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秦香的破碎記憶

　　秦香哭了！

　　她掏出手絹，眼淚擦了又出，感覺怎么也擦不干。

　　“啪啦啦——”

　　海棠苑里，秦香砰的一聲甩上門，一股掌風(fēng)將滿屋物什掃落在地。

　　桌臺上那幾個名貴花瓶，瞬間四分五裂。

　　“小姐，消消氣……”

　　一旁的小丫鬟嚇得瑟瑟發(fā)抖，連聲安慰。

　　“為什么，什么都想到秦音，為什么……”

　　秦香第一次失控了，如果父親執(zhí)意不讓秦音去和親，那最后只能是她去。

　　“為什么，當(dāng)初是我沒有她優(yōu)秀，如今，我比她優(yōu)秀了啊，秦音她現(xiàn)在只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

　　秦香癱倒在地，地上滿是碎瓷片，她細(xì)嫩的手壓在瓷片上，劃出絲絲血珠。

　　“秦香？”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門口，李氏一臉驚呆的看著秦香滿屋的狼藉。

　　“滾！”

　　聽到聲響，秦香冷冷看向門口，看到是李氏，忙捂住臉，失控大喊。

　　門口的李氏嚇得不禁一抖。

　　剛剛秦香的眼神好可怕！

　　“砰！”

　　李氏穩(wěn)了穩(wěn)心神，狠狠帶上門。徑直走向秦香，一把將她扯了起來。

　　“秦香，你怎能如此消極！記住了，你才是東陽國的天才少女！”

　　李氏怒斥道。

　　“是，女兒失態(tài)了?！?p>　　秦香沒有生氣，默默擦干眼淚，平靜道。

　　“哼，誰是你母親了？”

　　李氏一聲不屑輕哼，走到秦香床頭翹著二郎腿坐下。

　　左右兩邊各一個丫鬟給她扇風(fēng)，當(dāng)真是架子十足。

　　“是，秦香冒昧了。”

　　秦香依舊波瀾不驚的道歉。

　　“明白就好?！?p>　　這下，李氏才氣消了一點。

　　“你可知，前幾天秦音那個廢柴把秦慧打了？”

　　“不知?！鼻叵悴槐安豢?。

　　“哼！要你何用？”

　　李氏一拍床頭桌，拍的桌上還沒被拍倒在地的唯一物品抖了抖。

　　“抱歉。”秦香微微低頭。

　　“前天我派了一批“江湖人士”在外面攔截她，沒想到我的人被她一個朋友打傷了。

　　如今在府上，我不好出手，秦慧已經(jīng)鬧脾氣幾天沒好好吃飯了。所以，我希望……”

　　李氏意味深長看了一眼秦香。

　　你不方便我就方便嗎？

　　秦香心里已經(jīng)恨的牙癢癢了。

　　但表面上，她還是點頭稱是。

　　現(xiàn)在，還不是跟李氏鬧翻的時候。畢竟，象征她身份的東西，如今還在李氏娘家李將軍府里某個角落里藏著。

　　隱忍了十幾年，她早已練就了遇事波瀾不驚的本領(lǐng)，今日，確實是她失態(tài)了。

　　“行了，收拾收拾吧，做好你該做的?！闭f著，李氏大踏步離開海棠苑，向秦慧的屋子走去。

　　屋里，秦香將滿腔怒火壓下，讓兩個丫鬟給她整理干凈房間后，輕輕帶上門，蒙上被子無聲哭了起來。

　　以前很小的時候，她看著李氏對秦慧明顯的偏袒，她總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于是她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李氏說什么她都聽。

　　可聽話的孩子沒有糖吃。

　　秦慧一鬧，李氏就是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來給她。

　　每次秦慧一鬧后，她得到的只是李氏的大聲呵斥，說她沒有帶好妹妹秦慧。

　　她曾經(jīng)被秦慧打過一次，打的鼻青臉腫，哭著向李氏告狀。

　　李氏反手就給了她兩巴掌，后面抬起手還要打她時，是祖母攔了下來。

　　祖母，是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于是，她開始討好祖母，只希望在被打時，能得到她的庇護。

