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偶遇故人
日本。
TOTO戰(zhàn)隊,所有隊員正襟危坐,聽著他們的教練分析著眼前的資料。
他們和馬來西亞的TOTO戰(zhàn)隊都是日本衛(wèi)浴品牌贊助的,由于不在同一個國家賽區(qū),而且,馬來西亞的那支隊伍現(xiàn)在依舊沒有正式在職業(yè)聯(lián)賽當中注冊,所以兩個戰(zhàn)隊名字可以一樣。
TOTO目前是日本排名第一的LOL職業(yè)戰(zhàn)隊。就在SG上一次奪得全國城市邀請賽冠軍后不久,該戰(zhàn)隊在國內也以全勝的戰(zhàn)績拿到了日服開啟之后,日本國內的第一個職業(yè)冠軍。
隊伍當中有幾名主力,實力很強勁。
上單西行山壽;打野岡村隼,也是TOTO戰(zhàn)隊的隊長;中單山本延平,ADC山口保久,輔助小澤斗笠。
由于日服剛開啟不久,平心而論,TOTO戰(zhàn)隊的實力跟歐美地區(qū)比起來還差很大一截,更不用提LPL賽區(qū)還有LCK賽區(qū)的隊伍了。但是畢竟是拿到了全國冠軍,所以難免會存在一些優(yōu)越感。
雖然日服剛開不久,但是這些個戰(zhàn)隊的眼觀卻早已不僅限于日本國內。尤其是這個TOTO戰(zhàn)隊的隊長,岡村隼,技術和意識在現(xiàn)在的日本首屈一指。據(jù)說他爺爺?shù)臓敔斁褪浅裘阎那秩A戰(zhàn)犯岡村寧次??赡苁嵌嗌倮^承了一點遺傳因素,這個岡村隼是野心非常的大,立志于要將TOTO戰(zhàn)隊打造成一支稱霸亞洲,走向世界,所向披靡的隊伍。
當然了,畢竟是拿到一個日本全國性質的冠軍,驕傲和自大也是人的一種或多或少的本能。
結果就在上個月前,TOTO邀請了沙特、伊朗、新加坡等眾多“勁旅”,打了幾場友誼賽,結果被這幾個在LOL項目上絲毫沒有任何名氣的國家戰(zhàn)隊血虐了一遍。此后,TOTO戰(zhàn)隊便痛定思痛,閉門不出,幾乎斷絕了跟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直到這個月日本國內的聯(lián)賽開打前,TOTO戰(zhàn)隊一直閉門修煉,大量觀摩LPL以及LCK賽區(qū)的比賽錄像,練習先進的戰(zhàn)術理念和套路,最終成功地擊敗了國內的各路強敵,以全勝的戰(zhàn)績奪得了日本第一個LOL職業(yè)聯(lián)賽的冠軍。震驚全國的同時,更是讓日本很多青少年為之振奮,“爭奪亞洲室內運動會”的呼聲此后一直沒有停息。
……
“你們對這個SG怎么看?”隊長岡村隼說。
“他們并不強,配合還很生疏。勝他們易如反掌?!?p> “對,除了Silence和那個WooDy,其他幾個只屬于二流偏上的身手。不足畏懼?!?p> “哦??”岡村隼看了一眼沒有出聲的山本延平。
“我覺得這個隊伍值得我們高度重視。”山本延平扶了扶眼鏡,他是日本東京大學的博士,談吐斯文,對人彬彬有禮,比賽的時候非常冷靜。心理素質過硬,經(jīng)常會在逆風的時候凱瑞,帶領隊伍翻盤?!澳銈冏⒁鉀]有,第一場比賽他們對Devil,雖然打的不錯,但總體來看非常亂,全無章法,跟普通隊伍沒什么差別。第二場,他們對陣的是滿洲的ICE,那一場各位應該都看出,他們已經(jīng)能運用各種計謀配合了。后面每一場比賽他們都在進步,到半決賽擊敗中國傳統(tǒng)強隊暗夜的比賽里,可以說他們的戰(zhàn)術意識已有大成,他們的進步非???,照這個速度下去,到了亞洲室內運動會的賽場,我敢斷定,他們將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我也有同感?!睂弼傈c頭道,“好不容易,David那個惡魔離開了,本以為只有中國的君王戰(zhàn)隊雖然實力強勁。想不到另外一個Devil又要出來了。諸君,接下去的日子,我們要全力關注這個隊伍,把他們立為首位大敵?!?p> “哈依!”
