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風激起,一股一股的真氣不斷吹打著春香樓,幾顆老樹也成枯枝。
那桿樹枝開始浮現(xiàn)裂紋,湛藍色的真氣也包裹完成,蕭戈猛然一計橫掃頃刻間彎如月牙般的弧形真氣貼地而出。
柳冥用下盤釘在原地,直面沖來的罡氣,蓄力過后他大吼一聲直拳打出。
手骨與罡氣相撞,一聲巨響后,看著眼前塵霧蕭戈定了定神,扔掉手中炸成麻花般的枯枝,輕輕晃了晃手腕。
手扶腰間配刀,刀名春鋼…
刀體長半臂左右刀身赤黑開有單刃,光滑的刀身上有兩根導血槽,這是蕭戈最后的底牌也是蕭豐臨行前所贈利器。
煙塵落定一身污泥的柳冥從中踏出,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知道的人都認識不知道的怕是會當成乞丐。
終究是天下第一罡氣,柳冥身著衣袍被罡風撕為條狀碎布,右手更是慘不忍睹,糜爛的血肉森森白骨看著確實是令人恐懼,而柳冥依舊從容舔了下掌中淌下鮮血,他嘆道:
“南宮.飛羽的浩然劍氣?沒想到啊居然讓你學到了,不過…你居然可以進入天仙山還全身而退這確實讓我吃驚”。
蕭戈抽出春雷嗡鳴的出鞘聲,聽起來著實令人頭皮發(fā)麻,他冷聲道:“本世子藏器于身,柳大人不也一樣?聽說大人獨愛短刀不知可否展示一二!”
不在掩飾脫去袍披,一身烏黑甲胄暴露無遺,那甲胄上繪有的窮奇圖紋倒是吸引人。
柳冥抖出雙刀,看著蕭戈不言不語,他仰頭看著西落夕陽有些苦惱的吧唧吧唧嘴。
這么久的時間沒有看見先前約定好的信號,柳冥心中也沒那么坦然了,畢竟林舒與張無忌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氣,這樣的兩人確實是估摸不準。
“世子見笑了,柳某并非是刀客可對刀法確實是有些研究,今日便以世子立個名號吧!”,從容淡定的語氣說出如此充滿殺氣的話,恐怕柳冥還是第一個。
蕭戈沒在接過話茬,手握春雷腦海中開始回憶起浩然劍薄,頭三頁的劍招,簡單,快速…
浩然劍薄頭三張僅僅只有三個動作,刺、劈、劃,要不是知道南宮.飛羽的名號,蕭戈心想自己早把這浩然劍薄當廢紙燒了。
雖然說浩然劍薄頭三章簡單,可蕭戈仔細研究后也知道南宮.飛羽的恐怖之處,簡單無比的三個動作卻可以排列出諸多攻擊與防御姿勢,就連林舒用半瞎的眼睛看后也嘆道:“劍神之名當之無愧!”
刺,劈,斬,三式用春雷也可打出,若是如此看來這浩然劍薄也可以改成浩然刀薄了,蕭戈冷靜用袍子擦拭著春雷,幾陣銀光閃過柳冥臉龐掩飾不住的殺氣更是旺盛。
柳冥故作鎮(zhèn)定,用有些發(fā)干的喉嚨發(fā)出顫抖的聲音,他說道:“浩然劍薄雖然說強勁兇猛可畢竟只有南宮.天羽才可以徹底的打出那般威力,你在怎么樣也不過區(qū)區(qū)四品,我就不信你可以!”
“切”,蕭戈不屑一笑,有些看不起柳冥,他咧嘴笑道:“今日便看看咱倆誰更勝一籌!我以四品戰(zhàn)無盡!”
不少低品反殺高品的事實在江湖之中層出不窮,說到底這還是個看運氣的活,蕭戈想的便是賭命。
先前一戰(zhàn)蕭戈也已經(jīng)對柳冥所練拳術猜了個大概,力道剛強暴發(fā)力足還是崆峒派的功夫,那只有七傷拳了。
不過七傷,七傷,只有內(nèi)力真正剛強的人才可以練它,內(nèi)力充足渾厚的人練習七傷拳每打一擊對自身好處便多了那么些許,換而言之蕭戈不太相信柳冥會為了殺自己而干出這種打一拳因為自身內(nèi)力低下等原因?qū)е律眢w受損的虧本買賣。
蕭戈看著柳冥又擰了擰刀柄,他說道:“有意思!柳大人的七傷拳練到了什么地步???”
被看透的柳冥并沒有露出蕭戈先前期許的驚訝表情,而是一臉從容的直視蕭戈。
柳冥扯下一塊綿布將手掌包了包,劇烈的痛感也僅僅只是令他稍稍皺了皺眉頭,低聲道:
“不知道…也許練完了也許還沒有,但是我更加擅長用刀!”
