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花小妹砍價
這句話就如一個響雷似的，劈到兩個男人頭上。
“難道我耳朵出問題了？還是露了馬腳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故意耍我？”盡管是做戲，王雄也快聽傻了。
花榮的臉都紅成雞冠了：“還指望你砍價呢，差點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他知道這些江湖上賣命的人，最是敏感好面子，生意成不成好說，若是被他們誤會自己在戲弄他們，肯定會勃然大怒，結(jié)下仇怨，平白引來江湖人物的報復(fù)。
“咳！”急忙咳嗽一聲道：“小妹不懂事胡說，張兄別跟她一個女人一般見識。不過小妹說道按數(shù)量算，還是有道理的，畢竟數(shù)量不同風(fēng)險也不同?！?p> 王雄也明白過來，是這蠢女人不懂行情亂叫價，嚇自己一跳，便不再跟她胡攪，轉(zhuǎn)頭對花榮解釋。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走一趟危險極大，那山道艱難且不說，路上的盜匪官差都要一一打點好，每次打點的數(shù)量不確定。萬一有個意外還會造成損耗，損耗也不確定，每次能運到的數(shù)量也不同?！?p> “算來還是按趟走能夠保證大人的收益，這也是為了大人好，我們希望能跟大人保持長久的合作關(guān)系。如果大人想要按數(shù)量收也行，只是每次計數(shù)付錢會麻煩一點。”
王雄對走私鹽的道道很熟悉，說的滴水不漏。
花榮一向不通財務(wù)，錢糧事務(wù)都是交給手下的司務(wù)做，花小妹也一直幫他看著。他對王雄所說的關(guān)竅也聽不明白，具體哪種方式好，一時判斷不出來。
不過在他看來，一個月有六百貫收入，用來收攏手下二百來個土兵綽綽有余了，甚至可能比那劉高刮的還多，要知道他的俸祿才二十貫每月。做人不能太貪心，如果要的狠了，誰知道會不會出什么岔子。
男人都很要面子的，他又是個有江湖氣的人，面子更看的緊，而且以后還要跟這人合作，不能顯得自家小氣。于是便不假思索的拍板道：“就按張兄說的，按趟走！價錢嘛……”
“三百貫！”那花小妹又在一旁瞪著眼睛插話道。
“你……男人說話你不要插嘴，出去！”花榮真怒了，這個妹妹太不曉事了。
“這個……”王雄裝作很為難的樣子看著花榮。
“不要理她，就兩百貫！”花榮感覺很沒面子怒道。
“花榮，你這廝從不看賬目，從不關(guān)心錢從哪里來，一張嘴就幾百貫沒了！你倒是輕松！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老娘和母親幫你管著錢，你和你的手下現(xiàn)在早都餓死了！你還敢罵老娘！”花小妹發(fā)了潑，掐著腰指著花榮大罵。
王雄看事態(tài)要失控，急忙勸她道：“小妹莫生氣，就按你說的，三百貫，就三百貫了！”
又對花榮說：“巡檢大人的豪爽真是名不虛傳，小人慚愧啊，就按令妹說的，三百貫定下了！算是交了大人這個朋友?！?p> 花小妹自然大喜，花榮臉上雖然還帶著怒色，嘴里直說慚愧，但心里卻也高興：“一月就能多收三百貫，真多虧了小妹，唉，我是性急了些，得找個機會向她致歉?！?p> 王雄沒想到花榮這么容易就上鉤，見他們二人一副小孩子吃了蜜糖般的興奮，暗嘆道：“騙了兩個無知的雛兒，實在是勝之不武?。 ?p> 其實也不是花榮蠢笨，實在是他太年輕，剛進入官場不久，還未盡識江湖人心之險惡，而且又有壓力在身，加之王雄的說法和表演無懈可擊，由不得他不上當(dāng)。
談妥了生意，三人都很高興，等談到細節(jié)時，王雄又叫了聲‘天助我也’。
原來那劉高在鎮(zhèn)子?xùn)|邊五里外的大路上建了個前哨站，有二十來個他的土兵守著，說是防賊其實山賊都在南邊，就是用來課稅的，是劉高主要財源之一。
花榮眼睜睜的看著劉高收錢，便厚著臉皮也想加進去，劉高當(dāng)然不會讓他來分利，一通大義凜然的‘守土有責(zé)’拒了他。
花榮也道：“防賊之事本官也又責(zé)任，怎能讓你一個人擔(dān)當(dāng)呢？”硬是要插一手。
劉高看他這次堅決不退縮，大大的表揚他一番：“花巡檢真是赤心為國??！既然你要堅持，我作為主官自然也不能讓屬下心寒?！?p> “只是那守崗之事甚為辛苦，你要保證認認真真的做好，我便讓你去，若是怕吃苦導(dǎo)致半途而廢，那還是算了吧。”
“大人放心，辛苦是我等分內(nèi)之事，花某一定不辭勞苦，盡職盡責(zé)守衛(wèi)道路，絕不退縮半步！請大人盡管排遣，花榮絕不負大人所托?！被s信誓旦旦道。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吃了苦頭可別怪我！”
“花榮也是七尺男兒，說到做到，絕不不反悔！”
“嗯?！眲⒏唿c點頭道：“好吧，你回去就立刻安排人手守崗去吧。”
花榮喜道：“謝大人，只是我們兩營如何安排輪崗，還請大人示下。”
“輪什么崗？”劉高故作不解。
花榮心道：“不分開來守崗，怎么分錢？”
“這……那崗哨處容不下如此多人，還是輪崗的好?！?p> “哦，你說的是東邊大道處的崗哨吧？那處崗哨比較安全，用不到這么多人，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就由我守吧?！?p> “花大人你就去南邊通往清風(fēng)山的路上設(shè)個卡子吧，以你的勇名，那些山賊定然不敢下山來，哈哈哈，正是人盡其才啊！”劉高掩飾不住滿臉得意的大笑起來。
花榮明白過來，眼前瞬間變成了紅色，一股殺氣在頭頂沖了兩尺高：“這廝竟敢如此耍我！”
通往清風(fēng)山那條路哪里還有人過往啊？不但一個子都收不到，還要面對山賊的威脅，駐扎人手的開銷也不小。
這劉高故意引他上鉤，等他把話說滿了，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后，想反悔都不成。
花榮氣紅了眼珠子，卻無可奈何，只能怪自己愚蠢，沒有發(fā)現(xiàn)是個陷阱，還高興的往下跳。
啞巴吃黃連，滿嘴的苦說不出來，只好垂頭喪氣的帶人去南邊路上設(shè)卡，讓手下人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不過這個苦差現(xiàn)在正好方便了這幫私鹽販子過關(guān)，同時也方便了王英計劃的實施。
事情敲定下來之后，花榮兄妹擺了筵席請王雄吃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