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涼粉
是夜，李淵夫婦一夜未眠，心中擔憂李家命運從此是否風雨飄搖。
是不是今早起來要再勸一次李真放人，然后登門給常昆賠禮道歉。
畢竟兩家對比之下，還是常家更加強勢，如果常李分家打起來，兩敗俱傷不說，更吃虧的還是李家這邊。
可是天一亮，還沒等他們來找李真，李真就已經(jīng)被人叫走了。
縣尉陳太生連著兩天準時來叫李真起床，昨天是縣衙，這次更是直接跑到李府來接人了。
沒辦法，李大人再不回去，縣衙就要被擠爆了啊。
“慢點慢點，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早飯還沒吃呢?！崩钫鎰傁词?，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被陳太生拉上了馬車，一路朝著縣衙方向飛馳而去。
李府門外，睡眼惺忪，嘴里叼著一根大油條的李默望著馬車的背影，喃喃自語。
“嗯？你們是不是漏掉了一個人?。俊?p> 馬車飛馳而過。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于停了下來，前面道路人聲鼎沸，水泄不通。
李真挑開車簾，疑惑問道，“這是哪兒，前面是有舉辦什么趕集活動？怎么會這么多人？”
陳太生道，“大人，前方就是縣衙了??！”
他也是被震撼到了，早上剛起來準備來衙門上班，但是卻發(fā)現(xiàn)衙門門口已經(jīng)擠滿了民眾百姓。
好不容易擠進去一問看門的衙役才知道，原來自從昨天新任縣令雷霆手段捉拿常威，為戚秦氏做主，替百姓出了一口惡氣之后，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縣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李真上任第一天，就威名遠揚。
縣城百姓今天天沒亮就紛紛慕名而來，前來報案，指望著縣令大人能給他們主持公道。
李真如果再不出面，縣衙的大門就快被沖破了。
聽到這，李真內(nèi)心也是歡喜不已。
一來是見百姓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酥?，心中不免自豪得意?p> 二來自己昨天已經(jīng)用光所有民心點數(shù)，現(xiàn)在正等著接受幾個任務，多獲得點民心獎勵好抽獎呢。
當下心潮澎湃，趕緊讓陳太生點頭將馬車趕到衙門后門，進去來不及吃飯便換好官服來到公堂上坐好，開始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李大人！您一定要為老朽做主啊！”
“李大人！我冤枉??！”
“李大人！陳老漢欠我八錢銀子，三年未還，您一定要替我追討??！”
“李大人……”
縣衙大門已開，嘩啦一下就被潮水般的民眾給擠滿了。
公堂之下，擠得密密麻麻。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差點把頂棚給掀翻了。
典簿和文書執(zhí)筆在人群中奔走，足足花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時間，總算是把民愿收集了上來。
而此時的李真，也是頭疼不已，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倒不是因為百姓們吵鬧，而是系統(tǒng)的聲音。
【叮！】
【檢測到正義執(zhí)行?！?p> 【現(xiàn)在發(fā)布任務：替王老漢追討欠款八錢三分二厘。】
【任務限時：一天?！?p> 【任務完成獎勵2民心點數(shù)，任務失敗扣除5民心點數(shù)?！?p> 【請問是否接受？】
……
【叮！】
【檢測到正義執(zhí)行?！?p> 【現(xiàn)在發(fā)布任務：處理河西牛家村土地糾紛案?！?p> 【任務限時：兩天?！?p> 【任務完成獎勵2民心點數(shù)，任務失敗扣除5民心點數(shù)?！?p> 【請問是否接受？】
……
【叮！】
【叮！】
【叮！】
【叮！】
【叮！】
……
系統(tǒng)仿佛化身為鐵匠，硬是在他腦海里敲了十分鐘才停止。
等到系統(tǒng)聲音消失，李真再一看。
嗬！
足足有幾十個案子等著他！
什么老漢欠錢不還，給寡婦挑水導致夫妻反目，鬧市街頭斗毆，鄰里矛盾導致家中被人潑糞……
琳瑯滿目，數(shù)不勝數(shù)。
只不過這些案子全是雞毛蒜皮的民事糾紛，不僅處理起來費時費力，辦不好要扣不少民心點數(shù)，辦好了也僅僅獎勵可憐的幾點。
李真心里叫苦連天，心里是一百個不愿意，但是睜眼看著百姓們一雙雙期待熾熱的眼睛，他作為縣令又不能推辭。
只能一咬牙，“全部接受?！?p> 隨后李真讓典簿將案件整理好分類，按照系統(tǒng)里的任務限時要求，將時間緊迫的排在前面，限時寬裕的往后放。
然后讓人把民眾全部帶出公堂外，開始依次審理。
***
“陳老漢，我問你本官手里的這張借條可是你打的？”
陳老漢頭發(fā)花白，眼睛狹小，卻冒著精光，一副很精明的樣子。
“什么借條，小人不知。”
李真一拍驚堂木，嚇得老頭一個踉蹌，“這上面還有手印，若不是你的，你就當場也印一個我來比對，如果是一樣的，你就是在公堂之上撒謊！當治你蔑視公堂之罪！”
陳老漢登時沒了脾氣，“大人在上，小人不敢……這借條是我打的?！?p> “你個老賴，欠人八錢銀子三年不還，本官命你三日內(nèi)還清八錢三分二厘，如若不還，縣衙將對你強制執(zhí)行，沒收房屋財產(chǎn)！”
