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狂獅怒吼
“死前懺悔又有何用,全部殺了!”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便是傳來一陣呼天搶地之聲,那聲勢有如哭喪一般,使得整個劉家村充滿了一陣哀怨之氣,久久不散。
四周幾人聞訊便要動手,卻聽陸乘風(fēng)喊了一聲,“慢!”
這慢字剛一喊出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著他,尤其是等待被殺的那些劉家人,雖不知眼前這個少年是誰,但卻開始有了一絲僥幸。
如此哭聲,便是驚動了被鎖在屋內(nèi)的陸平安一家,借著門縫,他們隱隱看清了場中的情況,陸平安立時便要沖出去,但想要打開門卻也是不可能的,反復(fù)試了幾次之后,他便是確定大門已經(jīng)被人反鎖,當(dāng)下卻是心生疑惑,想來是有人想要救自己一家,但思來想去,能出手相救的,恐怕也只有悶葫蘆了。他心中甚是著急,幾次想開門卻是始終打不開。
身后的張秀英一把拉住他住他便是往回走,”平安你別出去,既然門被反鎖,肯定是上天憐憫,想放我們家一條生路!“
陸平安不耐煩的甩開她,怒道,“哪里是什么天意,救我們的是……”
“是誰?”陸建成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眼下決不能告訴他們是悶葫蘆,不然以爹娘的性格便是又要鬧騰開了,但這門偏又被他反鎖了,一時便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子里來回的踱步。
“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救人?”
李忠一臉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的規(guī)矩。李老爺子身為江湖中的前輩,想來也是知道江湖事江湖了,禍不及家人!你要報仇,盡管沖著我來便是!”
陸乘風(fēng)看著場中那些曾經(jīng)趾高氣昂,肆無忌憚的嘲笑,欺負(fù)自己的人,雖曾經(jīng)也百般怨恨,但看他們此刻卻是一臉的害怕,可憐,心中的恨卻是煙消云散,剩下的卻是一絲悲憫。若是此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怕是自己一生都難以安心的。所幸今日便是一死,若能救下他們,也少了些像自己一般的孤兒。想來這悲憫之情卻是無關(guān)天下蒼生那般宏大,卻是他生來本性如此。
“好一句江湖事江湖了……”李忠泛著寒光的雙眼里似透著一股別樣的神色,“你一句話,便要救走這所有人,憑什么?”
“那好……整個劉家村有婦孺,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還有年輕漢子。我便依次受你三招,若我受你第一招未死,你便放了那些婦孺,第二招未死,便放了老人,最后才放過那些年輕人!無論在場的哪一位,你們可以任意挑選高手,我若是躲了一下,或者倒地不起,你們隨便怎么做可以??!”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實在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大仁大義之人,雖素不相識竟肯舍身相救。而那跪倒在地的劉天賜卻是回過頭來望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知復(fù)雜,竟分不清是感激,還是內(nèi)疚……
此刻哪怕是整個李家之人,也不禁為這個破衣爛衫少年之氣勢所折服,不知道的,竟還以為他是哪個名門正派的高徒。
其實在陸乘風(fēng)心里,所謂的大仁大義不過是些沽名釣譽(yù)之輩固步自封而已,他自然是不在乎這些的。他想救二叔一家,但眼下卻不能和對方硬碰硬,也只能是依仗自身那純陽罡氣,以守為攻而已。若是救了他們也等同于是救了二叔一家,只要自己能護(hù)住心脈不死,這劉家村也能免于滅頂之災(zāi)。這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怕是誰人都要做的。但對方到底會派出何人出手,實力到底有多強(qiáng),他雖是心中沒底,但卻是唯一的可行之法。
那李忠老爺子也是在江湖上混跡許久之人,自古便是狠的怕不要命的,李家雖不至于怕他什么,單看這小子不要命的架勢,便是冷笑了兩聲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也和你的脾氣一樣硬!”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是倏地一閃,立時出現(xiàn)在了場中。陸乘風(fēng)一眼便認(rèn)出此人便是當(dāng)時在蜀山追殺他的那伙人其中之一,想起當(dāng)日墜落懸崖之時,此人首當(dāng)其沖,想來應(yīng)該是本事不弱。
“上次算你命大,這次是你自己找死……”
說話間,卻見他雙手捏訣,便是祭起了寶劍,淡淡的金光漂浮其上,似蘊藏著無盡的殺機(jī)。
金光灑在了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那劉家村人想是從未見過真正的修真者,此刻卻是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了眼前,驚呼之余卻是忘了自己的性命之危,可惜的是他們有生之年也不知還有沒有機(jī)會再看見。
“動手吧!”
