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利奧波德的回憶

　　“神圣羅馬帝國太大，托斯卡納太小。

　　神圣羅馬帝國如圖數(shù)十家馬車組成的車隊，一旦掉頭，整個隊伍就會被撕扯的七零八散，東倒西歪，各走各的陽光大道，每個車子都去往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方向，現(xiàn)在的神圣羅馬帝國就如同格林童話里面陷入泥潭的馬車一樣，每個人都往自己的方向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車子卻紋絲不動，這是力量不夠集中的緣故啊。

　　我的父親，我知道您身心寬厚，會不會像伯父一樣激烈的對帝國揭破，可是您如果不改革就如同一個破陋不堪的房子，如果不打碎重來，只能像個胡瓦匠一樣，刷上一層薄紙，風(fēng)雨襲來，還是會變成風(fēng)雨交加的地方，知道剩余的框架也破碎不堪，那樣就徹底沒救了。

　　如果您抵御火焰的襲來成功了，那么我希望托斯卡納可以為整個神圣羅馬先行一步，以作示范，如果您失敗了，那么我希望托斯卡納能成為最后的棲息之地。

　　托斯卡納不如奧地利大，但船小好調(diào)頭，一輛馬車走的自由自在，不被拘束于他人?！?p>　　費迪南多說著，同時利奧波德也在耐心的傾聽著。

　　“好吧，那除了護(hù)衛(wèi)的士兵你就留著。我會讓他們今后聽從你的命令，等你哥哥回來以后，你就正式的變成托斯卡納大公了，以后這個國家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父親?！?p>　　費迪南多答應(yīng)道。

　　“孩子記住了，活著才是一切?！?p>　　看著費迪南多的身影從主廳里面離開，利奧波德自言自語道：“孩子，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改革呢？我之前不支持是因為我覺得這對我們家來說沒有好事，剝奪貴族的利益而給予平民，對我而言，這種行為在削弱維護(hù)家族的統(tǒng)治，對于家族長遠(yuǎn)來講，沒有貴族的維護(hù)是弊大于利的，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如果貴族能夠維護(hù)統(tǒng)治，英國就不會革命，美國也不會革命，法國更不可能，只有拋棄一部分貴族，接納部分平民看來才是長久之道。

　　我所維護(hù)的只有家族的利益，沒有改革的對與錯，只有對誰有利無利。

　　以前是我不明白，但現(xiàn)在明白了的我，豈會把困難留給子孫后代？我不解決等著后代解決，豈不笑話？”

　　喃喃中，利奧波德不知不覺陷入了回憶之中。

　　二十多年前，他也和他的孩子一樣年輕，剛剛成年父親就去世了，他不得不前往托斯卡納大公國。

　　公元1765年。

　　黑云翻墨遮住了月亮，

　　微光堅強(qiáng)地從烏云末梢滲出淡淡白芒。

　　夜幕之下，是一座古堡。

　　窗影內(nèi)，

　　燈光搖曳著一個人影，

　　他好像是習(xí)慣性的地咬著筆末的羽毛，

　　“呸”的一聲幾乎嘔了出來，，經(jīng)過處理的羽毛筆因為又苦又臭。

　　那是變質(zhì)的羽毛和墨水混合的味道。

　　顯然易見，這只全新的羽毛筆沒有去腥好就送到他的主人這里了。

　　羽毛翎管經(jīng)過去脂處理以后，把端面削成斜尖形醮上墨汁進(jìn)行書寫，效果比蘆管筆好得多。

　　羽毛筆由于外形美觀，書寫時顯得風(fēng)度瀟灑。

　　它在歐洲各國風(fēng)行一時，經(jīng)歷了漫長的歷史時期。

　　但其實他更喜歡鉛筆，那該死的兄弟要求他必須要用羽毛筆寫給他。

　　“哦，天吶，這糟糕的話鉛筆字?！?p>　　利奧波德耳邊回想起兄弟說的話，挺著的大下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可真糟糕。

　　“爛筆。”

　　利奧波德嘴里不停的嘀咕著。

　　“我總不能拿查理叔叔送給我的金筆寫字，況且那還沒羽毛筆好用?！?p>　　接著又?jǐn)?shù)落著他的兄弟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儲，羅馬人民的國王，德意志的國王。

　　以此來表達(dá)遠(yuǎn)行的思念。

　　這個德意志的國王只是一個個人頭銜。威廉一世自然對于這個頭銜感到不滿。

　　這也是為什么德皇統(tǒng)一小德意志之后只得到德意志的皇帝沒有得到德國皇帝稱號感到遺憾的原因。

　　這個皇帝頭銜并不是德意志帝國的君主的頭銜，它是德意志聯(lián)邦主席個人的一個頭銜。

　　主席（德意志的皇帝），而不是德意志皇帝（主席）。

　　就像大林同道被人叫做紅色沙皇一個道理，只不過德意志的皇帝被官方承認(rèn)了。

　　他二十多歲的兄弟還沒繼位都能得到這個頭銜。

　　這只說明了一件事，利奧波德的父親，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快不行了。

　　佛郎瓷，斯蒂芬他生前只是一個尋花問柳形同虛設(shè)的皇帝，不過女王與夫君的關(guān)系始終和睦，且值得一提的是，兩人當(dāng)年是在王室傳統(tǒng)中難以想像的自由戀愛下結(jié)為連理。

　　由于長期不理政事，他與兒女之間的關(guān)系反而比起他的妻子奧地利大公與兒女之間僵直的處理更好。

　　皇帝的女兒瑪麗亞·克里斯蒂娜女大公曾說：

　　“皇帝是個好人，誰都能把他當(dāng)做朋友來依靠，我們必須保護(hù)他，不讓他受到自己多情的困擾。母親對他的戀情非常妒忌?！?p>　　就是處于這種情況下說出的。

　　利奧波德自從遠(yuǎn)行來到他的封地之前就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那一天，他的父親突然對他說，

　　“孩子，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你的大哥需要繼承你母親的奧地利，而你，我的孩子，我們家族洛林最后的領(lǐng)地就交給你了?！?p>　　“以后，你就算托斯卡納大公了?！?p>　　“？”

　　利奧波德有些疑惑，他父親佛蘭茨是以托斯卡納大公身份擔(dān)任神圣羅馬帝國皇帝。

　　如果他是托斯卡納大公，那么父親是以什么身份繼續(xù)當(dāng)皇帝呢？

　　這一切仿佛都在像他訴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