一身高吼名,柳冥身著鐵甲卻依然彈跳驚人,他高高躍起單手握刀,這是他的第一把刀,刀面霜白如同死尸之臉,這刀叫“魅”,而另一把黑刀則為“魑”。
柳冥落刀之際剎那間卷起一陣巨風,蕭戈側身一躲,刀面沿著胸肌一路向下快到命門時,蕭戈才用春雷由上至上,“鐺”的一聲剎那間挑開柳冥細長的刀身。
兩鐵相撞柳冥到底是七品的高手,這一擊接的蕭戈手臂一麻宛若有無數(shù)螞蟻在爬行啃食,幾顆火星子也飛濺開來。
柳冥曲肘反劈,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又是刺又是劃動作迅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鋒利的刀鋒輕而易舉的撕破蕭戈的湛藍衣袍,幾次差點斬到蕭戈脖頸,這刀法確實兇猛。
不過春雷畢竟是天下兵器薄排名前二十的神兵之一,縱然柳冥有強勁刀法在身,可老話講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尋常劍器在好到頭也不是玄鐵,才戰(zhàn)片刻柳冥手中“魅魑”二刀便卷刃豁口。
依舊是一陣沉默后柳冥手握魅刀,看著豁口苦著臉說道:“不愧是玄鐵所制,蕭豐真的是下了血本這般神兵竟然也給你隨身攜帶,也不怕被人奪去了!”
蕭戈冷聲道:“那是,我青陽財多物多功夫秘籍多,你要不要來投奔我們青陽?”
蕭戈不在等待天色已然全暗,唯一的幾抺漁船燭光,在不把柳冥解決掉怕是南慈與紅靈恐有性命之憂。
深吸口氣,蕭戈收刀入鞘在次拔刀,一聲罡氣直入云霄,包含殺意的浩然劍氣也開始浮現(xiàn)出來。
沙石土地也剎那間被掀開的幾條小魚也被炸起來,蕭戈蹬地而出前刺而去,春雷刀尖呈三角狀頗似下唐橫刀可如長槍刺擊。
一刀過去,柳冥躲閃不及,一聲悶響蕭戈感覺就像是個充水的玩偶被他捅破,手一抖感覺到切肉手感,向后拽來那破碎甲胄發(fā)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柳冥挑開蕭戈手中短刀,大吼一聲像是個瘋子般,沙包般大小的拳頭赫然砸在蕭戈胸前。
喉中翻起一股熱流,蕭戈松開春雷向后徑直倒去,五臟六腑暴痛無比肋骨骨折的聲音也在耳旁回響。
一口艷紅的鮮血從蕭戈口中噴出,似薔薇般的爬滿了整個雪地,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蕭戈以刀捅地半蹲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呲牙咧嘴的看著柳冥,他的情況也不好腹甲至少被斬碎一半還有個直入的刀口,不少像面筋以及絨絮狀的東西掉了一地。
蕭戈微微一笑,他做到了…
“柳大人你也不過如此”,蕭戈捂著有些凹陷的胸脯從地上爬起,他看向旁邊密林中緩緩步出的黑衣人,冷笑道:“沒完沒了?你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兩次發(fā)動內(nèi)力催化浩然劍氣,蕭戈已經(jīng)快要力盡了畢竟是四品,丹田以及內(nèi)力都不足以支撐他徹底的戰(zhàn)斗下去,不拼裝備秘籍怕是自己早已經(jīng)成了柳冥的刀下亡魂。
現(xiàn)在倒好細細數(shù)了數(shù)從林中走出來的殺手似乎是二十人左右,蕭戈四下環(huán)視一圈舔了下發(fā)干的嘴唇,將春雷用腰繩纏死于手掌之上。
柳冥也不在倔犟向蕭戈一笑躺到在地上,仰天長嘯道:“殺了他!”
剎那間二十余人不在發(fā)愣清一色的御林軍佩刀無不透露出他們的身份,排成兩例后頃刻間沖到蕭戈身旁將他團團圍起場面極似老鷹抓小雞。
“柳冥”,蕭戈喘著氣叫了聲他的名字,冷笑道:“你跑不了何靈已經(jīng)離開徐巒城前往青陽,我今日身死于此,你的算盤落空了!蕭豐得知真相后定然會讓整座汴安城化為烏有!”
“所以呢?”,柳冥也坐起來,用手捂著腹部的刀口,生怕臟器滑出來。
蕭戈活動了下手腕,用刀指著柳冥說道:“所以你和太后一個都跑不了!”
話畢,蕭戈一刀砍翻為首兩人,春雷獨特的刀形與重量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斷黑衣人的佩刀。
蕭戈又是一擊不偏不倚命中左側一人,只見他抽搐著雙膝觸地,棄刀捂著向外不斷奔涌腥甜血液的脖頸,這一捂方才還未展露的傷口頃刻間外翻足有一指寬…粉紅的肌肉翻成嘴唇模樣。
還剩十人…
蕭戈冷靜的打量四周,心想老爹的后手呢?難道非要等到他身死才會出現(xiàn)?
分心之際,左右一拳一腳力道十足,一陣嗡鳴蕭戈摔倒在地,半睜半閉的眸子里忽然閃過兩道寒光。
兩聲慘叫后方才想趁機斬殺蕭戈的兩人倒地不起,蕭戈搖一搖頭一記側翻躲到樹旁看著兩具尸首倒抽口涼氣,不見弓手但箭矢確實是不偏不依命中胸口心臟。
“駕!”
遠方盡頭,漁光熄滅。
一副血紅戰(zhàn)旗在空中飛揚,無數(shù)火把照亮春香樓湖灘為首一人身披藍甲手握銅鳥銀槍,甲身紋龍頭頂龍盔,殺氣四溢。
“青陽鐵騎!接世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