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尼伯龍根
“灰色名單？”林錫明瞪大了眼睛，“匿名執(zhí)行官？”
他在入學前可從來沒有被告知過這些。
“簡而言之，有一些血統(tǒng)和能力極高的專員進行涉及機密的行動，學院會把他們的資料從執(zhí)行部檔案中刪除，不讓權限較低的人知曉他們的存在?！卑簾嵴f，“而你將會是他們中最特殊的存在，執(zhí)行部會為你偽造一套新的個人信息，表面上作為卡塞爾學院的一名新生入學?！?p> 各種意義上都很扯淡，林錫明不得不在內心吐槽，他原來真的是被當作工具人招過來的。林錫明在拿到夢之書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哪方面特別出色值得卡塞爾這樣接待，但現(xiàn)在看來那位所謂的新校董甚至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
“聽起來并不輕松，為什么是我？”林錫明抬眼問。
“起因就在于你今早宰掉的那只死侍。”昂熱端起骨瓷杯低聲說。
“出了什么問題嗎？在來的路上我就已經把報告做完提交給諾瑪了啊?！绷皱a明一聽心說大事不妙，“可別因為我犯了什么錯就要強迫簽終身合同！這是侵犯人身自由權！”
“別緊張，我說過這次行動你表現(xiàn)得很完美?！卑簾崦蛄丝诓瑁皢栴}出在那只死侍身上?！?p> “什么意思？”知道和自己無關以后，林錫明松了口氣。
“外觀高度龍化，骨骼和人類時相差甚遠，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類似的死侍?！卑簾峋従彿畔卤?，“你在二年級時會學到，死侍體內的龍血比例和基因越接近龍類，它們的實力就越弱。高純度的龍血不僅不會讓它們進化反而會進一步破壞軀體和理智，失去了言靈也不會使用武器，只剩下一具空殼?！?p> “也就是說，理論上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和龍接近的死侍？”林錫明現(xiàn)在才理解到校長想要表達的意思。
“如果是自行突破血統(tǒng)臨界的話，不可能。”昂熱淡淡地說。
“您的意思是，外界因素......人為的？這可能嗎？”林錫明對自己的猜測并不確定。
“用龍血制成的煉金藥劑，讓混血種暫時提升血統(tǒng)?！卑簾嵩诓枳郎线f出一份資料，“你還沒來得及入學再了解相關知識，我讓諾瑪做了個以往行動的報告總結。”
四五頁打印紙用回形針夾起來，看起來的確是不久前才準備的。
林錫明拿起來翻了翻。
執(zhí)行部近兩年和死侍有關的行動都被匯總在了這里，行動編號、評級和參加人數傷亡人數都有記錄，而在這些信息之中最顯眼的就是那些照片。
大部分的死侍皮膚都呈黃色黑色或者紅色，體表多半覆蓋不均勻的龍鱗，整體骨架更偏向人類。然而從前兩個月開始，陸續(xù)出現(xiàn)了深藍色半透明皮膚的死侍，雖然這些死侍仍以人類特征為主，但明顯和之前的都不是同一類。
“數量不多，但并不是個例，直到你遇到的這只開始有龍化特征?！卑簾嶂钢Y料上的照片說，“執(zhí)行部部長施耐德教授懷疑，有一批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藥物已經散播開來，這種藥物會保護龍族基因不受到人類基因的反撲，從而有可能完成最終的進化?！?p> “進化？”林錫明看著照片上那些畸形怪狀的東西不禁皺起眉頭。
“對這群血統(tǒng)較低也無法融入普通人社會的底層混血種來說，通往龍類的道路就是進化?！卑簾岬卣f，“而我們能做的，就是攔在他們進化的路上?！?p> “那這批藥，和灰色名單有什么關系？”林錫明還不知道校長把話題拐這么遠的原因。
“別急，接下來我正要說呢?！卑簾徇肿鞙\笑。
不知怎么地，林錫明感到后背一涼。
“你救下的那位實習專員，塔妮婭在上午醒了，諾瑪已經從她那里得到了詳細的口述報告?！卑簾峤又f，“按照她的描述來看，這位姑娘從熱鬧的芝加哥市區(qū)拐進一個漆黑的巷子里，她在巷子里穿過了無人的霧都，最后來到了一家廢棄的購物中心?！?p> “我也路過了那個滿是霧氣的地方?！绷皱a明說。
“是的，我也看過了你的報告。但你和塔妮婭不同的是，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穿過一面掛滿了鏡子的墻后才走進了白霧中?！卑簾岫⒅皱a明的眼睛緩緩地說，“鏡面組成了介質，屏蔽信號的獨立空間，從這些特征看來，那個霧都毫無疑問是一個尼伯龍根。”
“尼伯龍根？”只看過龍一的林錫明一臉懵逼。
“在北歐神話中，‘尼伯龍根’是霧之國，與死神海拉統(tǒng)治的冥界沒有明確的界限，亡魂游蕩在其中，所以也被稱作死人的國度。”昂熱解釋說，“但這些神話實際上是對過去現(xiàn)實的藝術加工，尼伯龍根是龍類利用言靈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獨立空間，要進入這種空間需要經過某種介質，像鏡子或水面這種?！?p> “獨立空間？這么玄乎？”林錫明將信將疑。
“我們后來派去的人沒找到你所說的那面墻，也沒找到塔妮婭說的黑巷子。至于那家廢棄的購物中心，它其實在北美洲最西邊的加利福尼亞州，善后的人根據諾瑪的定位乘著直升機飛行了五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卑簾嵴f。
林錫明傻了，他背著受傷的塔妮婭原路返回到芝加哥街頭只用了短短幾分鐘。
“那里大概是尼伯龍根的某個出口，這個尼伯龍根范圍恐怕覆蓋了整個北美?！卑簾嵊挠牡卣f，“能建立這樣龐大的尼伯龍根，只有初代種，坐在王位上的那四位才能做到?！?p> 初代種，黑色皇帝的子嗣，所有的龍類和混血種都是它們的后代。
諾頓與康斯坦丁，林錫明知道這對身為青銅與火之王的兄弟。
也就是說，他其實誤闖進了一位王的家里？
等等，他們是從什么話題談論過來的？
“校長，這該不會是？”林錫明冷汗直冒。
“因為行動涉及機密，你又是直接參與者，校董們經過討論后已經決定了?！卑簾崞鹕碚镜搅皱a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S級匿名執(zhí)行官，林錫明，這批藥物和這個神秘的尼伯龍根，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你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