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的燈光灑在辛子默的臉上,恰好是酒會最熱鬧的時候,臺上有人起了哄。辛子默站起身,拿上西服就往外走。
“公司有點事,我先走一步?!毙磷幽瑢κ捛嗲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哎!子默!”蕭青青還想和辛子默說幾句,但當她站起身時,辛子默已經走出了很遠。她只得無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了無生趣地看著跳舞的男男女女。
夏天的夜晚涼風習習,辛子默一路都很煩躁。開車到了白金酒樓時,他看了看手表,只用了6分鐘。他吁了一口氣,鎖上車子就趕緊往酒樓里走。
“先生,請出示證件?!庇蟹丈鷶r下了辛子默。
辛子默寒著臉看了他一眼,酒樓經理倒是認得辛子默,趕緊跑了上來:“您請便,請便。”
辛子默只點了點頭,疾步往電梯走去。他還是焦慮不安,他說不清是為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白金酒樓。王哥是他黑道上的朋友,一直幫他辦事的,這次吞并世和的事情,也是王哥一直在暗中幫的忙。
電梯“?!钡囊宦?,辛子默立即往407房走去。剛來得匆忙,他竟忘了要一張房卡。但沒想到,房間的門并沒有鎖上,輕輕一推就開了。
房間內靜悄悄的,燈是開著的。淡黃色的燈光灑在地上,辛子默沉著性子往里走去。
果然,杜安然正安安靜靜地睡在室內的雙人床上。窗簾是關著的,床頭淺淺的燈光照在她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上,看不見任何情緒,只有無休止的安靜。
辛子默心中竟像是有一塊石頭放下了一樣,他也只靜靜地站到她的床頭。
她似乎瘦了,整張臉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光彩。他記得,從前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她的臉色怎么會這樣蒼白。
辛子默的指尖慢慢拂上了杜安然的眉尖,一路下滑,輕輕觸碰她的臉龐。夏夜雖有些悶熱,她的臉卻是滾燙滾燙的。
辛子默的心驀然一動,如觸電般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狠狠嘲笑自己。戲早已做完了,她已經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不用再辛辛苦苦演下去了。
想到這兒,辛子默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不要走……”輕輕的一聲呢喃,辛子默冰涼的手忽然從身后被拉住了。
他的心一悸,轉過身,她沒醒,是在做夢。只是,手被緊緊拉著,仿佛,他是她僅有的依靠。
“爸,媽,對不起,對不起……”杜安然的臉上多了兩行清淚。
她一直在說著“對不起”,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不一會兒便沾濕了枕巾。
“別哭了,別哭了……”最見不得女人哭泣,辛子默俯下身,用指腹擦去了她的淚水。
杜安然隱隱啜泣,辛子默蹙緊了眉頭,他沒有哄過人,就算從前和杜安然在一起,他也從未哄過她。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杜安然哭,像個無措的孩子。
想到這,他情不自禁地凝視她清秀的眉眼。慢慢兒,情到深處,他低下了頭,冰涼的唇竟?jié)u漸地吻上了她滾熱的唇瓣。
像是靠近了甘冽的清泉一樣,辛子默身上的暗香讓杜安然的意識越發(fā)模糊,她竟有些主動地回應著他。
相戀兩年,幾乎都是他一直在主動。這一次,辛子默有些意外。不,她把他當成了誰?還有,如果剛剛來407房的是別人,她是不是也會這樣。
辛子默心中滑過一絲恨意,離開了她的唇,理好襯衫,幾乎是蠻橫地推開了她。
“好熱……”房間里是開了空調的,但杜安然還是不安地解開了領子上的一??圩?。
辛子默一把捉住了杜安然的手:“你看看我是誰!”
“辛子默,你是辛子默,你是混蛋……”像是潛意識里聽到了辛子默的聲音,杜安然依然閉著眼,卻胡言亂語,“你走,你不要過來!”
辛子默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他走?那也是帶著她一起走。辛子默彎下身,打橫抱起了杜安然,她果然是瘦了。
下電梯時,有不少人盯著辛子默看,辛子默掃視了他們一眼,眸子里的寒意讓他們都低下了頭。辛子默抱著杜安然上了自己的車,他得送她去醫(yī)院。
他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主動了,原來她被下了藥。一想到她剛剛一個人呆著房間里他就不寒而栗,竟有些隱隱的后怕。
只是,他是不是關心得過了頭,她和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關系,而且,他從未愛過她,從未。大概戲演的久了,想要改變需要時間。
辛子默略略走了神,以至于車子前面突然閃過一個人,他都沒有注意?!斑辍钡囊宦暎s緊剎車,還好,沒有出事,辛子默驚出了一身冷汗。
“辛子默,你是一個混蛋,你怎么不去死……”辛子默剛松了一口氣,杜安然不知何時卻攀上了他的胳膊,她喃喃自語,還是沒有醒,但眼角卻又多了一行淚。
辛子默趕緊將車靠邊停了下來:“別鬧,我抱你去后座?!?p> 杜安然拍打辛子默的胸膛,掙扎著想要離開,但奈何力氣不及辛子默,她被辛子默如小貓一樣放在了后座上,辛子默又低頭默默地替她寄好了安全帶。
就近找了一家醫(yī)院,護士趕過來給杜安然打了一針,她這才安靜下來,不再哭泣,也不再吵鬧。
辛子默在她的床邊坐了一會兒,看到她臉上的潮紅漸漸退了下去,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幫我照顧她?!迸R走時,他交代了護士。
回到家中別墅時,正是晚上九點,從老遠便聽到了家中傳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辛子默皺了皺眉頭,他家中只有母親和保姆徐媽,不知今晚來了什么客人。
他不喜歡熱鬧,很少會帶朋友回家,他母親知道他的脾氣,也極少讓別人留宿。今天是誰,讓母親破例留到了九點。
“子默哥!”辛子默剛走進客廳時,一個穿著粉色碎花連衣裙的姑娘就高興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池雪?”辛子默想了想。
“是我啊,子默哥,我是池雪,我剛從英國回來……”池雪說道,“你還記得我?!?p> “當然記得?!毙磷幽⑽⒁恍Α?p> “子默哥,這次回來,我……我沒有地方去了?!背匮﹦倓傔€是笑容滿面的臉頓時就暗了下來,淚水溢出眼角。
“小雪,說好了不哭呢?!毙聊副ё×顺匮?,拍了拍她的肩膀,“伯母剛剛不是說了嗎?你就住我們家,你子默哥不會不同意的,他也很想你?!?p> 辛子默漠然抬頭,淡淡道:“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