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打亂固有修行境界
再次面見石皇后，石毅回到了武王府。
為了幫石毅力準備第一次洗禮，武王府閉府至今。誰也沒能想到，石毅去一趟人皇宮，竟然一去就是大半年。
所有洗禮之用的神物都已經(jīng)備好，就等著石毅歸來。
遠在魔靈湖修行的石子騰都回來了，帶來了師門自上古年間封存至今的驚世至寶，只為給重瞳者筑基。
當石子騰打開封存在玉匣，往藥鼎里滴入一滴燦爛若驕陽的血液后，武王、雨王府兩大家族準備的奇珍都黯然失色。
如用驕陽入海，鼎中由雨王府提供的神水瞬間被染成一片赤金。
金色血液現(xiàn)世，強如武王都色變。
魔靈湖地位等同太古神山，祖上誕生過神靈。
都在傳魔靈湖有位老祖是一名天神，本體為一頭金蛛，在諸神中都地位超然。
“一滴天神血啊！魔靈湖真是好大的手筆！”場中諸老名宿無不心驚。
作為石毅的父親，石子騰拿出了自己的禮物，同樣也是稀世奇珍。
那是一個螺殼，有些其貌不揚。
只是螺殼入鼎，神水中竟然傳出了龍吟。
“椒圖……九龍子之一的椒圖？”
有人慧眼識珠，得到了石子騰的肯定。
武王負傷從絕地帶回來的準圣藥，雨王為石毅準備的一截準圣藥。在場眾人都感到麻木了，這次洗禮絕對是超規(guī)格的，難以復制。
這爐寶藥列王都不可求。
哪怕是人皇親子、太古神山的傳承人都不見得能有這種待遇。
早就被侍女伺候沐浴完畢的石毅赤條條走入藥鼎，開始第一次洗禮。
“封鼎！”
武王喝道，火道符文閃爍，化作烈焰，如同煉丹一般，與武王府諸位宗老一起祭煉藥鼎。
這期間注定要換很多人。
藥鼎已經(jīng)封蓋，但內(nèi)部并不黑暗。反而光芒璀璨，神霞四散。
鼎身的各種刻圖在此刻活了過來，鳥獸蛇蟲，皆出現(xiàn)在鼎中。
石毅見到了純血兇獸金蛛，天神血中的神性精華在此刻化為藥魂，不單栩栩如生，還能捕食其它遺種藥魂。
天神血沒有問題，武王早就檢查過了。
這只是神性碎片，沒有真正的意識，但本能還在。
純血金蛛與龍子椒圖交戰(zhàn)，鼎內(nèi)亂成一鍋粥。
石毅很清楚，魔靈湖之所以如此舍得，無非是看中他的天賦，覺得重瞳者有很大概率能成為新人皇，這才甘愿屈尊降貴作為護道者。
還有一層算計，魔靈湖之主覬覦他的身體，如果他日重瞳者不能稱霸天下，那就取而代之，左右不虧。
原身石毅，跟魔靈湖的關系也很微妙。
“砰！砰！砰！”
外界，藥鼎內(nèi)部傳來各種敲擊聲，隱隱約約傳出各種獸吼聲，似還有人呼救的聲音。
有宗老看向武王，面帶驚容，然而武王神色不變，并沒有開爐的意思。
有人想以神識探測，卻是只能感知到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內(nèi)部情況一概難以得知，只能看到金光如同夜幕里的電光隱隱閃爍。
這等大藥，武王府就算有心都做不到聚齊第二爐。
對于原身石毅來說，最大的機遇自然上古圣院的傳承。
上古圣賢的經(jīng)驗讓原身石毅在同一大境界中，隱隱約約有壓制石昊一頭的跡象。
雙石戰(zhàn)若是改用重瞳戰(zhàn)斗到底，勝負可能就是六四開，石昊真心很難打得過，因為本身境界還比石毅低一些。
不過后期，石昊以身為種，開創(chuàng)出新的修行體系后，同境界想要打敗石昊，估計就沒人能辦到了。
第二個機遇是在百斷山，原身石毅在天骨禁區(qū)究竟得到什么，這里要打個問號。
這次洗禮，則被現(xiàn)如今的石毅視為可以跟石昊拉開差距的第三個機遇。
想要挑戰(zhàn)這位后世荒天帝，要么“他”跟原身石毅的資質(zhì)趨同，在雙石戰(zhàn)上豁出性命，拼死一戰(zhàn)，或許能有勝算。
要么就得另辟蹊徑，以最快的速度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超越原身石毅的境界和實力。
現(xiàn)如今的“普通”石毅選擇后者，他要打亂修行順序！
從修習骨文開始他就在謀劃這件事了。
現(xiàn)如今，借著這份海量的神性精華，成敗在此一舉。
