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法陣內(nèi),所有人的魂魄皆會受到震蕩,白希無法推測誰會進入到她的體內(nèi)。
花開之法還未尋到,她的身體又不知去向,白希不禁暗罵該死的先知白澤,頭疼不已!
錦衣圣者皆是瘋子,自己的身體若是落到帝江手中,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恐怖事情。
雖然一直說元君是她的克星絆腳石,但此時此刻,白希由衷希望待在她身體里面的人是元君。
不管是誰跑進她的身體里面,都得盡快先尋回她的肉身才行,以便把身體換回來。
在那之前,白希得提前想好應(yīng)對體內(nèi)不同魂魄的方法,不禁越發(fā)頭疼起來。
手扶額,她深覺流年不利!
打起精神,她跳上一塊兒大石,舉目四望。
腳邊兒溪水潺潺,不遠處林中杜鵑啼、黃鶯語,除此之外,不聞其他聲音。
小溪位于半山腰,距離山頂有段兒距離,不遠處有片楓林,林間有條羊腸小道兒,曲曲彎彎,延展向幽暗的深處。
她被震到此處,想必其他人若是大難不死,應(yīng)該也在附近。
且按照一般情況分析,人們在野外遇險,都會前往水源之處。
順著這條小溪行進,想必很快就會遇到其他人。
只是,該朝哪個方向走?
跳下大石,白希身體一歪,險些扭到腳。
元君的這具身軀,好似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僵硬,與白希的魂魄排斥得十分厲害。
白希感覺自己好似剛剛從棺材內(nèi)爬出的僵尸,行走在溪邊,肢體嚴重不協(xié)調(diào),手腳偶爾還會不聽使喚的纏成麻花。
比如現(xiàn)在,她明明看到前方有塊兒大石頭,卻還是一腳踢了上去,險些把腳指頭給折斷了。
一頭傻狍子站在不遠處,用桃心屁股和看傻子的眼神兒對著白希,似在嘲笑白希這個看上去比它還傻的“傻狍子”。
眼冒金星的白希,搖搖晃晃,邁著喝醉酒的步伐,像是瘋子跳舞般,與溪邊拉開一段距離,以免跌進水中。
中了邪般不協(xié)調(diào)的身體,在行了一刻鐘之后,終于好了一些,沒再摔倒。
只是氣喘得厲害,不得不停下腳步歇息一下。
望向遠處,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可惜,楓葉還未到紅時。
楓林小道兒曲折,夢幻通幽,引人入勝。
自從老谷主司予去世,白希擔當起守護云霞谷的責任,她便總是忙忙碌碌,行色匆匆,從未這般漫無目的的徐徐行進,欣賞沿途風景。
五月的信風中有股楓糖的甜絲絲味道兒,潺潺的溪水聲清揚悅耳,呼吸著清新空氣的白希,完全忘卻元君這副身軀給她帶來的陌生感和不適感。
在這和諧美好的清晨,一個突兀的聲音,瓦解了難得寧靜。
仿若提線木偶般的身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于不遠處的溪水邊,摔了一個四仰八叉?!鞍 S炙さ沽?,好痛?!?p> 白希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掙扎著從水中爬起,然后又左腳拌右腳,摔了一個狗啃屎。
眷戀的最后欣賞一眼楓樹林,白希行回溪邊,低頭看著像只青蛙般趴在地上的自己身軀,眉毛擰成了麻花。
“你是故意的嗎?”
從水中抬起臉的元君,看到自己的臉時,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你是白希嗎?”
靜靜站在水邊的白希沒有回答,眼神快速掃視一遍自己的身體。
四肢齊全,沒有明顯外傷,除了以極其不雅的姿勢趴在地上之外,并無異常。
沒有異常才更奇怪!
之前在法陣當中,她被雷電劈中,當時肩胛骨與腰椎似折斷了般疼痛,血花如同被風吹起的亂花般四處飛濺,如今怎地卻連道傷痕都沒有?
“是誰,治好了我身上的傷?”
元君的鹿眼總是清澈明亮,眸光純粹,如今卻有著刀子般的鋒利。
被刀子眼神刮過的元君可以十分肯定,在自己體內(nèi)的人是白希沒錯了。
他想要從地上爬起,但身體好似被人抽掉了骨頭般軟趴趴的,完全不聽使喚。
眼見自己的身體好似只蛆般在溪邊蠕動,拱來拱去,沒眼看的白希忍不住扶額,伸手一把將元君從地上扯起來。
“謝謝?!?p> 元君自己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問白希,她的身體狀況如何?
白希的魂魄對元君的身體已經(jīng)適應(yīng)得差不多,只是元君經(jīng)脈受損嚴重,令她無法動用真氣。
若是遇到普通猛獸,還能對付;若是再遇到金三娘娘或是錦衣圣者帝江,估計小命難保。
相較與白希,元君的情況很不好。
妖類身體一向強悍,他的魂魄受到嚴重排斥,根本無法掌控身體,就連一步路都走不了。
“所以,你之前一直趴在這里?”
想起之前元君像只癩蛤蟆般趴在地上的樣子,白希覺得她這輩子的臉都被丟光了。
還好,只有她一個人看到。
不知白希心中所想,元君老實交代,他醒來時,就已經(jīng)在溪水邊上了。
不過,他在昏昏沉沉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先知白澤,并感受到了一股暖流。
白希猜自己身上的傷是白澤醫(yī)治好的??墒?,他為什么要幫她療傷?
先知白澤這個渾身充滿秘密的人,很難猜透他的想法兒,且算無遺策。
白澤算計金三娘娘,未能提前摸到事情脈絡(luò)的白希一頭扎進網(wǎng)中,落得一個與人身體互換的下場。
若是有朝一日,用心險惡的先知白澤若是成心算計她……
想到自己推測出先知白澤奪取赤金精魄的目的,白希就感到一陣陣惡寒。
她必須得盡快換回身體,想辦法阻止先知白澤的瘋狂行徑。
還得想個法子,讓白澤告訴她花開之法。
想到這里,白??聪蛟瑓s看到元君一雙手正十分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亂摸。
“你在做什么?”
元君因衣服濕噠噠黏在身上十分難受,正在拉扯衣服,聽到白希的呵斥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正放在胸上,臉一紅,著急得都磕巴了。
“我、我、我的那個,是……是……”
語無倫次的元君,手舞足蹈的解釋,險些再一次跌進水中,還好被手疾眼快的白希給扶住了。
眼下這種情況,白希也無法計較什么,深深嘆了一口氣兒。
“算了。”
元君無力的垂下手,一語雙關(guān)的發(fā)出嘆息:“咱們,怎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