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慢慢走出文德殿殿門,那些因?yàn)槭捬鼙┡惑@動(dòng)的言官全部都聚在了文德殿殿前,卻見賀琛毫發(fā)無損般走出來,神情黯然失落,言豫津問賀琛
“賀中丞,你沒事吧?”
賀琛道
“我知錯(cuò)了,陛下也知錯(cuò)了。”
賀琛繼續(xù)走,不理會官員們的追問,這個(gè)時(shí)候,朱異走出了文德殿殿門,說
“言大人,請進(jìn)吧!”
言豫津獨(dú)自見到了蕭衍,蕭衍說
“豫津啊,朕這些年,四季常服加起來,不過幾件罷了,當(dāng)年,漢武帝下了輪臺罪己詔,朕,也要在這大壽時(shí)刻,寫上一封罪己詔嗎?”
言豫津?qū)κ捬苷f
“陛下,您的大壽,正是佛光照耀世人的最好時(shí)刻,浮世蒼生,在我大梁信佛之人這么多,不都是因?yàn)楫?dāng)時(shí)活佛恩澤雨露,普照世人嗎?微臣當(dāng)年是做錯(cuò)了些事情,可是陛下若是在天下百姓面前說說自己的錯(cuò)誤,再以圣人佛光照射大地,想必以后天下史官,會將您比作古今歷代明君的。”
蕭衍晃晃頭,他念著佛經(jīng),半天沒回言豫津,言豫津抬頭看了蕭衍一眼,蕭衍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說
“朕口述,你寫吧?!?p> 言豫津拿著紙和筆,可是蕭衍遲遲不做聲,又問
“陛下,要寫什么呢?”
蕭衍說
“朕知錯(cuò)了,大赦天下,拿出一萬貫的少府庫存交給老百姓吧,朕這個(gè)生日不過了,給你們過吧!”
言豫津嚇得驚慌失措,筆也拿不動(dòng)了,他說
“不...陛下這個(gè)生日還是要過...”
蕭衍“那到底過還是不過?”
言豫津“呃...過...也不過...”
蕭衍“你這話說到朕的心頭去了,你解釋一下怎么過,怎么不過?”
言豫津想不出好辦法,朱異從一邊走了出來,笑道
“陛下去同泰寺講經(jīng),可延年益壽十年,在同泰寺發(fā)錢五千貫,即是大赦天下之舉。”
言豫津“呃這...”
蕭衍心滿意足,道
“朕知錯(cuò)了,朕這就去同泰寺說說朕的錯(cuò)誤,那這個(gè)生日朕就過得心滿意足了?!?p> 蕭綸在府里配置毒藥,他要毒死蕭綱,心里頭又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么,秦般若走了出來,回頭見蕭綸在配置毒酒,蕭綸一頭攪著毒藥,一頭又說
“老爺子可真心善,居然放過了賀琛,還要去同泰寺講經(jīng)!”
秦般若“你在配置什么???”
蕭綸“我配置什么不用你管!”
秦般若走了上來,蕭綸抱著毒藥趕緊走,秦般若嘟著嘴
“你怎么又這樣?唉,你要是泡些酒給自己喝,那我也不攔你?!?p> 過些日子,蕭衍的壽宴要舉行了,不過這次壽宴規(guī)模減少了很多,蕭綸送上了自己調(diào)制的毒酒,想要毒死蕭衍和蕭綱。
底下一些大臣送上來的一些特產(chǎn)還有美酒將會是壽宴的指定食品,不過送上來的美酒還是要檢查一下是否下毒,正好,李婢女成為了宮內(nèi)專門為皇帝驗(yàn)毒的女官。
李婢女走到蕭綸送上的水酒邊,她用銀針刺了刺這罐酒,沒有毒,而一罐沒有寫上贈(zèng)與者姓名的酒水引起了李婢女的注意
“嗯...怎么有一股大補(bǔ)藥的味道?”
