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jié) 大西古墓（上）

　　趙家的事情總于算是有一個很好的完結(jié)，但是經(jīng)過秀秀這件事情后，李老爺對我們幾個人太多有了一些偏見。眼看著磚廠開業(yè)進入倒計時，但是自己的事情卻弄得人特別煩躁。磚廠動力電已經(jīng)架接完成，就是卡在李老爺那里，死活通不了電。

　　蒜頭暴脾氣上來，要和李老爺去掰扯，被我勸說后，沒事干，就和鎮(zhèn)里酒鬼孫喝酒。還好磚廠的辦公室，住的地方終于安頓好了。白天還好，晚上沒有電只能點蠟燭，深山野外的，半夜狗叫狼嚎，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

　　這天我讓蒜頭在廠子呆著，幫助工人建窯。我和大馬猴再去找一下李老爺，在爭取一下通電事情。我們不一會來到李老爺家里，此時李老爺正在院子里面曬藥材，大馬猴快步跑過去，幫著李老爺。李老爺放下手里的活，然后進了堂廳坐了下來。我趕緊過去把手中的禮品放在桌子上，笑著說：“李老爺，您看這電的事情…”

　　“你們不是能的很嗎？我沒辦法”李老爺扭頭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閉著眼睛聽著收音機里面的秦腔。

　　“您看這樣成嗎，磚廠每個月收入的10％，交給鎮(zhèn)上，用于集體收入支配?！蔽覝惿锨叭?，樂呵呵的看著李老爺。

　　“10％給鎮(zhèn)集體？你以為單獨給你那邊通電就這么簡單？當(dāng)初架電桿，你的占地費我都沒和你算，你這10％夠給鎮(zhèn)子百姓補償嗎？哼！”

　　我遲疑了一下，看著李老爺，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頭，說“李老爺，磚廠毛收入30％給鎮(zhèn)集體，用于村民補償和鎮(zhèn)子其他開支，怎么樣。”

　　“拿合同，白紙黑字寫下來?！崩罾蠣旉P(guān)掉收音機后，看了我一眼。

　　隨即李太太從里屋拿出來一張紙，放在我面前然后走進去，我在紙上寫道：

　　長安磚廠保證，自愿每月將經(jīng)營款毛利潤的百分之三十拿出，用于鎮(zhèn)子村民補償以及鎮(zhèn)子建設(shè)，以此立據(jù)。

　　孟十三

　　1985年5月15號

　　簽字畫押后，我雙手遞給李老爺。李老爺看完確認(rèn)無誤后，讓李太太給我和大馬猴一人上了一杯茶，隨即皮笑肉不笑的說：“不是我不給你通電，你這是動力專線，還用咱們鎮(zhèn)子的地，鎮(zhèn)上的父老鄉(xiāng)親都不愿意，天天來找我，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你簽了這個承諾書，我也就有辦法給鎮(zhèn)子百姓說了，他們也就沒啥抱怨，你說是不！你回去等著，今天下午就可以給你通電了?！?p>　　我趕緊起身感謝，附和他的話寒暄了一會，然后就和大馬猴回到磚廠。下午果然電廠通了電，這下可樂壞蒜頭，然后他趕緊著集磚廠的工人，帶著工人去熟悉磚廠的流程。大馬猴問我：“十三，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選一個開業(yè)的日子，咱們宣布開業(yè)。”

　　我點了點頭，翻開老黃歷一看，后天日子就挺好的。晚上鎮(zhèn)子吃過飯，我來到王先生家，給他送過請?zhí)跸壬f：“你待會回去，在瓷山谷陰陽路口拜一下，必定最近那邊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p>　　我答應(yīng)后，和蒜頭大馬猴先后去了李老爺，以及鎮(zhèn)子上其他人家家里送請?zhí)?。李老爺建議開業(yè)當(dāng)天敲鑼打鼓，鞭炮齊鳴。我覺得也是，這幾天確實有很多晦氣，敲鑼打鼓好好熱鬧熱鬧。

　　我們在鎮(zhèn)子上買了一些酒肉，在瓷山谷拜完后，晚上和蒜頭大馬猴美美的喝了一場酒。喝酒期間，我給他們仔細(xì)講了姑姑廟的規(guī)律風(fēng)俗。