冷風(fēng)揚起了陸乘風(fēng)的發(fā)絲,滿是紅點的臉上冷峻得如被利刃削過的冰塊。
忽見光芒一閃,場中疾風(fēng)驟起,一柄長劍豁然刺了過來,破風(fēng)之間帶著披荊斬棘之勢,與此同時,腳下劍氣拔地而起,地底似有什么龐然大物一般,隨時準(zhǔn)備破土而出。。
此時上下兩路同時夾攻,便是令得對方躲也躲不掉的,可謂是上招、
一股勁風(fēng)便是撲面而來,剎那間,凌烈的劍芒已到胸前。
陸乘風(fēng)面色微變,全身便是猛地一震,淡淡的紫芒便是帶著無盡的威勢瞬間迸發(fā)而出,那劍芒卻也在此時被生生擋在了胸前,無法前行一步。繼而便是雙腳一緊,腳下的劍氣頓時被化為了無形。
那李家的修真者登時便是臉色大變,心下卻是一驚,這小子在兩個月前還完全手無縛雞之力,為何此時卻能不動聲色擋住了自己這重重一擊。要不是兩個月前親自將他打下山崖,此刻怕也以為是個高手。
此時,身后的李家眾人卻也是面面相覷,大驚失色。本以為這小子乃是逞強(qiáng),沒想到卻是有些實力,而且實力竟絲毫不亞于李家的修真者。李忠神識微探,感應(yīng)出了陸乘風(fēng)的修為,便是暗自嘆道,“此人明明只是結(jié)丹期修為,為何卻有如此深厚的內(nèi)家功法?”
場中那人心中不忿,當(dāng)即便是雙眉一緊,劍訣一分,卻見那寒劍立時便化作了數(shù)道虛幻的劍芒,繼而只聽一聲大喝,金芒閃爍間,對方的紫芒復(fù)又更盛。陸乘風(fēng)雙拳用力一握,面前的劍氣便是在瞬間被化作了虛無,而對方卻也被這氣勢逼得連退數(shù)步,險些撞到身后之人。
那李忠以掌抵住了他的后背,這才定住了他的身子,但卻是在剛一觸及那人的后背,卻隱隱覺察到對方的一身修為卻是至陽至剛,極為猛烈。他斷然不會想到此人會有如此修為,能造就他如此深厚的內(nèi)家修為,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那逍遙派的絕學(xué)了。
當(dāng)下卻是大驚失色的問道,“你究竟師承何派?”
陸乘風(fēng)本想說自己乃是蜀山弟子,但轉(zhuǎn)念一想,卻又不對,若是道了出來,怕是日后又連累其他人。一念及此,他便是冷笑了兩聲道,“無門無派!”
說話間,他卻只覺胸口血海翻騰,剛才對方這一擊雖被擊退,但自己強(qiáng)行運起全身真氣抵抗,身體便是因虛耗過度,隱隱有種頹然之感。一個普通的修真者都有如此修為,余下兩招卻也不知自己能否撐得過去。
身后有人立時便要應(yīng)戰(zhàn),卻被身旁那一人按住,他雙眼如利劍一般的望著陸乘風(fēng),嘴角卻是揚起一絲冷笑道,“眼下我等還剩兩次機(jī)會,絕不能失了先機(jī),而且此人修為不弱,當(dāng)求速戰(zhàn)速決才對!”說著便是將頭轉(zhuǎn)向李忠身旁的那方臉漢子道,“狂獅,你去會會這小子!”
那被喚作狂獅的中年人面無表情,身形壯碩,只是那張嘴卻是大的出奇,若是他能笑一笑,那嘴角恐怕都要到了耳后根了。單看她能站在李忠的身邊,想來也是不凡之人。
卻見他走出來之后,身后之人便是堵住了耳朵,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場中,仿佛是在等待一場好戲。
就在眾人都不明所以之時,卻突聽一聲大吼,聲震四野,那吼聲渾厚而沉重,仿佛是一頭正在瘋狂咆哮的獅子。
此時,所有還未來得及堵住耳朵之人便是紛紛倒地,抱頭在地上不停的翻滾,不少人在這吼聲的瞬間便是口吐鮮血倒地身亡,痛苦的哀嚎聲不絕于耳。
震耳欲聾間,隨著那吼聲越來越大,如迅雷疾瀉一般,聲聞數(shù)里。頃刻間,四周便是狂風(fēng)大作,灰塵席卷而起,聲勢浩大。
狂笑間竟是聲如洪鐘,狀似癲狂。
陸乘風(fēng)立時運起全身真氣抵抗,當(dāng)那蕩起的紫芒雖是勉強(qiáng)擋住了對方這強(qiáng)勁的攻勢,但卻被對方的氣勢逼得連連后退。少時,只覺頭暈?zāi)垦?,五臟六腑似翻江倒海一般,胸口那翻騰的血海卻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真氣已散,對方吼聲正強(qiáng),就在紫芒漸漸消散的瞬間,陸乘風(fēng)的全身卻像是被被什么巨大的重物擊中一般,整個身子便被震得飛出數(shù)丈之遠(yuǎn)。
吼聲漸止,那李家眾人便是仰頭大笑,連連稱贊道,“這狂獅大師兄的獅吼功可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