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jīng)顧不得石門另一邊傳來的叮咚聲,邱直韋此時已經(jīng)被我身后的東西嚇的臉都變扭曲了,瞧著他害怕的模樣,好奇心驅(qū)使,初生牛犢不怕虎,打丹田提起一口氣,慢慢的轉(zhuǎn)過頭來。
原本只有我和邱直韋的墓室內(nèi),一張巨大的人臉浮現(xiàn)在墓室天花板上,仔細(xì)一看,那人臉還露出一種陰森的笑容。
這?
“是棺材里面有什么東西,被蠟燭反射出在天花板上?!鼻裰表f開口說,仔細(xì)聽的話,能聽到他語氣中的顫抖。
“其實,這種墓室在盜墓的人口中,還有一個說法叫偏殿!”他又說道,我有點不解的看著他。
“你想說什么?”
“開棺?!?p> 我看了眼上方的巨大人臉,想著柴姝箐的模樣,心里一橫,配合著邱直韋走到棺材前。
“如果沒猜錯,這里面就是柴姝箐,而主墓室,叫冥殿,應(yīng)該就在那石門后面?!?p> “邱總,你懂的不是一般的多!”我笑了一句,我們兩圍著棺材繞了一圈,邱直韋示意我一起使勁,把棺材板抬走。
棺材板雖然是實木的,但在我們兩個半吊子道士的手里倒也不是那么重,扎馬步和千斤頂可不是白練的!我和邱直韋不一會就把棺材板抬了起來,板子斜著靠在棺材上,棺材剛打開,一股子霉味彌漫在空中,不像是死人味兒。
“累死老子了,我倒要看看,這里面是不是柴姝箐?!蔽乙矝]說出心中的疑惑,跟邱直韋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的走到棺材邊上。
引入眼中的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別說人骨了,連衣服都沒有!
我們被騙了?這不是柴姝箐的墓?
我一臉不解的看著邱直韋,邱直韋也一臉不可思議,就算是經(jīng)過幾百年,就算肉體已經(jīng)腐蝕了,但人骨和入葬的痕跡是沒辦法消除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棺材里,本就是空的!
我搖了搖頭,蹲在棺材板前看了起來,只看到棺材板有一副黑色的圖像,一個巨大的人臉,從人臉的模樣看來,這是一個女子,跟柴姝箐有幾分相似,百思不得其解。
“尸體呢?”我抬頭看著同樣一臉懵逼的邱直韋。
“只有兩種可能,我們剛剛下來的洞口,是盜墓賊弄的盜洞,而尸體和陪葬品很有可能都被拿走了。只是,如此深的洞,還是豎著下來的,怎么可能是盜墓賊所為?”邱直韋說完又想了一下,一股腦的搖頭。
“還有一種可能呢?”我追問。
他想了想說道:“偏殿自古以來,便是安放陪葬者棺槨的地方,祠堂的葬經(jīng)上寫的明白,偏殿又名分殿,是陵墓的重要部分,無論是合葬也好,獨葬也罷,陪葬者都應(yīng)該身穿大斂之服,安睡于棺中,外邊再蓋上槨,即使陪葬者的尸體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放置于棺槨之內(nèi),那也會把她生前的服裝冠履,放在棺槨中入葬。
總之,可以沒有尸體,但是棺槨無論如何都是在偏殿之中,而且盜墓倒斗的人,都絕不會把棺槨里的服飾都帶走的?!鼻裰表f一口氣說完,又抬頭看了眼頭上的圓洞。
“除非?原本這棺材里,就沒有尸體?或者柴姝箐壓根就不是葬在偏殿?”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柴姝箐騙了我們,她壓根不是什么妃子,那她到底是誰?
邱直韋不理會我,他從包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書,獨自翻了起來,沒猜錯的話那就是他說的葬經(jīng)了??删退闼趺捶?,就算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其中的名堂,難道墓主建的這個偏殿,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尸體就在冥殿之中?