　　“我才不信呢，這都是騙人的鬼話?！彼忸^抹了一下嘴角的辣子油說。

　　“寧可信其有，你懂個屁。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你倒是用科學(xué)解釋一下?！贝篑R猴白了一眼蒜頭。

　　我說“反正我是相信這里的風(fēng)俗，咱們也別亂惹是非，咱們是來做生意的?！?p>　　酒過三巡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山里的夜晚確實安靜的沉寂。到了開業(yè)的那天，李老爺喬裝打扮，隨即王先生，鎮(zhèn)子其他鄉(xiāng)紳，看熱鬧的鄉(xiāng)親都圍在磚廠空地處。

　　開業(yè)吉時已到，李老爺氣宇軒揚的說：“今天是咱們長安鎮(zhèn)的大喜事，第一個廠子在咱們這落成，以后你們既可以種地，又可以來這里上班，感謝政府，感謝黨…”嘰里呱啦一大堆后，也沒讓我發(fā)言，李老爺宣布了開業(yè)，緊接著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實在是熱鬧非凡。鎮(zhèn)子大擺筵席請了大家吃了飯，我和蒜頭他們回到了磚廠。

　　“媽的，還沒賺錢就花出去了這么多，這個李老爺怎么和李扒皮一樣煞筆?！彼忸^一遍罵，一邊用手錘著桌子。

　　我沒接話，讓他們?nèi)タ纯垂と藷u是否按照標(biāo)準(zhǔn)，磚的質(zhì)量如何。不過山里的人民，還是有很多人特別純樸老實，干活真的不偷懶，這么熱的天，他們光背弓腰去拉架子車。這磚窯里面溫度少說也有60多度了，這么高的溫度，人們在里面搬磚還這么認(rèn)真。說實在，除了李老爺30％的分紅外，其他的我都挺欣慰。

　　營業(yè)后的這幾天，附近村里鎮(zhèn)上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人訂磚，東家要5000，西家要10000等等，大馬猴和蒜頭開心的搭理磚廠和業(yè)務(wù)事情。不過這山里的氣候卻不盡人意。

　　夏天的問候，說風(fēng)就是雨，而且這雨來的時候，真有點像“黑云壓城城欲摧”呢感覺。這不，今天晌午時候，還是太陽高照，不一會就噼里啪啦的大雨來了。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吹著山風(fēng)看著雨，感覺溫度挺舒服。就在這時，我看見不遠處有幾個工人邊跑邊給我擺手，因為雨聲太大，聽不清楚他們在說啥。

　　走進后，才看見其中一個高個子急急慌慌的說“十，十三，不…不好了，我們剛才取土，雨太大了來不及跑回來必雨，就跑到旁邊的小土洞里，然后就聽見旁邊一塊平底，撲通一聲，我們趕緊過去一下，竟然出現(xiàn)了一口大棺材?！贝髠€子抹著臉上的雨，氣喘吁吁的跑來。

　　旁邊的黑三哥接著大個子話，說：“我聽我爺爺以前說過，咱們這個長安鎮(zhèn)周邊，有很多不干凈的邪物，十三，我們不會碰到了吧。”

　　蒜頭這時候也過來了，聽完黑三哥的話，用他肥厚的手掌削了一下黑三哥，說：“看你那慫貨，走，帶我去看看那棺材，說不定還有寶貝?！?p>　　“有寶貝也不能拿，咱們這之前錢大狗就是拿了死人東西，瘋掉了。”大個子和黑三哥一本正經(jīng)的勸著蒜頭。

　　“得，你們不拿，蒜爺待會去會會那棺材，想我當(dāng)兵的時候，什么鬼事沒見過…”拳頭得意的說。

　　我打斷了蒜頭的話，讓黑三哥和大個子在屋里避雨，等雨小了再過去看看什么情況。不一會大雨小了很多，我和他們來坍塌的地方，只見棺材露出了三分之一，其余的還在土里。露出的部分明顯有時間腐蝕的痕跡，而且上面的雕花已經(jīng)脫落不成型了。我讓一些膽大的人下去，用了大概2個時辰功夫，棺材外貌全部浮出。