“遵……遵命！”
王老漢激動跪倒在地，連呼李真為青天大老爺。
王老漢討債案，結(jié)案。
……
三和村口俏寡婦偷情案，結(jié)案。
……
順義鎮(zhèn)西瓜攤老板被捅案，結(jié)案。
……
陳霞村毒雞湯案，結(jié)案。
……
“下一個。”
公堂上，有兩個人互相拽著對方衣領，爭執(zhí)不休。
李真令二人松手，問了一下各自身份。
一個是城中開粉面館的孫守義孫掌柜。
一個是馬戲班的學徒六兒。
報案的原因是今早六兒去粉面館吃涼粉，孫守義說他吃了兩碗粉，但是只給了一碗的錢。
六兒堅持說自己只吃了一碗，就是不愿意給第二碗的錢，兩人爭執(zhí)不下，便來縣衙報案。
李真扶了扶額頭，怎么這個世界的人這么喜歡報案，就為這么點小事。
不要吵了，甭管吃了幾碗，本官自掏腰包給你補一碗的錢，你們莫吵吵。
當然，這話不能在公堂上說。
卻聽那六兒情緒激昂，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今天吃了一碗粉，就只給一碗的錢！”
孫守義糾正道，“你吃了兩碗粉，但是給了一碗的錢?！?p> “不對，我只吃了一碗粉，給了一碗的錢！”
孫守義道，“你給了一碗的錢，但是吃了兩碗粉！你沒錢就不要多吃一碗！”
六兒從腰間拿出一個荷包，嘩啦啦掉下來十多枚錢幣，“看見了嗎？多少碗我都付得起！但是吃一碗的粉，就給一碗的錢！”
孫守義指著地上滾動的錢幣道，“這么多錢，你是打算吃多少碗粉?。磕阍缯f你就是想吃霸王餐不就得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兩人扯開嗓子爭吵，脖子根都紅了。
“咚！”
李真驚堂木重重一拍，阻止了兩人。
他們這才想起來是在公堂之上，轉(zhuǎn)過頭跪在李真面前，齊聲喊道“請李大人為我做主！”
李真心想你倆可真是閑啊。
但是目光一瞥，看見縣尉陳太生腰間的配刀，心里面有了主意。
“陳縣尉，你去取一把匕首小刀和兩個碗來。”
“卑職遵命?！?p> 少傾，陳太生便拿了一柄五寸長的雙刃鋸齒小刀和兩個青瓷大碗出來。
按照李真的示意，將小刀遞給孫守義手上。
看著他們茫然的眼神，李真又問道，“六兒，你的涼粉是何時吃下的？”
“回大人，大約在一個時辰前?！?p> 李真若有所思點點頭，“那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化掉?！?p> 然后對孫守義道，“孫守義，你倆各執(zhí)一詞，于是本官替你想了一個辦法。”
“你現(xiàn)在拿著刀，把六兒的肚子腸胃割開，把涼粉掏出來裝進碗里，看看是一碗還是兩碗。雖然現(xiàn)在應該消化了一些，但是只要是超過一碗，那就說明你是對的?！?p>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不少婦孺聽到后立刻嚇得閉上眼睛，不敢再觀望。
而孫守義手握刀碗瑟瑟發(fā)抖，“大人……我，我看就沒有這個必……必要了吧……”
那六兒也是血氣方剛，徑直扯開衣裳，露出胸膛，叫道，“沒錯，李大人這個方法好！如果你能從我肚子里找出兩碗粉，我就賠你錢！倘若找不出，你就給我賠命！”
孫守義手腳哆嗦著，“大，大人，我看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我不要他的錢了……”
李真正色道，“那怎么行，一碗是一碗，兩碗是兩碗，這事含糊不得。今天本官一定要替你主持公道！”
李真眼神銳敏深炯，仿佛是看透人心，盯得孫守義后背浸濕。
終于心理防線崩潰了，哇一聲丟掉刀碗，五體投地。
“大人，是小人財迷心竅，看六兒荷包有錢人又傻里傻氣，所以才新生歹念，想多賺他一碗錢的！小人知罪了，請大人放過！”
“咚！”李真拍了一下驚堂木，質(zhì)問道，“本官問你，六兒究竟是吃了一碗粉，還是兩碗粉？”
孫守義鼻涕眼淚交織在一起，哭道，“他吃了一碗粉，給了一碗錢。”
“典簿，這涼粉店掌柜孫守義該如何處置？”
“回大人，按大離律法，敲詐勒索者，當罰杖二十，并處罰銀三兩。”
“好！”李真抓起一根令箭，往地上一擲，“杖刑伺候！”
伴隨著孫守義哭天喊地的慘叫聲，眾人對這位新任縣令的崇拜度直線攀升。
尤其是縣尉陳太生，只嘆李真是有勇有謀，斷案是雷厲風行，他是由衷的佩服。
要知道衙門斷案，最難不是命案要案，反而是市井這些芝麻小案，無憑無據(jù)各執(zhí)一詞，著實讓衙門頭疼。
可是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李真的手段。
看來以前對縣令大人的認識還是太膚淺了，竟然會以為他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
真是看走眼了??！
***
時間過得很快。
才一眨眼功夫，就已經(jīng)夕陽西下。
除了中午有個短暫休息時間外，這一整天，衙門上下都是超負荷運轉(zhuǎn)。
李真是口干舌燥，在處理完系統(tǒng)要求任務時限為一天的十八個案子后，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但是這種努力好歹是有收獲的。
【叮！】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本次任務獎勵7民心?！?p> 【當前人物狀態(tài)】
【姓名：李真
當前境界：肉身境·三重·開脈
民心：68
評價：你在涇河縣小有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