如果真是這樣,那再結(jié)合這石筍寨的整體來看,這是一座墓,再看這整個墓的規(guī)模結(jié)構(gòu),這肯定是一等一的王公大墓,建筑結(jié)構(gòu)下方上圓,下邊四四方方,見楞見角,平穩(wěn)工整,上面的形狀好象蒙古包的頂棚,呈穹廬狀,這叫做天圓地方,同當(dāng)時人們的宇宙觀世界觀是完全相同的。
偏殿的地上分別有六個石架,這些石架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方,但是我和邱直韋都知道,那是放置祭六方用的琮圭璋璧琥璜六種玉的,是皇室成員才有的待遇。
偏殿四面墻壁倒不是什么都沒有,我拿著蠟燭仔細(xì)看起來。只見墻壁上有些打底的壁畫,都是白描,還沒有進行上色,畫的是日月星辰,主要的則是十三名宮女,這些宮女有的手捧錦盒,有的手托玉壺,有的端著樂器,宮女們一個個都肥肥胖胖,展現(xiàn)了一副古代宮廷生活的繪卷。
所有的壁畫都只打了個底,沒上色所以只能看個大概,我從沒見過這種壁畫,便詢問邱直韋,邱直韋現(xiàn)在懂的可比我多的多了。他或許瞧得出這些壁畫的意思。
邱直韋也看得連連搖頭:“確實奇怪,從這壁畫上看,這古墓中絕對是用來安葬宮廷中極重要的人物,而且根據(jù)柴姝箐的身世和我們聽過的傳聞來看,說不定那石門后面,是古代的哪個親王墓,也說不定,但是這壁畫……。
我見邱直韋說了一半便沉吟不語,知道他是吃不準(zhǔn),便問道:“壁畫沒完工?畫了個開頭就停了?然后棺材里沒有尸體,啥都沒有?”
邱直韋見我也這么說,便點頭道:“是啊,這就是沒完工啊,不過這也未免太不合常規(guī)了……不是不合常規(guī),簡直就是不合情理。”
如果真如我們所猜測的一樣,這是個皇室陵墓。可這皇室陵墓修了一半便停工不修,甚是罕見,即使宮中發(fā)生變故,墓主成為了政治活動的犧牲品,或者意圖謀反什么的被賜死,也多半不會宣揚出去,死后仍然會按其待遇規(guī)格下葬,因為這種大墓必定是皇室成員才配得上,皇帝們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宮幃廟堂之中的內(nèi)墓多半不會輕易傳出去,把該弄死的弄死也就完了,然后該怎么埋還怎么埋。
我見在這戳著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便收起手中的拂塵,從包里掏出一根蠟燭點上,朝石門走去,蠟燭的光芒雖然隨著我離石門越來越近也變的微弱,但是火苗筆直,沒有絲毫?xí)绲嫩E象,我看了看蠟燭心中稍感安心,招呼邱直韋一起看能不能打開這2米高的大石門。
邱直韋圍著木棺轉(zhuǎn)了好幾個圈了,也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不管了,呼吸間就走到我身前,抬起頭開始打量起石門來。
隨著他手上也點燃一根蠟燭,整座石門就清晰的浮現(xiàn)在我們眼前。
石門上,有一副壁畫,跟墻壁上的壁畫不同的是,石門上的壁畫已經(jīng)描了底。一排排身穿宮女服飾模樣的女子跪在地上,宮女手中提著燈籠,在那石門的最上方,一位赤裸著上身的男子被人攙扶著大步走來。他是如此的高大威猛,壁畫中的他是常人的兩倍身高,足足有半座城門那么高。在男子的身后,掛著一個類似牌匾的東西?那牌匾上三個歪歪斜斜的文字在蠟燭的照射下如血字一般。不,那三個字原來就是紅色的!
“這三個字,我在哪里見過!”邱直韋突然開口說道,他沉思了許久:“就是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p> “這是一個節(jié)日,那男子,像是王一樣。我們這里,何曾出過王?”我像失了魂一樣,那三個字,我認(rèn)識,那本趕尸術(shù)上,換成現(xiàn)在的話語,這三個字叫:“祭尤節(jié)?!笨晌也荒芨裰表f說,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
“什么聲音?”邱直韋趴在地上,跟我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后又指了指石門。
我意會,快步走近石門,附耳在石門上,只聽見嘩啦啦的聲音不斷傳來:“是水聲,這門后面,是一條地下河?”
“不對,覃及,師父以前說過一件事,你還記得嗎?”邱直韋說完頓了頓。
“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