李婢女覺得不妥,放銀針下去試探一番,沒有毒,不過李婢女還是覺得這酒不干凈,正在這個(gè)時(shí)刻,秦般若走了過來。
“李尚書,這些酒,你親自驗(yàn)毒?”
李婢女說
“是我驗(yàn)毒,秦夫人,今天您來是要拿走某件禮物嗎?”
秦般若把李婢女拉到一邊
“你知不知道我丈夫送了些什么?。俊?p> 李婢女說
“送了酒,沒有毒?!?p> 秦般若“不不不,肯定有毒,他一定要毒死陛下,我不想他再鋌而走險(xiǎn)了,求求你快找吧。”
李婢女更加懷疑那罐藥味濃重的酒,她把這罐酒拿了出來,問秦般若
“是不是這一罐,好沉啊,名字也不知道,您看看罐子的顏色。”
秦般若再一看,罐子顏色呈銀白色,她說
“哎呀,就是這一罐了,我要拿回家去,喝了它,我就算是死了,寫封遺書,也不能讓他殺了陛下和太子。”
李婢女“這...要是酒沒有毒,邵陵郡王可要怪您,怎么辦,我也不敢隨便喝著酒,或者是給宮里的小太監(jiān)喝,萬一出了事,我也擔(dān)待不起啊,這罐酒,我驗(yàn)不出毒?!?p> 秦般若“我知道了,有沒有毒不重要,我把這罐酒拿去給陛下,他會開眼的。”
李婢女“???您真要拿給陛下???”
秦般若說
“邵陵郡王的性格,我知道,我跟陛下說清楚了,以后邵陵郡王就會孝順自己父親了。”
李婢女“您不要去了好,不要去了!”
秦般若搶過毒酒,李婢女不敢傷了秦般若,秦般若拿著酒走了,去找蕭衍。
朱異問蕭衍“陛下,秦夫人在外面跪了些許時(shí)間了,您要見見她么?”
蕭衍“讓她進(jìn)來吧?!?p> 秦般若帶著毒酒進(jìn)來,見蕭衍,哭著說
“父皇...父皇,今天有些事,賤妾一定要說清楚,不說清楚,賤妾死不瞑目,喝著這毒酒,死于九泉之下?!?p> 蕭衍道
“朕知道,這罐酒,一定是邵陵郡王配給朕喝的吧。”
秦般若驚道
“陛下,您...?”
蕭衍道
“我老了,腿腳不便了,見不到邵陵郡王了,如果他愿意悔改,你把朕這封詔書交給他,讓他念清楚,里面都是朕這些年對他的后悔,賀琛跟朕說了一遭,朕知道錯(cuò)了,可是這些年朕錯(cuò)在哪呢?朕沒有好好教養(yǎng)自己所有的孩子,你再把這把朕在六十大壽的時(shí)候得到的金如意給回他,告訴他,他其實(shí)是朕最疼的孩子之一,如果他能明白朕的苦衷,那也就好很多了?!?p> 秦般若接過金如意,答謝道
“謝父皇隆恩!”
秦般若把毒酒和金如意以及詔書擺在家里,等著蕭綸回來,蕭綸見到秦般若把毒酒擺好了,要喝,秦般若流著眼淚對蕭綸道
“你如果再不悔改,我就喝了這毒酒!你好好看看這詔書!如果你知道錯(cuò)了,那我就不喝!”
秦般若抓起毒酒做好喝下去的姿勢,蕭綸急忙沖過來抱緊秦般若,把毒酒甩開
“你喝什么,喝什么?。∵@詔書,是老爺子給我的?”
蕭綸拿開詔書,上面是蕭衍這些年對蕭綸的愧疚,蕭綸抓著詔書跪了下來,他哭著說
“多說無用,說這么多,有什么用呢?”
秦般若再次抱起了毒酒,說
“那我喝了這毒酒,死了,那你又能擁有什么呢?如果你要是再不悔改,我一天一種死法,就算是你把我鎖住,我也絕食而死!”
秦般若太倔強(qiáng),蕭綸無奈之下只好應(yīng)道
“我改...我這就改...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