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生剛看完杜沐卿對黎小蕊的審訊視頻,給她比了個大拇指:“你這都從哪兒找來的?這么私人的照片,陸摯誠每次跟人滾床單都拍照,這是留著紀念呢?”
杜沐卿頗有深意的一笑:“假的?!?p> 周玉生傻眼:“假的?”
杜沐卿從口袋里把那沓照片拿出來遞過去:“嵐姐手底下有個p圖技術特牛的,找了身形合適的人去拍的,然后把陸摯誠的頭給p了上去,是不是以假亂真?”
周玉生嘖嘖稱奇:“絕,這是真的絕,一點痕跡都沒有,是個人才,回頭挖來我們組?!?p> “得了吧,嵐姐給你腦袋擰下來。”杜沐卿把照片收回來,放進抽屜里。
周玉生還打算說些什么,突然有電話打進來。
“老周,你說的情況出現(xiàn)了,我們做了準備但是沒控制住,不是黎子辰發(fā)的,也不是他什么助理,更不是什么吃瓜博主,他們找了一群路人,成千上百個,帖子根本刪不完?!?p> 周玉生面色一變:“黎子辰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暫時還沒有,我們正在建立跟他的溝通。”
同一時刻,杜沐卿也接到了沈茹月的電話。
“杜姐,我這邊聯(lián)系不上黎子辰了怎么辦?前幾天家里有事兒就沒跟著他,今天才回來R市,給他打電話沒人接,蔣晚楊也聯(lián)系不上?!?p> 杜沐卿心中霎時閃過了無數(shù)種猜想:“他手機狀態(tài)是關機還是無人接聽?”
“蔣晚楊的是無人接聽,我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變成了關機,然后給黎子辰打,第一個電話就是關機的?!?p>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警局來,別單獨一個人在外。”
……
宋亦安看著手機上收到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明早六點,市中心大廈一層,請準時赴約。”
誰的消息,不言而喻。
陸摯誠希望自己去見他。
很奇怪的要求,也很合理。
畢竟自己是他的實驗對象。
江佑探頭過來:“宋隊你看什么呢?是姐姐給你發(fā)的消息嗎?”
宋亦安熄滅了屏幕,將少年的腦袋推回去:“你該有點嫌疑人的自覺?!?p> 江佑咂摸了兩下這句話的意思,不贊同:“污蔑,你們已經(jīng)搜查了我家好幾遍,什么東西也沒有,怎么張口就來說我有問題?!?p> 原本是林原來搜查,但是到了半途,那邊盯著監(jiān)控的說是看到了陸摯誠出入霖江路,林原就追出去了,換了周玉生來。
網(wǎng)上輿論開始翻騰,警局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能封禁的就封禁,后面實在太多就發(fā)了聲明,說清楚了那天的來龍去脈。
還發(fā)了陸摯誠的通緝令,沒多說他的實驗,怕引起大眾恐慌,只說這人跟多起案子相關。
即便這樣,質疑辱罵聲還是不絕于耳。
[什么啊,我感覺這警察就是有問題,上層社會那個亂啊,什么東西接觸不到?還能沒點權力?]
[就是私下交易吧?照片上靠的那么近了都,辦什么公務要靠那么近???]
[希望警方徹查吧,我不多做評價。]
[相信警方。]
讓當事人自己盯著,顯然不是好選擇,杜沐卿就趕了他過來找宋亦安。
周玉生脫下手套,拍了拍江佑的肩膀:“見諒,職業(yè)習慣,不過,你這兒收拾的是真干凈,不是一周才回來一趟嗎?每周都打掃?”
江佑覺得他話里有陷阱,沒品出來,只好如實回答:“對,畢竟我也是孤寡,節(jié)假日沒人陪,除了打掃和玩游戲,找不到其他什么消遣?!?p> 周玉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不出來,你這外貌條件,我以為得不少小姑娘在后面追,怎么不跟你陸哥學學,他可是一個月?lián)Q四五個呢。”
江佑明白了,拐著彎說自己跟陸摯誠一類人。
年前二十四夜,這人也是這么說,說自己跟陸摯誠很像。
江佑低了一下肩膀,把周玉生的手從自己身上弄下去:“這就不了,又不是什么優(yōu)點,我以后可是要找姐姐那樣的女朋友,現(xiàn)在亂搞豈不是要讓人家委屈死?!?p> 他轉向宋亦安問:“宋隊,你說是吧?”
宋亦安大學時候為了讓杜沐卿跟自己分手,倒是逢場作戲了不少混賬事。
他對上少年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薄唇微啟:“不是?!?p> 江佑臉上的笑容一僵,幾乎下一秒就要跳起來質問宋亦安: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你怎么這么渣。
但對方接著說:“你找不到沐卿那樣的女朋友,她是獨一無二的?!?p> “.…..”原來否認的是這一點。
宋亦安帶著一臉吃狗糧吃到便秘的周玉生出門的時候,身后的江佑已經(jīng)徹底石化了。
是什么,讓宋亦安這么個成熟穩(wěn)重的老男人,變得這么自信甚至自大。
說什么沐卿是他一個人的,甚至還明里暗里威脅了自己一番,以后不許再叫杜沐卿為姐姐,小奶狗做派太綠茶了等等。
江佑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陸摯誠不是說,宋亦安跟他們是一類人嗎?
自己特意提起杜沐卿,就是想引導他情緒失控,可對方根本就沒給自己發(fā)揮的機會。
這算什么事兒?
手機里還有陳殊拒絕合作的消息。
江佑沉默半晌,給對方撥了個電話過去。
這人不知道在哪個溫柔鄉(xiāng)里,背景音全是紙醉金迷。
“你不守承諾。”
那邊毫不在意:“那你去告我吧?!?p> 江佑被氣了個半死:“陳殊?!彼娴慕辛艘宦晫Ψ降拿郑骸爱敵蹩墒悄阕约捍饝献鞯摹!?p> 那邊很惋惜:“但是你們不道德啊,柏琦玉那事東窗事發(fā)的時候,你們就直接把我推出去當替罪羊了?”
江佑啞口無言,那時候其實他也做了點努力,只不過沒成功罷了。
那邊聲音嚴肅了些,一拋往常的風流浪子做派,正經(jīng)起來。
“江佑,我勸你離他遠點,他沒有把任何人當做自己的同伴,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實驗?!?p> “我是做事偶爾出格,但他陸摯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跟著他不會有好下場?!?p> “好自為之。”
陳殊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江佑緩了一瞬,才動手刪掉了通話記錄。
陸摯誠,沒有把自己當做同伴嗎?
但自己,是他的傳承者不是嗎?
從什么時候開始,事情有了改變?
江佑突然想起杜沐卿的那句。
“我們生來只帶有繾綣的善意?!?p> 一切的轉折,好像都在此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