zhàn)功和人命之間選擇了前者。也因為這一點,這里的人對我還是有些顧忌的?!?p> “唉!這里的人,都是是非不分的,你怎么生存了那么多年?我覺得我會瘋!”
“你是怎么進來的?”劉瀚問。
“據(jù)說是收監(jiān)所地盤不夠,就把我送進這里待審了。”
“看來你運氣不好?。∧悄銡⑷肆藛??”
“沒有,我是被陷害的!”
“呵呵!這話你可不能在大庭廣眾里說!”
一是沒人相信,二是這么一說,就是將他和其他人區(qū)分了出來。
人都是以群為居,對于異類,多少會有排斥。
“想要在這里好好地活到開庭,你還是需要尊重這里的規(guī)矩,別把你自己和大家區(qū)分出來的好!”
“現(xiàn)在張蛙住院,難道我就得給大家送煙?而且,就只有煙就算了,還有好多危險品!”
“就一個多月,你就不能把你高傲的正義感放一放嗎?記住,你現(xiàn)在求的是生存,不是正義!”
矛添低頭沒說話,他的心不同意,但是腦子卻是告訴他,不這么做,他就很難活到開庭。
“好好考慮考慮吧!我也不能一直罩著你!別每天給我惹一個麻煩!”劉瀚擺下最后一個子,矛添看了看棋局,這盤他輸了!
“象棋會下嗎?”臨走之前,劉瀚問。
“會!”
“那明天還是同一時間,我們換象棋!你的圍棋水平有待提高!”
這哪是水平問題?矛添看著棋盤,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不好好按照策略下子,輸棋那是必然之結(jié)局!
下午,矛添來到圖書館。這里人很少,打開電腦,他聯(lián)系了康梓強。
“康律師,我在圖書館,我有事兒要讓你幫忙!能讓康雪柯上網(wǎng)嗎?”
打下這幾行字,康梓強秒懂。
圖書館的網(wǎng)絡實時監(jiān)控,他要求康雪柯上網(wǎng),不是什么真的要和康雪柯說話,而是提醒他讓康雪柯劫了監(jiān)控,換掉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