……
由于安靖和清瀾一大早就驅車來到園陵,等兩人從園陵出來的時候,時間還遠沒到晌午。一直沉默不語的清瀾小聲地問了安靖一句:“我看過你以前在空間發(fā)的心情,你曾經(jīng)是不是很愛她?”
安靖沒敢抬頭看清瀾,“談不上愛與不愛了,有些事,其實只是堵在心里的一塊石頭,像虧欠,又像是遺憾?!?p> “這一次過來,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一個心結,原本我想著自己過來的。后來,我想了一下,覺得帶著你一起可能會更好一些。”
清瀾聽安靖說完之后,挽過安靖的胳膊,輕輕地伏在安靖的肩頭:“你說得很對,上天會安排另外一個人來彌補對你的虧欠。就像我,有了你;而你,也不要再覺得遺憾了,以后都會有我陪著你,還有……寶寶……”
安靖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盯著清瀾:“什么?你是說你……”
清瀾面若桃花,微笑,害羞地微微點頭……
安靖心里那個激動啊,趕緊拉著清瀾的手說:“走,現(xiàn)在就回家,我知道那兒有個廟,我?guī)闳グ菀话荩 ?p> ……
可能是剛得到當爸爸的喜訊,一路上安靖開得很快。
兩人將車停在山腳下便牽著手順著山道往山頂寺廟的大殿走去。一路上安靖指點著風物人情,講述些童年趣事,兩人談談說說,頗不寂寞。由于山不是很高,倆人不一會就到了山頂。
大殿里人頭攢動,無數(shù)香客頂禮膜拜,祈求在新的一年里有財運艷遇,或也有給家里老人小孩求平安的,都低眉順目,一派虔誠。
清瀾看了看高聳的大佛。“這些佛的眼睛塑的真好啊,跟真的一樣有神?!鼻鍨戀潎@道。
安靖沒有答話,他出神的看著大佛,跪下,磕頭。他的臉上帶著奇異的崇拜和景仰。
“你信佛的嗎?”等他站起來,清瀾奇怪的問,“以你的為人,不太像?!?p> 安靖恢復了常態(tài),“沒什么,偶爾信一下嘛。咦?我的為人怎么啦?”
“等我想想怎么說啊,嗯……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算了,我已經(jīng)知道你要說什么……”
……
閑逛著,時間飛快,轉眼就下午三點了,兩人攜手慢慢往山下走。路上,香客仍然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路邊擺了一地的小攤,賣小吃的賣零食的賣玩具的賣各種農產品的,山腳下就像一個大集市,繁雜熱鬧。
“丁大亮?”安靖突然沖著對面一個農民叫道。
“嘿,小安子!”
兩個人摟在一處。丁大亮捶了捶安靖的胸口,“真沒想到啊,在這里碰見你。幾年不見,怎么還一點沒變啊,你怎么來了?”又憨厚的沖清瀾笑笑,清瀾點頭還以一笑。
“我來玩啊,好幾年沒來了。你可憔悴了啊?!卑簿敢泊妨舜匪?,“賣菜呢?
“是啊,趁這幾天空閑來賣點菜。走,去家里說?!倍〈罅潦樟藬傋?,挑著剩下的白菜和秤桿領著兩人往前走。
“你現(xiàn)在可混出息了啊,看你這身打扮?!?p> “還好,還好。你呢?收成怎么樣?”
