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殤

　　王樂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他仿佛躺在一片柔軟的云里，微風吹拂、花香四溢，飄蕩了很久，他閉著眼，舒服的躺在綿柔的云里，不想醒來。

　　他還夢見了一位女子，但那女子并沒有如他一樣美好，她總是哭哭啼啼的，每天都會流著眼淚。她并不是一直出現(xiàn)在夢里，但也是頻繁的，她時常梨花帶雨，嘴里也像在訴說什么。他雖然聽不清，但還是很喜歡有這種陪伴。

　　綿柔的云層雖然舒服，但就是太寂寥了。

　　有一天，他在云層里無聊發(fā)呆的時候，又看到了女子，女子這次跪在一座廟祠里，雙手合十，頭殼地面，不停地哭求著什么，但一直沒得到回應(yīng)。

　　那是當然，廟里的木塑泥胎，又豈會真?zhèn)€應(yīng)驗。王樂打了個哈欠，換了個姿勢又入睡了。

　　云床太舒服，他總是哈欠連連，不時入睡，有時候他也自嘲的笑著，自己會不會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入睡中，他也醒來過幾次，每次都見女子在跪著哀求，像是一直沒做過其他的，不過他每次也就看了眼，就精神不振，又睡了過去。不過有次他睡眠中，睜開了眼，卻看到女子歡天喜地地離開了。應(yīng)該是達成心愿了吧，不然也不會這么高興。王樂睡夢中也笑了起來。

　　后來越來越喜歡睡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直到那天驕陽臨空，驅(qū)散了王樂身下的云床，也驅(qū)散了王樂周身的睡意，那熱烈的卻不感到炙熱的陽光中，王樂猛的張開了他的雙眼。

　　……

　　苗疆的氣候，時常陰雨綿綿，這里綠樹成蔭、植被茂密，人們生活在樹林里，也是生長在樹林里。

　　苗疆多是木屋竹舍，人們充分的顯示了自己的才能，如何就地取材，建造讓自己心滿意足、舒適溫暖的居所，是人們刻在骨子里的天賦。

　　王樂如今就靠在一座竹屋的門框上，看著外面透來的的雨幕，如霧一般，給這個世界彌上了一層紗，清涼剔透的空氣，呼進胸腔，讓本就寒冷的身軀更加寒冷。

　　王樂那次張開眼睛后，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如何兇險，差一點就永久離世，睡夢中睡過去，現(xiàn)實中那就真的睡過去了，再也不醒。

　　若不是林青兒給他求來神藥。想道林青兒，王樂心中又是一痛。

　　“青兒呢？”那天睜開眼，王樂起來后看到床邊的司馬紅葉四人，不由得問。

　　“既然已經(jīng)醒了！那就請你們趕緊離開！”王樂這才看到，被四人擋著的兩個身影。一個身穿白衣女子，雖有著和林青兒一樣的仙靈氣，卻難有林青兒的絕世容顏和與生而來的氣質(zhì)；另一個小麥膚色，身穿苗服，一臉英氣，此刻卻臉含怒氣，說話的也正是此女。

　　王樂一看，就認出二人，正是劇中和莫一兮有一夜情緣的圣姑旻淵清還有被他女兒叫做南蠻媽媽的白苗將軍南蠻三畏。

　　“青兒在哪？”王樂問。

　　南蠻三畏聽到更加怒氣沖天，推開擋在床前的諸葛流云和寧采臣，指著王樂道：“不許你再提圣女的名字，要不是你，圣女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你們這些中原男人，總是無事就來撩撥我苗疆女子，出了事，卻讓我們女子承擔。要不是你，圣女也不會......”

　　“南蠻！”話未說完，就被身后的旻淵清打斷，顯然是不想讓她說下去。

　　南蠻三畏也知自己差點失言，收回伸出的手，冷哼一聲，寒著臉扭頭走到旻淵清的身邊。

　　看著不愿說出口的二人，王樂怒道：“青兒在哪？她倒地怎么了？”

　　“莫道長！”旻淵清說。

　　“既然你已經(jīng)醒來，就應(yīng)該知道自己這次能活過來，青兒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p>　　“如今，就當是青兒還你之前的救命之恩。從此，你與她之間，如清風霽月，再無瓜葛！”

　　清冷的話如臘月寒冬，冰凍住了王樂的心。司馬紅葉幾人都不忍看下去，紛紛別過了頭。

　　“清風霽月，再無瓜葛？”王樂眼神木然，喃喃自問。

　　不可能，青兒不可能如此對我！難道，我終究抵不過天道，改寫不了劇情？

　　王樂不信的說道：“青兒不可能如此，我要見青兒，我要聽她親口告訴我這些！不然誰的話都不信！”

　　“唉！”旻淵清幽幽的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是這樣，看來還是得用南蠻的辦法。

　　她無奈的看了下南蠻三畏，回應(yīng)的是南蠻三畏帶著得以的挑眉。而這一切此時的王樂，卻沒注意到。倒是一旁的聶小倩看得真切，臉上升起一團疑惑，眼珠在旻淵清和南蠻三畏的臉上轉(zhuǎn)個不停。

