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平行時空,吉春市,地處北方,春天來得比起南方要晚一些,即便四月了,天空依然下起了大雪。
李晚成拉開了堆有積雪的門,并沒有走進去,抬頭看了眼鳳來居的牌匾,眼中盡是哀怨之色。
又看了看手里的文件,有房屋租賃合同、店鋪轉讓合同等一切合法手續(xù),這間店鋪從今天開始正式歸屬于李晚成了。
如果是剛入這個行當的小白,拿到這個店鋪,甚至會奔走相告,放兩掛鞭聽聽響。但是從業(yè)的這一年,以及對店鋪運營的了解,讓他心熱勁減退不少。
這家古玩店的生意,真的很不好,原因是這里不是商業(yè)街,都快到郊區(qū)了,他不明白上一任老板為什么一直在堅持運營。
扣除房租、水電和吃喝,店鋪每個月能剩下的錢屈指可數。
用手里的文件拍了拍身上的落雪,他想起了前任老板王玄德的一系列騷操作。
李晚成大學畢業(yè)后,雖然專業(yè)不對口還是被王老板硬拉來了,說他骨骼驚奇,生來有一雙慧眼,就適合古玩行當。
古玩生意在國家興盛以后,一直都很火熱,但王老板并沒有在其中賺到太多的錢,他一直秉著原則做事,不能說這樣不好,只是有很多歪財賺不了,再加上地段不好,經營更是困難。
只是王老板平時待他極好,一直以子侄相稱,工資也沒拖欠,所以李晚成也沒好意思提出離職。
誰承想前幾天王老板讓他簽署了一些文件,說是給他辦理養(yǎng)老保險,有這等好事,想都沒想,那肯定簽,最后還要了他的身份證。
今天卻換來了一紙轉讓合同,當時他非常確定,自己簽的是一些保險文件,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掉包了。
轉讓就轉讓唄,竟然還附加著退店違約金,十萬,雖然咬咬牙從家里能要出來,但是李晚成張不開那個嘴。
好在店鋪的商品尚在,都是些價值低的古玩或者現代工藝品,不用再投入啟動資金了,這算是王老板拍拍屁股留下的良心了。
他也懷著一顆當老板的心,由一個小農戶向農場主的轉變,也就硬著頭皮接下了。
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時候生活就是逼著你,前進,前進。
風雪交加,不見得有人登門,但李晚成還是習慣性的打掃衛(wèi)生,整理店鋪的商品,都是便宜貨,整理起來很快,他估算了一下,還剩余三四萬的商品,多少算安撫一下他幼小脆弱的心靈了。
東西一賣,轉身跑了,會不會上失信名單?愣了下神,他繼續(xù)手中的活計。
中午吃完外賣沒事兒做,便坐下來玩起了手機,人一般在午飯過后慵懶犯困,玩著玩著,他趴在柜臺上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著睡著,突然感覺有人在敲擊柜臺,李晚成悠悠轉醒。
今天來了第一位客人。
面前的女人皮膚白皙,面容精致,年齡不好判斷,但應該三十到四十之間,這份風韻猶存的姿態(tài),不是年輕女子所能拿捏住的。
李晚成擺出一副諂媚的姿態(tài)問道:“姐,買什么?我拿給您看看,咱這里東西挺全的,保真,不騙人。”
雖然王老板這次事情搞得有點不地道,但是做買賣從來不騙人,李晚成也一直秉承原則做事。
“我不買東西,我找王老板有點私事?!迸嘶卮鸬?。
“嗨。找人?。 毖哉Z中帶有略微的失望,第一單生意看來泡湯了,于是李晚成氣憤道:“王老板跟隔壁一大媽私奔了,哎,不怕少年多荒唐,就怕晚年可哪浪,妥妥滴,晚節(jié)不保!”
王老板一跑不要緊,留的這份合同是真造孽啊!
女人莞爾一笑,又像是知道些什么:“別扯犢子,到底咋了?”
李晚成“啪”的一聲把合同扔到了桌上,指著道:“姐,你瞅瞅,這是人干的事嘛!”
女人一目十行,掃了遍合同,當看到違約金的時候,抿嘴笑了笑,
“我叫王艾梅,這是我的名片,叫我梅姐就行。沒想到王老走的這么急,以后有出馬的活,咱倆直接溝通吧。王老已經把你推薦給我了,以后由我罩著你了,把你的電話給我,明天有個活,咱們電話聯系?!?p> 艾梅人文環(huán)境裝飾有限公司,王艾梅,電話XXX。
看了看名片,人文環(huán)境裝飾有限公司,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李晚成把電話號寫了下來,遞了過去,看著女人邁著輕盈的步伐,優(yōu)雅的走出了店門,高跟鞋的噠噠聲也隨之消失。
等等,李晚成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出馬?!?p> 對,就是這個詞,李晚成想到了關鍵點。
這個詞在民間,尤其是北方,那可是高深莫測、玄之又玄和諱莫如深等等一系列神秘代言詞,出馬那可是不僅能濟世渡人、查事看病,還能鏟除各路妖魔鬼怪,在北方的聲勢一時無兩。
他忽然想起庫房角落里,那些一直被他忽略的破爛,隨后急匆匆的沖入庫房。
只見香堂的供桌上有面三角旗幟,不知道號令誰的,上面刺有“敕召萬神”,旗上壓有三物:令牌、印章、寶劍,看來是王老板留給他的。
不枉他辛辛苦苦工作一年,還留下幾件寶物。
難道王老板是他失散多年什么親屬?
自己的爺爺還有其他親兄弟?沒聽說過啊。
不然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又留店鋪,又留寶物的...
隨即他查看起四件寶物,卻是越看心越涼。
寶劍是新桃木的,連個漆都沒有刷,邊角竟是扎手的毛刺。
印章上刻的是王老板的名,材料是玉的,年代不是很久遠,但王玄德這個爛大街的古名,算是給這塊玉毀了。
令牌的說道就有點多了,李晚成經過這一年的磨練,對古玩的鑒別,不能說是專家,但也看的八九不離十,這枚令牌確實是個老物件,這從包漿上就能判斷出來。
令牌上刻有:“五雷號令”/“宋朝敕封”/“薩真君”,要判斷更為準確的時間,就需要做碳十四檢測了,關鍵是快木頭的,不太值錢!
旗幟上有個小小的刺繡標簽:吉春市長石文秀紡織廠。得,現代的。
去你大爺的吧,你個王騙子!
旗幟下邊還有一信封,里面有一把鑰匙和一封信。
晚成賢侄親啟:
自幼受先組收留,傳道受業(yè),不勝受恩感激。
幾百年前先祖云游,不知所蹤。
奉命看守守護者之門,等待有緣人。
時值天地亂象頻出,禍亂啟,守護者出。
供桌后便是守護者之門,時之鑰可激活陣法。
賢侄便是這一代守護者!
吾輩將扛起守護序列大旗,不負囑托。
妖人出世,虎視眈眈。
諸事待辦,不告而別,實屬無奈,望海涵。
些許祭祀物,以備不時之需。
時至矣,自相見!
......
總歸就是王老板跑路了,咱們有緣再見,還幾百年,還云游,還禍亂...
是我們國家大炮不響了,還是航母劃不動了?
李晚成推開供桌,別說,還真有一扇墨青色的木門很自然的鑲嵌在墻壁上。
木門上刻畫著璀璨的星空,令人深邃。
看著門上的鑰匙孔,又掂量下手里的鑰匙,他有些猶豫,插不插?
這,看起來好像有點二啊。
但轉念一想,
又沒有人能看到,試試吧,又不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