銘紋境，模仿其他種族，在體內(nèi)刻下符文。
如今他身懷純血狻猊法，他要把構(gòu)成狻猊寶術的原始符文刻進自己的身體里。
這是一個非常瘋狂而且大膽的決定！
別人就算想得到，也做不到。
這需要無比深厚的符文造詣，還需要一把極為精密的精神刻刀，一次差錯都不能有。
這也是他為什么非要純血兇獸傳承不可的原因。
“混沌天地！”
石毅輕語，在重瞳威能下，除了一雙眼眸外，一切都不可見，歸于茫?；煦纭?p>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
外頭運行火道神通的的宗老都換了好幾輪了?；鹨恢痹跓?，藥鼎卻早在一個月前就徹底沒了動靜。
“毅兒該不會……”
有老人面露悲腔。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懸著的心逐漸被絕望占據(jù)。
理智告訴他們或許得停手開爐了，卻根本沒人敢去提這個話題。
“不會的，毅兒有圣人之資！”
石淵寒著一張臉，對那名宗老怒目而視。
然而他心里也沒底啊，以天神血進行第一次洗禮，這連古籍都找不到類似的記載。
“嗯？”武王抬頭，卻看天生異象。
漫天烏云匯聚，有摧城之勢?？耧L起，云層如渦漩，電光隱隱。
“雷……雷劫？”
有老人心驚肉跳，該不會……該不會，他們真的把重瞳者煉化一爐寶丹了吧？
轟?。?p> 刺目的電光讓人睜不開眼睛，腦海內(nèi)的感知除了熾白一片，再無其它。
“起陣！”
落雷貫穿天地，不是一道兩道，而是如同水流般傾泄。武王大吼，身上神環(huán)重重疊疊，他主動迎上雷瀑。
煌煌天威，帶著那種不容質(zhì)疑，抹平一切都毀滅威壓。
諸老心懼，若不是有武王抗下大部分雷劫，又有法陣護持，他們絕對要死傷成片。
沒有人逃，因為他們逃了武王府就毀了。
武王這邊，他同樣無比震驚，不只是這莫名招來的雷劫，而是這個非正?，F(xiàn)象匯聚形成的雷瀑，威能恐怖到他都有點接不下。
這就離譜了！要知道，他離尊者境也就只差一線啊。
這一日，皇都震動，不知有多少道目光投向武王府。
混沌天地中，石毅以重瞳為精神刻刀把狻猊寶術刻進自己身體的途中卻發(fā)生了他沒有意料到的異變。
至尊骨！
石毅本想繞過這塊不屬于自己的骨，然而得他血肉滋養(yǎng)，逐漸與他的身體生長在一塊的至尊骨此刻竟然自主復蘇。
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現(xiàn)，交織出浩瀚無盡的神秘紋理。
這塊骨蘊藏一種寶術，名為“上蒼之手”，在原身石毅手中，用補天術修補完善后得到的則是“上蒼劫光”。
上蒼劫光，號稱世間最可怕的劫罰，難以闡述，為天降神光，可破滅萬物，斬掉諸天強者，最是恐怖。
石毅對上蒼劫光很感興趣，覺得有很大機率可以借此術蛻變出屬于他自己的法，對于完整版的寶術上蒼之手反而不是很在意。
上界有個叫寧川的家伙，號稱傲視古今，睥睨九天十地的六冠王。
他就有類似上蒼之手這一等級的寶術。好像叫什么“諸神的枷鎖，天之裁決”。
這種至尊術強是強，但既不是唯一，也做不到天下無敵。
真是應了那句，“沒有什么無敵術，只有無敵的人?！?p> 至尊骨暴動，那種威能讓石毅都悚然。
在他胸口，似有一輪太陽升起，照耀整個混沌空間。
從中響起了隆隆道音，宛若一部天書，宏大而又驚人。
符文構(gòu)建的紋理在延伸，在驅(qū)趕和磨滅他辛苦銘刻的原始狻猊符文。
這種沖擊下，石毅立馬就遭劫了，身上骨頭斷了不知道多少根。
若不是有重瞳之力護持，他估計會當場暴斃身亡。
“豈有此理，臭弟弟！”
左眼重瞳之力生機造化，神威流轉(zhuǎn)，如同清泉流淌，治愈著崩壞的肉身。
在這種生死考驗，進退兩難之際，石毅不得不拼盡全力，咬緊牙關，一邊修補，一邊加快原始符文的銘刻。
成則生，敗則死。
骨蘊天地雷劫，暗合狻猊寶術的雷法。
既是苦心孤詣，又像是天意使然。
石毅沒有想到最終的結(jié)果竟然是至尊骨的天然紋理和狻猊寶術的原始符文交融在一起，在他體內(nèi)衍生出了一種全新的未知符文。
