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玉石俱焚
房間內(nèi)漸漸沉寂下來,除了林秋的哀嚎聲,就再也沒有別的響動。
“看樣子你們是不想交出來了,我這里是賭坊,咱們就打一個賭,若是我勝了,你們將春秋筆交給我,答應(yīng)裴公子你的那三個條件不變,若是我輸了,我就放你們和這個家伙走,如何?”
羅剎沖著林秋努努嘴,說道。
“賭什么?”
裴彥沉聲問道。
裴彥知道,羅剎說這些無外乎是怕自己魚死網(wǎng)破,但自己也同樣投鼠忌器,且不說外面那么多妖怪,光是那只九尾狐不知道何時來,就挺嚇人的,既然羅剎肯退一步,給出這條路來,裴彥肯定會接著。
羅剎聞言,輕輕拍拍手掌,手腕間鈴聲清脆。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坊主笑瞇瞇的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恭敬對羅剎作揖:“主人。”
羅剎手一抬,一張皺巴巴的黃紙慢悠悠地飄到坊主面前。
坊主雙手?jǐn)傞_,恭敬接過。
黃紙上繪有鮮紅的朱砂咒文,這是一道五雷符。
“很簡單,若是你勝了阿七,那你們就可以走了?!绷_剎對裴彥說道,說完,她轉(zhuǎn)向阿福:“你不能出手,我也不會出手。”
“把五雷符給了這家伙,還說自己不會出手,你可真能說的出來。”
阿福陰陽怪氣道。
不過它倒是絲毫不擔(dān)心裴彥。
“若是你們有也大可使用,我又沒不讓你們用,比如那春秋筆。”
羅剎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必了,就這樣吧?!?p> 裴彥說道。
“你可想好了,這可是五雷符,木火水土五雷一道道砸下來,你可是會形神俱滅的!”
羅剎說道。
“不必廢話,既然可以使用符咒,我就不客氣了?!?p> 說完,裴彥輕輕一抖袖袍。
只見無數(shù)符咒如幽藍(lán)色的蝴蝶般從裴彥的袖袍處飛出,像是瀑布噴涌般飛滿了整間房間,不一會兒,整間房間全都鋪滿了閃著幽藍(lán)色光芒的雷符。
望著滿房間的雷符,阿七又看看自己手上皺皺巴巴的五雷符,雖然雷符的等級并沒有五雷符高,可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啊!
這些符咒足夠?qū)⒄€坊炸飛三次有余了!
阿七面色尷尬,看向羅剎:“主人,這……還比么?”
羅剎的臉色鐵青,在幽藍(lán)色的光芒映照下簡直真如羅剎惡鬼般,她惡狠狠的看向裴彥:“你不會引爆的!若是你將這些符咒全部引爆,咱們都得死!”
“那可不一定,我還有這個?!?p> 說著,裴彥將都天五雷和五雷符全都掏了出來。
一張嶄新的閃爍著雷紋的都天五雷符板板正正的立在空中,還有兩張像是剛寫出來的五雷符也是筆挺直溜。
阿七看看自己手中的五雷符,又看看飄在空中的那兩張。
他都有些想將自己手中的五雷符扔掉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現(xiàn)在,你們的命也在我手里了,不如打個商量,林秋交給我,放我們出去如何?”
裴彥笑咪咪說道。
但他的背后隱隱有汗?jié)n浮現(xiàn)。
盡管之前有雷符的儲備,但短時間內(nèi)既要防備羅剎,又要運用靈氣畫符,并不容易。
裴彥現(xiàn)在的精神已經(jīng)快損耗一空,完全是靠一口氣撐著。
“那我們就這么耗著吧,等我義父來了,誰都走不了!”
羅剎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
老實說,羅剎并不希望自己的義父過來,甚至連裴彥的面,羅剎都不希望義父可以見到。
但裴彥并不知道。
羅剎只盼望這樣能嚇住裴彥。
但忽然,她的面色一變。
天色忽然變暗了,像是有烏云在上空凝聚,之后,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起來,無盡的哀泣隱隱環(huán)繞在眾人周圍。
如泣如訴的凄鳴似乎可以引發(fā)眾人的幻覺,裴彥只覺得自己眼底發(fā)黑,一雙雙蒼白的骷髏手臂如麥子般伸出來,猛的抓住了自己的腳腕。
“不好,九尾來了!”
裴彥怒吼一聲,毫不猶豫的引爆了周圍的雷符。
阿福迅速變成巨龍,將林秋抓住后,毫不猶豫的盤旋在裴彥四周!
“不要!”
羅剎面色一變。
但她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少說也有上百道的雷符貼在房間內(nèi)壁,幽藍(lán)色的電漿從透明的符咒內(nèi)部迸射而出,發(fā)出刺眼的雷光!
這雷光像是會傳染一般,一道道緊接著亮起,很快,房間內(nèi)亮的如極晝一般!
賭坊外壁先是微微顫抖,最后,如一個膨脹到極限的氣球般,猛的炸裂開來。
隨著無數(shù)聲慘烈的哀嚎聲,偌大的賭坊像是超新星爆發(fā),將整座鬼市照耀的如白晝一般!
無數(shù)藏在陰影中等待天黑的小小妖怪頓時無所遁形,在熾烈的白光中煙消云散。
在無盡的白光中,黑龍阿福裹著昏迷不醒的裴彥,嘴上叼著林秋,閉著眼睛朝鬼市大門沖去!
它一邊沖一邊大罵:“裴彥你個混蛋,要不要這么沖動!”
他身上臟兮兮的,雖然鱗甲并未被沖擊波沖碎,但身子隱隱虛幻了許多,顯然硬抗爆炸,對阿福的消耗很大。
阿福只覺得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它知道,那就是鬼門的出口,它毫不猶豫的一腦袋扎了進(jìn)去!
就在阿福扎進(jìn)去的一瞬間,鬼門邊上突兀的出現(xiàn)一名男子,這男子極其英俊,鬢發(fā)鴉青,只是他的臉色蒼白,像是大病初愈,將自己的風(fēng)采平白折損了三分。
男子沖著緊閉的鬼門伸了伸手,似乎是要招呼,可他頓了一下,還是嘆了口氣,放下了手掌。
詭異的是,即使現(xiàn)在仍在熾烈的白光中,白光將一切都染成了白,可男子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在其中行動自如。
望著遠(yuǎn)處像是被一顆天降隕石砸了的賭坊,男子又是一聲嘆息,他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緩緩向下探去。
賭坊的天空中忽然出現(xiàn)一只黑色的巨手,巨手輕柔的在一片狼藉中尋到羅剎,將其輕輕放在一處平整的地面上。
隨后,又從另一個地方隨手撿起阿七,放在地面上。
兩人身下的地面頓時變得柔軟如泥,將兩個只剩半口氣的家伙緩緩包裹下沉。
男子口中又輕輕念誦了些什么,碎石無風(fēng)自動,飄在空中,像是倒放般回到賭坊之處,恢復(fù)原狀。
做完這一切的男子輕輕咳嗽一聲,又是肉眼可見的蒼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