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抓的人會改變了容顏,在客棧里吃好住好。
更加也不會想到宋獻策和李過正帶著離自己軍營不遠的破敗的城隍廟里吃著火鍋……
第二日早晨,城中的戒備明顯森嚴了許多,衛(wèi)景瑗和朱之馮早就安排好了今天的防務,無數(shù)士兵以及火藥武器被調(diào)撥上了城墻。
據(jù)昨夜探子來報,李自成大軍距離宣府已經(jīng)不足八十里的距離,今日便可到達宣府城下。
秦義身為宣達總督,自然需要上城墻視察一番。
今天的陽光明媚,春風拂面,看著城外蔥郁一片,秦義不僅想著,等下這里便會成為一片人間地獄吧?
煞風景不只是秦義一個人,張五趙明李富貴吳長四個人正站在城墻上迎著風往下尿。
“他娘的,別碰老子,小心點,這他娘可是逆風尿,一不小心就尿身上了!”趙明怒吼一聲,對想要作弄他的吳長吼道。
站在城墻之上,可以看到闖軍的先鋒部隊扎的營,闖軍已經(jīng)把軍營扎在距離宣府城也就十余里的距離,自從襲營后,谷可成便一直帶著人馬在叫囂,囂張的很,只是城中的士兵隨他叫喚,并沒有人出戰(zhàn)。
依稀可以見到軍營內(nèi)人馬涌動,似乎要出動的樣子。
果然,盞茶時間后,幾千騎身后變跟著幾千跑腿的步兵,朝著宣府城而來。
“這領軍的將領也不知道腦袋有洞還是怎么,又來叫戰(zhàn)了!”衛(wèi)景瑗出現(xiàn)在秦義身邊,搖頭笑道。
谷可成這幾天確實是天天來叫戰(zhàn),一是為了打擊明軍士兵的士氣,畢竟看著敵軍騎著自己軍隊的戰(zhàn)馬,換了誰也不會好受。
而且谷可成也知道明軍不會輕易出戰(zhàn)的,所以天天來交戰(zhàn),久而久之,明軍士兵會士氣大跌。
秦義注視著谷可成帶著人馬注定在城外。
果然將近萬余的士兵大吼著:“里面的縮頭烏龜,可敢來和爺爺一戰(zhàn)!”
秦義注視了谷可成大軍所站的距離,剛好是大炮夠不著的地方。
“這領軍的將領是什么人?”雖然自己那場突襲是被坑了,但是秦義還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帶的兵埋伏的自己。
“據(jù)說是谷可成!”衛(wèi)景瑗答到。
“谷可成?”秦義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李自成手下的一員大將,不過為人低調(diào),老弟沒聽過也正常!”衛(wèi)景瑗說道。
畢竟秦義以前是千戶,并沒有進入軍隊的核心權力層,知道的自然比較少。
“此人如何?”秦義繼續(xù)問道。
“有勇有謀的人物,對李自成也是忠心耿耿,算是闖軍中難得的幾員良將!”
聽完衛(wèi)景瑗所說,秦義對于谷可成算是有點了解了。
“我去會會他!”秦義突然道。
衛(wèi)景瑗愣了愣點頭說道:“也好,殺殺他的囂張勁,早就看不慣這小子騎著咱們的馬耀武揚威了!”
“干活了,你們四個滾過來!”秦義一聲大吼,那還在打鬧的四人立馬嚴肅的走了過來。
點了一萬人馬出城,四千騎兵,六千步卒。
見到宣府大門居然打開了,谷可成吃了一驚,心道明軍今天怎么出城了?
果然,一騎當先,后面跟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從城中走了出來。
谷可成一眼就看出了領頭的將領正是秦義。
谷可成雖然那晚大敗秦義,但他知道那是在什么環(huán)境下,現(xiàn)在可沒有天時地利,守株待兔這樣的好機會了。
大軍站好陣腳,秦義與谷可成遙目相對。
“谷將軍?”秦義對谷可成喊道。
“正是!”
