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江看了一眼她,神秘地笑了笑,緩緩說道:“等去到不就知道了。”
“好吧。”薛佳狐疑地看著他,見他不肯透露,便只好應了一聲,心里很是好奇。
傍晚7點左右,沈萬江帶著薛佳來到了珠江大酒店。
“班長你發(fā)財啦?帶我來這么高檔的地方。”
薛佳仰著頭看向前方那幢裝修得金碧輝煌的酒店,不由說道。
“走吧,進去吃飯?!?p> 沈萬江淡然地笑了笑,并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領著她緩緩地朝著酒店門口走去。
薛佳對于這種高檔的場所并不陌生,比這還要氣派的酒樓她也去過,她心里很是好奇,沈萬江怎么好端端的要帶她來這里吃飯?
先前沈萬江對于自己的萬般討好,可是一直都不予理會的,這讓她稍稍感到了一絲的不適應,就像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想到這里,薛佳便不再多想,她俏臉上情不自禁地舒展開來,嘴角微微翹起一抹笑意。
“兩位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
前臺里有兩位女接待員,她們的臉上畫著艷麗的妝,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露出一道職業(yè)性的微笑看向兩人。
“沈萬江?!?p> 沈萬江看向兩位招待,禮貌地點了點頭回應,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請稍等一下?!?p> 其中一位接待員記下了他的名字,然后低下頭在一臺厚厚的電腦上找到預約的樓號,她抬起頭微笑道:
“沈先生,請到五樓的茉莉茶室?!?p> “好的,謝謝了?!?p> 聽到前臺接待小姐說出這個房號,沈萬江微微怔了一下。
茉莉茶室,不就是上一次吳天錫帶他們幾個校園代理去和王總那一波人聚餐的地方嗎?
沒想到何總這一次,又把把飯局定在了那里。
道謝過后,沈萬江便帶著薛佳走向電梯房。
電梯里,高度在勻速上升。
金屬墻壁倒映著兩人模糊的輪廓,薛佳轉(zhuǎn)過頭看著沈萬江,忍不住問道:
“班長,就只有我們兩個嗎?”
“難道電梯里還有第三個人嗎?”沈萬江故作驚訝地看了一圈周身。
偌大的電梯房里只有沈萬江和薛佳兩人。
薛佳看著他,不禁笑出了聲,她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附和道:“對??!這里有第三個人。”
叮咚。
提示音響起,沈萬江下意識抬頭瞥了一眼顯示屏,五樓到了。
走出電梯房,沈萬江帶著薛佳走在一條清凈的走廊里。
墻壁上有許多雕刻著靈巧的大理石裝飾,天花板上吊著數(shù)盞造型圓潤的暖色LED燈源,兩人走在鋪著一張畫著花瓣紋路的地毯上,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徑直地朝著茉莉茶室走去。
走近茉莉茶室,有一位身穿著茉莉花元素制服的服務員,恭敬地打開了茶室的那扇雕琢著兩朵金色茉莉花圖案的實木大門。
兩人走進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茉莉花香,吸進鼻腔里十分的舒服。
茉莉茶室里面又分為一個主宴室和一個次宴室。
次宴室那張圓形餐桌上擺著一盆新鮮的茉莉花,薛佳走過去湊著鼻子深深地吸了吸,道:“好香啊?!?p> 沈萬江看向主宴室那扇緊緊關閉的門,心里暗地想著,何總已經(jīng)來了嗎?
他伸出手緩緩地推開了這扇屏風門,走進主宴室放眼望去,會議廳和娛樂廳以及餐廳都并沒有看見何總的身影。
原來何總還沒來。
沈萬江轉(zhuǎn)過身,對還在外面摘弄那株茉莉花的薛佳說道:
“薛佳,進來吧?!?p> 薛佳抬起頭看了一眼他,“哦”了一聲,方才跟著走進了主宴室。
“這里居然還有唱卡拉OK的?”薛佳看向娛樂廳里掛著的一道熒幕,有些驚訝地說道。
沈萬江坐在沙發(fā)上,點頭應了一下,然后摸出手機快速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給了何總。
短信發(fā)出去后,何總很快回復了消息。
何總:“嗯,我現(xiàn)在下去。”
珠江大酒店的高層提供了住宿的套房,何總從意大利回來便在這里住了下來。
“班長,不如我們唱歌一會歌吧?”
