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枋果然是個很沉穩(wěn)的人。
得到了父親的死因,他很沉默很沉默……
戚曉東怕他這樣的沉默會突然爆發(fā),暗地里做出不理智的事兒。所以按照陸冠生的交代,告訴他那個幕后黑手龍煬已經(jīng)落網(wǎng)。
還告訴他反黑組已經(jīng)把這個事件一并立案,希望他能夠讓他們?nèi)ソ鉀Q,不要插手。
“那些收錢的人會得到懲罰的是吧?”許久不語的溫枋此刻抬頭,看著戚曉東問。
“嗯!一個也不會逃過!”
“這我就放心了!”溫枋似是了了一樁心事,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
戚曉東也沒有打擾,這件事兒在他腦海中已經(jīng)打轉(zhuǎn)了三十來年,需要時間沉淀消化。
一杯咖啡的時間,溫枋才又睜開了雙眼。適應(yīng)了一下房間里的光亮,他起身來到父親的欞牌前,鞠躬。
“你前幾天說,你老板需要我?guī)椭??”還是面對欞牌,溫枋問。
“先說另一件事兒吧!”戚曉東上前將溫枋拉回沙發(fā)上坐下,“我們陸總問你愿意不愿意加盟錦浩私人醫(yī)院研究組?”
“什么條件?”
把這事兒說了一遍,溫枋看著戚曉東問:“就為了讓我?guī)兔?,他開出那么好的條件?”
“幫忙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因為你是我的家人!”戚曉東半笑半認(rèn)真,“我家老板為了我的家庭和睦幫我減壓呢!”
“然后呢?讓你幫他賣命?”溫枋還是有些信任欠缺的,而且他很重視戚曉東,“哥!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
“枋子!”戚曉東笑著搖搖頭,“陸總雖然是我的上司,但他也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我很信任他!別說他不會同意讓我給他賣命,若是有危機(jī),我自然不會對他不管!”
“有這樣的朋友真難得!”溫枋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還有一絲羨慕。
“枋子!對你,我也是一樣的!”
一向處變不驚,遇事不會情緒大起大落的溫枋,聽到這一句,眼眶慢慢變紅。
他側(cè)過頭,掩飾著情緒。這么多年,他享受著戚家的關(guān)愛,和戚曉東也是男人之間的友誼——無言的支持!
如今戚曉東如此直白地表達(dá)了他的友情,讓他一時失語。他溫枋,又何嘗不是?
即使沒有這么優(yōu)沃的條件,只要戚曉東一句話,他都會兩肋插刀,幫忙到底!
“哥……”溫枋低著頭站了起來。
戚曉東笑了笑,起身擁抱住溫枋,在他背后拍了拍:“我知道!枋子!我都知道!”
戚曉東拿出了合約,笑著讓溫枋簽字:“咱先把自己的利益收好了?”
“哥!”溫枋睨了戚曉東一眼,“你還是一貫地不肯吃虧!”
“那是!”戚曉東一臉驕傲,“陸總讓我家人給他出力,不收點好處那可不行!我還打算好好坑他一筆呢!反正他人傻錢多!”
“噗嗤!”溫枋總是會被戚曉東的不正經(jīng)逗樂,哪有這樣說自己老板的?
再說了,陸冠生這么成功,這么出名,怎么會傻?
第二天,戚曉東帶著溫枋來到了錦浩私人醫(yī)院,把他介紹給了妙手。
見到人,妙手的眼睛泛出了光彩,平時拿著手術(shù)刀的穩(wěn)健雙手拿著咖啡杯都有些顫抖。
激動??!女王有救了!
看了看妙手遞過來的資料,溫枋問:“迪醫(yī)師,你知道陳女士的中毒程度嗎?”
“溫博士能看懂?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終于找到一個能看明白女王研究報告的人,妙手差點想要躲起來笑到哭。
“嗯!差不多都能看懂?!睖罔庶c頭,“別叫我溫博士了,直接叫名字吧!”