　　正面雕刻著精美的出征圖，狩獵土，左側(cè)面是士兵訓(xùn)練，武官議事土，右側(cè)面是輪回升天土。所有的圖案，都用金粉涂抹，除了棺材頂部有些腐朽脫落外，其余地方保存的都完好無損?？催@棺材的樣子，距離現(xiàn)在是有些年頭了。人群中有人建議埋回去，說陰人不要打攪，也有人說打開棺材，看看什么情況再做決定。

　　最后在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多數(shù)的情況下，我們決定打開棺材。我讓大馬猴拿來定魂符和陽露水，五帝錢。把符貼在棺材的正面，陽露水灑在棺材四個角，最后五帝錢擺在棺材底部。一切準(zhǔn)備就緒，大馬猴和蒜頭站在棺材左右兩邊，拿著撬杠伴隨著“一…二…三”，棺材蓋平移了大約10厘米，隨后其他人幫忙把棺材蓋靠在旁邊。

　　我朝里面看去，尸體面部已經(jīng)干癟，早已成了干尸，全身身披鎧甲，看著都透露出幾分殺死。左手握著一把鑲嵌各種寶石的劍，右手拿著一個黃顏色的金屬冊子，旁邊零零散散的掉落了一些古幣。

　　蒜頭伸手去拽將軍手上的寶劍，但是死活都拽不動，隨即拿了旁邊掉落的古幣讓我看。上面寫著“西王賞功”而且這些古幣的材質(zhì)，金銀銅基本都有。

　　大馬猴問我，什么是西王賞功！我解釋說，“這是大西國國主賞功之錢幣（勛章），中國古錢“五十名珍”之一，泉界大珍?！?p>　　“那肯定很值錢吧”蒜頭趕緊問。

　　“比你這胖腦袋值錢多了”我逗著他說。

　　緊接著我把尸體手里冊子拿來仔細(xì)的看，然后發(fā)現(xiàn)上面是大西國國君冊封這位將軍為征戰(zhàn)侯。蒜頭又開始問“十三，什么是大西國？我咋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王朝呢”。

　　我看著他和大馬猴，解釋說:“簡單說，大西國是明末，由張獻忠在成都建立的農(nóng)民政權(quán)，崇禎十六年（1643年），張獻忠在武昌稱“大西王”。大順元年（清順治元年，1644年），張獻忠于成都稱帝，國號“大西”，改元“大順”。”

　　“那就是說，這家伙身上的東西，在世發(fā)掘數(shù)量極其稀缺，屬于特別值錢的東西吧？”蒜頭一臉猥瑣的問。

　　就這大家都好奇時候，王先生也趕了過來，他看著尸體，我把我的發(fā)現(xiàn)告訴王先生后，他看著大伙說：“陰人陪葬的東西，咱們不能動，動了會遭索命，咱們已經(jīng)打攪了陰人的休息，大家快散了，該干嘛干嘛去?！蓖跸壬汛蠡锒稼s走后，對我說：“十三，咱們這這種古墓時不時就會被發(fā)現(xiàn)，你也別吃驚好好做生意。關(guān)中歷史厚重，埋葬了多少王侯將相。把棺材埋回去吧?！?p>　　我讓蒜頭，大馬猴，黑三哥和高個子一塊，把棺材埋回去。正在此時，李老爺帶著人也趕了過來，我又給李老爺說了棺材和尸體情況，李老爺看了看棺材，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說：“你們做法做得好，埋回去也不打攪陰人，好著呢，好著呢?！比缓髱嘶厝チ恕?p>　　“十三，你最近提防將軍古墓，這個李老爺剛才神色不對勁，我怕出什么幺蛾子?！蓖跸壬燥@擔(dān)憂的說。

　　我點了點頭，隨后王先生也回去了，我看著雨已經(jīng)停了，讓工人加把時間，趕快把今天的任務(wù)量完成。我把蒜頭和大馬猴叫過來，給他們說，“從今晚開始，咱們?nèi)齻€人輪流睡覺，我怕有人對棺材動手腳”。

　　“晚上工人通宵燒轉(zhuǎn)，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去墓里動手腳?！贝篑R猴手插口袋，緊著看著蒜頭說：“給他個膽，看他敢不?！?p>　　蒜頭急了，兩個人開玩笑的在旁邊爭辯，我此時卻心事重重，看著工人忙碌的身影，又回頭看了看剛才發(fā)現(xiàn)古墓的方向，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