“收成是不錯。不過收成再好也就那樣,賺不了什么錢啊。”
……
丁大亮的家在山后,旁邊坐落著一座寬大的學校,高樓聳立,很是氣派,應該是花了不少的錢。安靖告訴清瀾這是他小時候就讀的學校。
清瀾好奇的張望了一下,學校里正放假,沒什么人,只有一個門房,很靜。
丁大亮領著兩人拐個彎,進了家門,入房端出一盤瓜子點心,讓兩人吃。
“老爺子他……”安靖看到屋子正中的一副遺像,詫異的問道,“去了?”
“去了。前年臘月,給廟里佛像雕眼睛的時候沒抓牢,摔了下來。當場就去了?!倍〈罅吝吔o兩人倒水邊說。
安靖“哦”了一聲。清瀾看到他的眼角剎那間寫滿了哀傷。
“你們坐著,我給你們燒點茶。今天我那口子走親戚去了?!贝罅链掖胰チ撕笪荨?p> 安靖笑著點頭,然后看著大亮的背影消失,他才慢慢回頭。
安靖看了眼清瀾,“他家老爺子。這個老人,是我們這一帶的大恩人。你剛才看到的大佛,就是他雕的?!?p> “老人學名叫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都喊他丁頭兒。如果活到現(xiàn)在該有60歲了。以前是專門塑佛的石匠,技術在這一帶是最好的,特別是他雕的佛像眼睛,栩栩如生,人所難及。
“90年代以后各地又刮起了興廟建寺的風。丁頭兒就組建成立了一個施工隊。都是虔誠的信徒,村民也都有些閑錢了,所以鄉(xiāng)村里建廟是很大方的。只要和建廟會關系搞好,匠人的收益一般很高,比普通蓋房子高一倍多。
“丁頭兒就是那幾年發(fā)的家。他的施工隊以技術精湛,價錢公道在鄉(xiāng)里著稱,生意紅火的很,最多的時候施工隊有50多人,一個月要趕三四處的活。但無論丁頭兒多忙,每個大佛的眼睛,他都要親自雕刻??糖耙蝗詹缓染?,不吃葷腥??虝r清水一盆,白巾一條,凈面洗手。然后斧鑿刀劃,泥土沙沙落下,片刻乃成。再狼毫朱筆,畫佛點睛。每次丁頭兒做這些動作時,圍觀的人都里三層外三層,在他們的眼里,丁頭兒就是揮毫的唐伯虎、王羲之,他的朱筆,連通了世人和菩薩,連通了凡俗和圣潔。
“丁頭兒成了遠近聞名的達人富戶。他的錢很多,保守估計在50萬上下。但丁頭兒家里依然舊屋三間,破自行車一輛,逢年過節(jié)才割肉買菜,與村里并沒區(qū)別。丁頭兒把收益都投入到了他家隔壁的鄉(xiāng)村小學。那里,地面平整,高摟聳立。樓是他們蓋的,磚頭水泥沒要學校一分錢,工匠們的工資也是丁頭兒自己發(fā)的;鄉(xiāng)村小學設施先進,比縣城小學還好很多,一時成了全縣最好的學校。很多城里的孩子都千方百計來這里就讀,這很讓鄉(xiāng)人自豪一陣。
“丁頭兒偶爾會在教室外聽上半個小時,碰到老師在給孩子講授什么是封建什么是迷信,他就搖頭微笑,轉身離去。
“就這樣,他每天從封建迷信里獲得收益,然后把收益投入到反封建反迷信里。他一面虔誠的塑造著大佛,讓人們可以頂禮膜拜,尋找精神寄托;一面極力的支持教育,讓孩子們學習科學,不再迷信。
“丁頭兒的人生,怪異而和諧。想不到啊,這個給佛祖雕刻了一輩子慧眼的匠人,最終卻死在佛祖的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