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在天上飛，債從攤上來
“啊？”蕭舉不禁捂著被砸痛的腰，呻吟了一聲。
“啊什么啊?。俊边@位攤主長相清秀，可這語氣，若是未見真人，必定認為是個兇神惡煞的粗壯大漢。
“老子告訴你！這天底下沒有白砸的攤子！上次有個從地底下鉆出來的人弄壞了我的椅子，狗日的不想賠錢！老子可是打斷了他一條腿！”
蕭舉一時間沒有注意他說的話，遙遙地看著天上，對的，今天是個大晴天，適合洗頭洗衣服。
晴天中還飄著幾點兒云絲，如同瀕死的人吊著一口氣一般倔強的呆在天空上。
眼神游到地下。
是遠山，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云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還有清澈見底的溪流，不知道溪水里會不會養(yǎng)育著幾條肥嫩肥嫩的大魚——
還沒有看完風景，蕭舉耳邊敏銳地感受到風聲，迅速向旁邊一躲。
逃掉了那攤主的重拳出擊。
清秀攤主一擊不中索性發(fā)動了語音攻擊，還試圖召喚幫手。
“大伙兒都過來看一看?。∵@個小子剛剛從天上掉下來砸了我的攤子，不僅不想賠錢！現(xiàn)在還想裝傻子來訛我！還有沒有天理哇?。?！”
蕭舉被這人信口胡來的功力驚到了，“我什么時候說不賠錢了！還有，我不是傻子，也沒有裝傻子！”
開口已晚，周圍已經(jīng)被看熱鬧的大嬸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像看見了肉的惡狼一般眼冒精光，任事蕭舉心理狀態(tài)再強大也禁不住。
她們竟然就這樣當著他的面開始竊竊私語，難道是要討論該怎么處置他！
親娘吶！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一個大媽向前擠了擠，像瞅見什么稀罕物件一般將他圍著打量了一圈兒，嘖嘖兩聲又轉(zhuǎn)了回去。
另一個大媽上前來，趁蕭舉不備竟然掐了他的臉蛋。
倒也不是真的沒反應過來，總之現(xiàn)在很尷尬的一個境地就是，蕭舉很想跑，但他不可能對著一群沒有對抗能力的女人動手，任她們看猴子一般的評估他，卻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個場面。
“這小子，長得真嫩吶~”一個大嬸兒突然蕩漾了，嚇了蕭舉一跳。
“就是太嫩了，有點小?！?p> “你懂什么？小的才有一番滋味~”
“你這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要什么滋味！我可是替我家閨女相看的！”
“嘿，誰不是呢，你們這幫老不死的可別跟我搶，我家大春兒今年可都十八了！”
“打?。。?！”蕭舉來連連拱手做求饒狀，“各位姐姐們，在下無意闖入此處，現(xiàn)下自己也是摸不著頭腦，敢問姐姐們，這是個什么地方？”
大嬸兒們驚訝地捂著嘴，似乎并不理解他的疑惑。
其中一位見他并不像撒謊的樣子，還是告訴了他答案。
“小伙子，這是長生園啊，你難道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怎么會不知道這個地方呢？”
“?。俊笔捙e撓了撓頭，“為什么從天上掉下來就要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啊？對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個沒人理，委屈巴巴自己收拾攤子的人，“您之前說，有一個人從地里爬出來，是怎么回事啊？人為什么會從地里鉆出來呢？”
那男子明顯因為大嬸兒們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不想理睬，懶洋洋地瞥了蕭舉一眼，嗤笑一聲，“人家愛怎么鉆怎么鉆，關你什么事兒？不過——”
男子把蕭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要是現(xiàn)在立馬把錢賠了，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告訴你?！?p> “好！”蕭舉連忙在身上到處掏了起來，幸而當初二爺擔心自己一人在外，聚了些錢財給他，一路上省吃儉用倒也沒花多少。
片刻后，男子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大堆銅板陷入了沉默。
抬頭卻又對上蕭舉那亮晶晶的大眼睛，這人還一個勁兒的問著，“怎么樣怎么樣？夠了嗎夠了嗎？”
夠，個der。
男子嫌棄地瞅著蕭舉，“小窮酸鬼！你知道我是賣什么的嗎？”
蕭舉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著他，直把男人看得沒脾氣了。
男子蹲下來拾起一塊玉雕，在手上顛了顛，抬頭舉給蕭舉看，“你仔細瞧瞧，這塊是什么？”
蕭舉一看那成色便有些心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這、這是，玉？”
男子微微一笑，“還是和田玉?！?p> 蕭舉踉蹌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回道，“和田玉?。∵€不如把我自己賣了??！”
卻見這個年輕的攤主伸了一根食指，高深莫測地搖了搖。
蕭舉一看這好像有轉(zhuǎn)機，連忙湊近了。
那攤主暴起談了他一個腦崩兒，咆哮道，“想什么呢！？你像是值錢的樣子嘛??？從頭到腳傻不愣登！白送都沒人要！還想用自己來抵我的和田玉？？想！都！別！想?。?！”
蕭舉握了握拳，半響又無力的松開，“那您說，要怎么辦嘛?！?p> 語氣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嗯，沒錯，老子就是沒錢，老子也不值錢，你就說怎么辦吧。
男人氣笑了，“咋的，你沒錢還要讓我?guī)湍阆朕k法？”
蕭舉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窮人的倔強，明明白白的寫著四個大字——愛咋咋地。
“我可以把你捆起來，扒光，扔到蒸籠里蒸熟了，再拿出來切成塊兒，分給鄉(xiāng)鄰們，一天吃上三斤再喝點兒小酒，你想試試嗎？”
蕭舉腦子里突然就有了畫面，連忙驚悚地搖了搖頭，“我會武功的！我可以給你，當侍衛(wèi)！當打手！看家的也成！”
男人聽到武功這兩個字，眼神暗了暗，再次打量了一下蕭舉的身板兒，“會武功？這還差不多，那你力氣應該很大哦？”
蕭舉連忙展示自己唯一的技能，鼓了鼓肌肉，說道，“那當然！”
“行啊，那跟我回家吧。”
眼看著蕭舉要走，那些已經(jīng)把小伙子當成自己準女婿的大嬸兒們不答應了。
“小六！你這就不厚道了??！這么白嫩一小伙子不留給我們！你帶回家能做什么?。?？”
這個叫小六的攤主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沖大嬸兒們笑了下。
“誰說，男人和男人之間，就不能干點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