薛佳拿著話筒,忽而看向沈萬江,期待地說道。
“我五音不全?!鄙蛉f江把手機收回口袋里,看了眼前方的熒屏,淡淡地回道。
“別害羞嘛,我不會介意的!”薛佳興致勃勃地說道。
“你要唱什么?”沈萬江見她一臉雀躍,也不想掃興,便順著她問道。
“我想想……”薛佳纖細的指尖杵在臉頰上,歪著頭思考了一會,才說道:
“唱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這首怎么樣?”
2001年,這首【一生有你】一經(jīng)推出就受到歡迎,出道不久的水木年華組合憑借著該曲幾乎拿了當年全部的最佳新人獎。
薛佳雀躍地看著他。
沈萬江自然知道這首非常經(jīng)典的歌,盡管只聽過幾次,但是舒緩,自然朗朗上口的歌詞,他還是能跟著唱出來。
迎著她的目光,沈萬江便點了點頭。
“那我開始了。”
說完,薛佳按下了開始演唱。
流暢的旋律悠悠地響起,薛佳拿著兩柄話筒,碎著小步來到沈萬江身旁坐下,遞給他一個話筒。
沈萬江接過話筒,目光看向熒屏上顯示的歌詞。
隨著舒緩的節(jié)奏,薛佳抿了下紅唇,然后開口徐徐吟唱: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作為川省人,薛佳的口音很正,聲線就彷如一臺老舊黑膠唱片的女歌手,聲如鶯啼,每到詞后都會有一個撩耳的轉(zhuǎn)音,讓人聽著會情不自禁地陷入瞎想。
沈萬江稍稍驚奇地望著她,沒想到這妮子唱歌這么有味道。
既會唱歌又會跳舞,人長得好看身材還是絕頂,這么好的硬件她甚至可以出道當明星了,他暗暗地想著。
“班長,唱啊?!?p> 見沈萬江還在發(fā)愣,薛佳不由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道。
沈萬江回過神來不由看了她一眼,然后對著熒屏上的歌詞,伴著節(jié)奏開口唱了起來。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沈萬江唱歌并不會什么技巧,甚至都不會轉(zhuǎn)調(diào),他全是憑借他那副獨特的略帶沙啞的低音唱出來。
他此刻就像是一個歷經(jīng)滄桑的中年男人,在述說著自己年輕時的故事。
薛佳手里拿著話筒,雙眸不自禁地從熒屏上緩緩挪到沈萬江的臉上,看著他映著屏幕光亮的側(cè)臉,她一時間不由地愣住了。
她仿佛看到了不一樣的沈萬江,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大大咧咧,而是款款深情地演繹著這首歌,他滄桑低沉的嗓音似乎雜糅著許多情緒,有孤獨,有挽留,有釋懷……
這時間,娛樂廳里只有沈萬江一個人的歌聲,薛佳變成了一個聽眾,安安靜靜地聽著沈萬江歌唱。
/多少人曾愛慕你/
/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愿承受歲月/
/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
/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
/陪在你身邊/
伴奏徐徐平緩,一曲唱罷。
熒屏這時也黯淡了幾許,沈萬江把話筒放在臺面上,微微呼出了一口氣。
“班長,你……”薛佳看著沈萬江,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沈萬江微微一笑,不由看向她。
“你以前是不是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薛佳問道。
“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一些事情,很正常吧?!鄙蛉f江聳了聳肩膀,然后翹著二郎腿倚坐在沙發(fā)上。
“不是,你明明和我年齡相仿,但我仿佛看到了你四十歲大叔才有的靈魂?!毖严肓讼耄稳莸?。
“其實你就是缺少父愛?!鄙蛉f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
“班長,我可以喊你叫爸……”
薛佳微微傾著身子,挽著沈萬江的胳膊笑著笑著,忽然間,她看到主宴室廳前的那道身穿著一身寬松棉服的身影,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