“至尊骨的符文遍布全身，這還能叫至尊骨嗎？”
石毅愕然，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是壞。
他這塊竊來的骨本就被原主人石昊克制得死死的，好家伙，現(xiàn)在死穴直接遍布全身了？
不管如何，他還是活了下來。
一鼎寶藥早已干涸，形成蛋殼一樣的藥胎包裹著他。
石毅破殼而出，敲擊鼎壁，也沒人來開，索性手撕藥鼎，自己闖出來了。
“毅兒……危險！不——”
石毅的出現(xiàn)讓疲于應對雷劫的武王府眾人怔神，下一刻卻是目眥欲裂。
武子騰、石笠等石毅的至親更是悍不畏死地朝他撲來。
然而他們始終快不過閃電。
“怎么會這樣……”有宗老吐血，頹然倒地。
披頭散發(fā)，神環(huán)破碎的武王想要救援，同樣來不及。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毅被淹沒在那片充斥著毀滅氣息的璀璨光海里。
“咦……好香啊，怎么回事？”
有宗老鼻子翕動，他精通一種兇獒寶術，嗅覺最是靈敏。
雷柱轟鳴，貫穿天地。
卻見石毅跟個沒事人一樣，沐浴雷電而行。
一道閃電般的印記出現(xiàn)隱現(xiàn)在他眉心，最后內(nèi)斂不見。
石毅似心有所感，他抬手仰望，一眸雙目中有深邃紫光隱隱不散，如同純血狻猊身上的紫色條紋。
劫云渦漩中有群獸顯形，齊齊張口，吐下一道道青色瑞氣。
如此異象，看呆眾人。
“我的傷……”在漫天垂落的青氣中，有宗老發(fā)現(xiàn)自己十幾年前留下的暗疾竟然痊愈了。
更有宗老周身芒光洶涌，體表浮現(xiàn)銘刻在身上的各種神異符號，在一聲大吼中，氣息變得比以往更加強盛了。
“這是……天降祥瑞，上天“垂青”？
武王驚駭交加，古籍記載的上古圣人異象重現(xiàn)人間？
然而他現(xiàn)在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因為他發(fā)覺自己想要沖擊的境界松動了，距離尊者境只差臨門一腳。
這種靈光轉(zhuǎn)瞬即逝，若是錯過了，這輩子不見得還會有。
只是簡單交待幾次，武王化為霞光萬道，拋下眾人，離府而去。
雷劫已有散去的跡象，青色瑞氣同樣變得稀薄。
在眾人無人震驚的眼神中，石毅張嘴一吸，如同仙人采風食霞般將那道道青氣吞入腹中。
吞云吐霧，狻猊寶術的一種神通變化。
“也許，我不見得比他弱?！崩坠庀?，石毅收回目光。
有人聽到了石毅的忘情自語，心中震顫又納悶。
“他”指的是誰？這人世間，重瞳者石毅還有敵嗎？
石淵和石笠眼色有些不對勁，其余諸位宗老也都若有所思。然而沒有人知道，石毅口中的“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一群年過花甲的老頭子沖上來對他亂摸，咂咂稱奇，讓石毅一陣頭大。
他抖開這些老頭子，跑去穿衣服。
早已有侍女為他備好，不過這次洗禮后，他長高也長壯實了很多，原先的衣服已經(jīng)不那么合身了。
“九太爺，讓人幫我傳一下話，就說重瞳者不日前往虛神界，只為在初始之地，求得一敗?！?p> 武王府世子生活太過養(yǎng)尊處優(yōu)，修行至今他手上還從未沾過血。
寶術也需要實戰(zhàn)磨練，虛神界無疑是個好去處。
石毅穿上了衣服，可他身上泛出的異香還是清晰可聞。
肉身成靈，他現(xiàn)在的血肉就是寶藥。
“這事好辦，去虛神界也簡單，就是毅兒，會不會早了一些？”
石笠說出了很多宗老的心聲。
石毅天賦無雙沒錯，但此時也才五歲多，尋常人族五歲，基礎骨文都不見得能認識多少。
是有極個別能在這個年齡段修出符文秘力，但那些人無一不是資質(zhì)絕佳的天才，而像石毅這種，在洗禮前就入搬血境的，人族古籍上都找不到記錄。
就算如此，但也還是太早了，他們覺得十歲左右就差不多。
讓他們這些老家伙再教導幾年，十歲入世揚名，二十歲或能封侯。
像是石毅的叔叔石子陵，武王府中青代的領軍人物，二十幾歲就有王侯戰(zhàn)力了。