“那你也別叫我迪醫(yī)師了,我叫迪安。”
“嗯!”溫枋點頭。
“枋子,我先回去上班了,你們繼續(xù)?”戚曉東見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年底了,公司里也忙著。今天陸冠生也終于不再裝病,等他回去了,估計就要開會了!
“中毒大約三分鐘,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跡象,還沒發(fā)展有到毛細(xì)血管?!彼妥吡似輹詵|,妙手開始解說。
他打開了女王的生物三維全息掃描,指著那一片黑色棉絮狀的區(qū)域:“基本就是從胃部開始,擴(kuò)散到了幾個內(nèi)臟?!?p> “怎么操作?我看看?”這么高端的設(shè)備,溫枋也是第一次見,覺得很神奇。
“能解嗎?”
“根據(jù)陳女士的報告,這個糖毒不能化解,但可以分離提取?!?p> “你是說體外循環(huán),提取分離?”
“對于沒有氧化的,可以這么操作。但是已經(jīng)氧化的部分,就需要手術(shù)切除了!”溫枋指了指那片黑,“需要很高的針孔手術(shù)技術(shù),還需要時間和精密設(shè)備?!?p> “手術(shù)我能行!你告訴我怎么操作就行!”妙手這方面在行,“還有這糖毒到底是什么原理???”
“法老之蛇知道嗎?”
“法老之蛇?那個中學(xué)生玩的科學(xué)實驗?”
“對!”
法老之蛇——用酒精在沙子上點燃糖粉,一小把糖在焦化之后,體積會膨脹100倍,向上被推出,形成一大串黑色中空物質(zhì)。
因為最初是埃及法老巫師的操作,再加上這形成的物質(zhì)很像一條蛇,所以被稱為“法老之蛇”。
“在體內(nèi),雖然沒有遇到可燃物,但是胃酸會和這個糖毒起反應(yīng),形成低度灼燒的過程?!睖罔手噶酥肝募械囊粋€方程式,“就是這個?!?p> 胃部已經(jīng)被填滿,無處擴(kuò)張的糖毒焦化物便開始往血管,往腸道和呼吸道進(jìn)發(fā)。
女王的肺部小循環(huán)被堵,才會休克。幸好還沒有全部擴(kuò)散,特別是還沒有擴(kuò)散到結(jié)構(gòu)復(fù)雜的腦補(bǔ),所以還有救。
“現(xiàn)在手術(shù)的難度在于不能升溫!”溫枋皺眉,“升溫會激活糖毒,而不升溫……”
“血管太脆弱,可能會在手術(shù)中產(chǎn)生破損和斷裂是吧?”妙手秒懂。
“是的!”溫枋點頭。
“溫枋,能計算出糖毒在升溫到激活之間的時間差嗎?-妙手想了想問。
“若是你能從胃里先提取一些,保持低溫,我就能算出來?!?p> “保持低溫嗎?可以!不過你得先等等,我需要讓人給我送設(shè)備?!?p> “迪安……”溫枋頓了一下問,“你們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設(shè)備?。俊?p> “嘿嘿!應(yīng)有盡有!”妙手對溫枋眨了眨眼,“你要是能幫忙救活她,我送你一套!”
“你真……有錢!”溫枋覺得簡直了!
“錢乃身外之物,沒了還能賺!要是錢能把她從鬼門關(guān)里拉回來,我就算是傾家蕩產(chǎn)也……”看著女王,妙手越說越小聲。
“你這樣……她知道嗎?”溫枋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呵呵……你都看出來了?可這小女人……”妙手一臉無奈。
“等她醒來了,就別再錯過了!男人要懂得表達(dá)!別指望女人猜到還要讓人主動!”溫枋拍了拍妙手的肩膀。
“那你怎么也單身?你還比我大幾歲吧?”
“我?沒錢、不解風(fēng)情、外加家里有個需要照顧的母親,有女人愿意跟我?”溫枋自嘲,“好了!別說我了,開始工作吧!”
基地很快快遞過來了一個納米保溫艙和兩套防護(hù)服,溫枋的認(rèn)知再一次被刷新。
他暗想,這么高端的設(shè)備,也許昨天簽訂的那份合約,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也許……他母親肯快就能恢復(fù)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