　　“圣女已經(jīng)嫁人了！”南蠻三畏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王樂身上。

　　王樂眼神呆滯，面如死灰，不敢相信聽到的話，聲音也像從遠處飄來，復(fù)問：“你說什么？”

　　南蠻三畏沒想到王樂如此大的反應(yīng)，不過想起圣女的囑托，雖不忍，但仍說道：“我說圣女已經(jīng)嫁人了！嫁的正是我南詔國的國主。圣女臨出嫁時，讓我告訴道長，蜀山劍修一直追尋天道，殷若拙如此，莫一兮也會如此，她不想一而再得被辜負，也勸莫道長不要辜負自己。何況她還要謹遵天道，去承擔自己的責任。莫道長既然追尋天道，也應(yīng)該理解天命如此，莫敢違背。”

　　“哈哈！天道如此？莫敢違背？哈哈哈，莫道長？哈哈哈！”王樂聽后不敢置信的反問，眼淚也隨著笑聲，莫名的趟了下來。

　　南蠻三畏看到床上男人如此傷痛，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壞事一般，無辜的看向旻淵清，尋求幫助。

　　旻淵清無奈的瞪了一樣，說道：“既然道長大病初愈，那就多在苗寨休息幾日也無妨?！?p>　　說完拉起南蠻三畏就跑了出去，這種城景，豈是還是黃花大閨女的二人，能夠解決的，還是溜之大吉吧。

　　“莫道長！”“莫大哥！”

　　司馬紅葉和聶小倩擔心的喊著王樂。

　　王樂痛苦的緊閉雙眼，語氣透著哀傷道：“出去！”

　　“莫大哥！”聶小倩仍是擔憂道。

　　王樂這次不再有任何情緒，低聲平靜道：“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四人無奈對視后，各自說道讓他多休息后，就走出了房間。

　　此時王樂再也壓不住，一口鮮血隨即噴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司馬紅葉聽到房間里的聲音，扭身又進去，正看到王樂吐出鮮血，一頭栽倒在床上。

　　不由大喊了“莫大哥！”，就沖了進去。

　　前面三人聽到后，也擔憂的重返竹屋。

　　......

　　一座裝扮的秀美的竹屋里，此時旻淵清和南蠻三畏各自坐在綠竹編制的圓桌旁，靜靜坐著。

　　“我就說這樣不行，也太傷人了！”旻淵清埋怨的說了聲。

　　“我能有什么辦法！當時在商量的時候，你不也是同意的嘛，如今又來說我！”南蠻三畏委屈道。

　　“我是同意了，也是我讓你剛才說的。但商量的時候，我不是讓你委婉一點嘛，不要這么直接，現(xiàn)在弄成這樣，可怎么給師姐交代呀！”旻淵清無奈道。

　　“委婉，委婉！我哪知道委婉怎么寫，我南蠻三畏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蹦闲U三畏說著委屈的扭到一邊，不看旻淵清。

　　旻淵清看到，連忙安慰道：“好啦，好啦！直說就直說吧，也省的師姐再和他糾纏不清。如今快刀斬亂麻，也是好事！只是......”

　　旻淵清臉露不忍的道：“只是看他當時的樣子，看來傷的不輕?。　?p>　　南蠻三畏也想起王樂剛才心如死灰的樣子，也是心有愧疚。

　　二人又各自想著事情，不再說話。

　　忽然南蠻三畏想到什么，張著嘴，一臉懷疑的問道：“他大病初愈，如今又被這消息傷到。那他不會被氣到吐血，舊病復(fù)發(fā)，一病不起吧？”

　　旻淵清聽到這話，急忙埋怨道：“呸，呸，呸！哪有你這么咒人家的，小心被師姐聽到，收拾你！”

　　南蠻三畏傻傻一笑：“我這不就隨便說說嘛，中原的話本不都這樣說的嘛！”

　　旻淵清無奈的點了點南蠻三畏，笑罵道：“你呀！”

　　就在這是，房門突然被推開。

　　二人扭頭看去，就見來人是那名叫聶小倩的清美秀麗女子。

　　此刻聶小倩一臉著急的跑道旻淵清的身邊，眼含淚水，焦急的哽咽道：“仙醫(yī)，快去看看莫大哥，他吐血昏倒了！”

　　旻淵清聽后大吃一驚，掃了一眼同樣驚著的南蠻，就趕緊和聶小倩出去了。

　　坐在椅子上，張著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突然伸出手拍打自己的嘴，邊打邊喊：“烏鴉嘴！烏鴉嘴!讓你再說！讓你再說！”

　　接著一臉生無可戀的攤在椅子上，苦笑道：“完了！真被我猜中了，吐血身亡！我怎么給圣女交代呀！”

　　“??！”發(fā)出一聲慘叫后，南蠻就捂住了自己的臉，埋在桌子上，如鷓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