他們估計，以石毅的天資二十歲估計就夠了，甚至可能還能再小上一兩歲。
“毅兒啊，為何我看不清你的修為了？”
也就石淵這幾位跟石毅很親近的老祖敢這么問。
很多宗老，一是礙于面子，二是石毅的修行一直都是府中的絕密，就連他們也不知道這位重瞳子的具體情況。
尤其是在這次洗禮后，他們就更看不懂了。
石毅竟然能在足以滅殺他們的雷劫中毫無無損地行走，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無法理解。
咔嚓！
石毅腳下一踏，青石板碎。
諸位宗老眉毛一跳，王府有法陣護持，之前石毅將八千斤鼎拋在地上都無法砸壞的地板被如今的石毅僅憑肉身就踏壞了。
然而這還沒完，石板下的地基同樣開裂，裂縫如同蛛網(wǎng)一般開快速蔓延，諸老臉上肌肉抽動，警覺退至一旁，便見整個府邸倒塌，化成一片廢墟。
“這——”諸老目瞪口呆。
“太爺爺，你看還覺得早嗎？”
石毅平靜問道。
這一次洗禮，他真正意義上做到脫胎換骨。
原身石毅，肉身稍微遜色，但上古圣院的造化也讓他彌補了不足。
不過這一世，他可能用不到金身液了。
因為他現(xiàn)在不再是那個“普通”石毅，而是“人形自走純血狻猊”。
對于純血兇獸來說，搬血境純?nèi)馍碇_到十萬斤極限并不算多難。
至于像石昊那樣的超極限，他倒是不強求。修士斗法，也不只是單純靠一雙拳頭。
“聽說府內(nèi)的寶術傳承你就只學了黃金狻猊寶術？”
父子夜話。
“嗯，怎么了？”石毅和石子騰躺在床上。
說實話，這位老父親他有些陌生。也對，誰家老爹會在孩子幾歲大的時候拋妻棄子，在異族圣地修行不歸。
實際上，石子騰可一點都不老，相反他的樣貌跟年紀極為不符合，十分顯嫩，而且非?？∶?，是個全方面挑不出什么毛病的美男子。
毫無懸念，石毅將來也會繼承石子騰的美貌。
“沒啥？本來我還在幻想你會抱著為父的大腿，小手扯著為父的衣甲，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纏著要阿爹教寶術的畫面呢。”
石子騰有些感慨，他也沒曾想自己能生出個天生圣人來。
這小子，老氣橫秋，哪有半點稚子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小孩。
反過來，讓他叫石毅作爹他都覺得沒多大毛病，就很離譜。
“那父親現(xiàn)在教嗎？”
石毅這么一說，石子騰來勁了。他騰起身來，問道，“那你要學什么？”
說罷，石子騰開始在房中演練起自己的寶術。
石毅知道自己這位父親本身就有大機緣，給他的那頭流有王血的龍子椒圖作為洗禮之物就是一種證明。
石子騰那宛若書生的儒雅氣質(zhì)下是梟雄的縝密心思和冷血，那俊美容顏下隱藏的是陰毒。
原身石毅的性格，多少遺傳些他的父母。
大大小小十幾門神通寶術。其中最為驚人的當屬魔靈湖的碧眼魔蛛寶術，金蛛寶術，再是金烏寶術，天蝎寶術，蛟龍寶術。
更有小西天傳承“掌中世界”大神通和疑似上古人族大能所創(chuàng)的大神通“袖里乾坤”。
“我學這個！”石毅挑了袖里乾坤。
“掌中世界”和“袖里乾坤”有很多共通之處，這兩門大神通都牽扯到了空間一道。
時間與空間的本源法則，向來都是世間最強的力量之一。
能施展出莫大威能，基本都是先天所生，就如那虛空獸。后天修行極為難練，很難取得成就，甚至可能研究半生都不會有多大進展。
然而在解構(gòu)了基礎符文后，石毅上手“袖里乾坤”的速度卻非?？欤瑳]幾日，一抖手，就收走了桌上的茶杯。
“還不夠?！?p> 起初，石毅以為石子騰說的是“袖里乾坤”神通，然而石子騰卻再次提及他的寶術修行問題。
“狡兔三窟。殺雞焉用牛刀?！?p> 石子騰目光幽幽，跟他分析利弊。他語重心長地告訴石毅，人要適當懂得藏拙。
只學一種寶術用意是好的，但只會三板斧容易被針對。
“那我再學一門遺種寶術吧?！?p> 石毅并沒有告訴石子騰他身上還有一門純血金翅大鵬寶術。這一點，武王同樣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