　　果然，祖母是真正疼她的。

　　往后每次李氏下手重了，祖母都會有所阻攔。

　　但李氏，不喜歡她總是往祖母這邊跑。

　　那就不來吧。

　　她開始減少往祖母屋里跑。

　　而祖母，總會讓丫鬟給她帶好吃的。最后，都落入秦慧口中。

　　她不再哭了。

　　她學(xué)會了微笑，無時無刻完美無可挑剔的微笑。

　　她開始主動把祖母給她的東西，送給秦慧，幫秦慧欺負(fù)欺負(fù)她的人，講故事逗秦慧開心。

　　秦慧開心了，李氏心情也好，對她的打罵也少了很多。

　　很快，到了一年一度靈力測試的時候。

　　那年她五歲，懷著忐忑的心情，將手放到測靈石上。

　　“嘩——”

　　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前面別人測試時一直灰暗的測靈石，在她放下手時，突然亮起一陣紅光。

　　臺下，是眾人的驚呼聲。

　　她被測出了擁有舞蹈類術(shù)法靈根，屬于術(shù)法靈根中比較特殊稀有的一類。

　　此刻，她才正式得到別人的關(guān)注。

　　秦烈第一次握了她的手，高興的命人給她建了一座獨立的院子，海棠苑。

　　還命人帶她去藏書閣，給她挑了兩本適合的修煉功法，送她去皇城術(shù)法學(xué)院跟別人一起學(xué)習(xí)術(shù)法修煉。

　　但往后，秦烈就沒有再特意來看過她了，不過每個月都會讓手下，給她一些需要的修煉資源。

　　她修煉天賦極高，很快就超越了一眾同齡人。

　　但李氏，卻始終沒有因為她的優(yōu)秀而多看她一眼。

　　學(xué)習(xí)完畢回到秦府，她該干的活，一樣都不能少。

　　兩年后，秦烈愛妻林氏所生的女兒秦音靈力測試。

　　那天，她站在人群中，看著臺上測靈石上散發(fā)出的一道道七彩靈光，聽著周圍一聲聲震驚的呼喊。

　　臺上，黃帝親自上來，摸了摸那個天才少女的腦袋，恨不得把所有的資源，都送給她。

　　只因為秦音她是，全系法師。

　　而秦音，也是不負(fù)眾望，在學(xué)堂上更是不斷跳級學(xué)習(xí)。

　　她之前的所有光芒，都被秦音掩蓋住了。

　　可笑的是，李氏放到掌心寵的秦慧，靈根測試時靈石絲毫沒有動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想修煉，只能武修。

　　當(dāng)然，秦慧吃不了苦，武修是不可能武修的。

　　秦慧開始幻想自己能夠修煉術(shù)法。她開始讓秦香去偷丹藥、秘籍甚至是自己喜歡的首飾，交給她。

　　起初她是拒絕的。

　　但迫于李氏的壓力，她只能偷。她偷的很小心，也一直沒有人拆穿她。

　　也許，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吧。

　　當(dāng)時，她是這么想的，李氏也是如是哆使她的。

　　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但愿吧。

　　可父親對她越來越冷漠了。

　　她依舊在努力著，整日整日的練舞，使舞蹈與術(shù)法不斷融合。

　　后來，李氏讓她接近秦音。

　　對于這個天才少女，她有的，只是無盡的怨恨。

　　但她還是整理好情緒，去試著接近她。

　　秦音的世界，仿佛只有修煉。

　　整日整夜，她不是在練術(shù)法體能，就是在練琴。

　　她不善言辭，琴聲卻飽含情感。

　　秦音不太懂拒絕。

　　在李氏的要求下，她做了美味的點心，在秦音微微不悅的目光下，打擾她的修煉。

　　秦音對美食不太有感覺。

　　每次都只是讓她放下，很快，她就會被林氏趕走。

　　因為秦音修煉時，很討厭別人突如其來的打擾。

　　秦音也許討厭的只是打擾，并不是她這個人。

　　后來她開始厚著臉皮，跟秦音一起進(jìn)入藏書閣，秦音也沒有趕她走的意思。

　　藏書閣，只有秦音可以自由出入。而李氏，總是讓她偷偷帶藏書閣的東西出來，給秦慧。

　　進(jìn)入藏書閣的秦音目標(biāo)明確，拿了書一坐就是大半天，頭也不帶抬一下的。

　　秦香實在是不明白，有父母疼愛的秦音，為什么還要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