“哈哈,谷將軍可是要戰(zhàn)?”秦義大笑道。
“哼,手下敗將,怕你不成?”谷可成知道現(xiàn)在不能墜了威風,所以出言硬頂?shù)馈?p> “谷將軍可敢與我陣前單挑決定勝負?”秦義繼續(xù)出言挑釁道。
谷可成一聽,眉毛一挑,你當我傻子不成?李過都敗在你手里,我谷可成才不會去和你單挑。
但是拒絕他人也是一門學問,尤其是這樣的戰(zhàn)場之上,稍微說錯了話,就會長了他人的威風墮了自己的志氣。
“哼,人言秦義一介莽夫,只知道打打殺殺,果然如此,戰(zhàn)場之戰(zhàn)豈是兒戲,陣前斗將何等荒謬!”谷可成冷哼道。
秦義只是笑笑:“既然谷將軍怕了我,那么你待會就有種別跑!”
谷可成被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唬的一愣。仔細一想這兩句話前后半句是兩個意思的。
正當谷可成愣神之際,秦義拔出定業(yè)刀,指向天空,然后大吼一聲“殺”定業(yè)刀直指谷可成。
他身后的大軍也是一聲喊殺,然后一窩蜂的沖向谷可成。
谷可成的部下也反應過來,弩箭以及火銃都開始朝著秦義的部隊宣泄而去。
而秦義率領的一萬人,裝備自然是要比谷可成部要好,神臂連弩瘋狂的發(fā)射著,根本不用瞄準,反正前面全是人,射中誰都得死。
騎兵所用的改造過的火銃射程也要比谷可成部下那些明軍淘汰過的遠。
一時之間,明軍還沒有進入闖軍的射程,闖軍便倒了一大片了,只有一些飛出來弓箭將不少的明軍射落在地。
眼看中秦義的騎兵就要沖進陣營來了,而自己這邊的弩箭和火銃手幾乎死的差不多了,谷可成一下急了。忙命長槍兵頂上。
可是明軍的神臂連弩的第二波、第三波攻擊接踵而至,這些沒有盾牌手防護的長槍兵無一例外的成了刺猬。
谷可成大驚失色,若是被秦義殺入陣中,那可真的是虎入羊群。
再一想,若是自己這支探路先鋒折在這里,只怕會被李自成給治罪,當前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陛下并沒有交待什么要和明軍作戰(zhàn)的任務,于是谷可成當即下令撤退。
秦義的騎兵在前,率先沖入敵陣,一陣屠殺,便聽到鳴金聲,接著闖軍便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騎兵給我咬上去!”難得有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秦義當然不會放過。
而且這半個月來一直被闖軍攆著跑,從寧武關到大同,再從大同到宣府,而且可以預見的是,秦義還需要再跑下去,跑到北京,說不得還要從北京跑到南京。
有時候秦義就在想,自己這個跑路的命,真的有可能扭轉歷史嗎?
自己的這些手下,騎在馬上也是用馬鞭力道十足的抽打著馬,一直被闖軍攆著跑,這次也能攆著闖軍跑了,個個都是嗷嗷叫的沖鋒。
不過谷可成到底是老將,整個撤退都是進退有據(jù),騎兵護在步兵的后面,連弩和火銃不斷的放著,讓明軍不敢太近前,而步兵也協(xié)調(diào)騎兵,不時停下來,將沖鋒過來的明軍騎兵打退。
秦義也沒有讓士兵們死攻,只是讓他們咬住敵人,若是不能擊殺,那邊退去便可。
明軍騎兵在前,步兵則被丟在后面。
眼看著就追擊了七八里地了,再有幾里地便是闖軍的軍營了。
這一路來闖軍丟下了不少的尸體,明軍的尸體也丟下了不少,不過闖軍的士兵是要比明軍多幾倍的。
秦義下令停下腳步,不再追擊。
若是強攻進闖軍的大營將會得不償失,看著谷可成進入軍營,十分的緊張的防御著秦義,他以為秦義會襲營。
不料秦義然大軍列陣之后,單騎上前:“谷將軍,不是說了不跑嗎?你單挑又不和我單挑,打群架你又跑,你到底想怎么玩?”秦義笑著說道。
谷可成一張臉憋得豬肝一般,想要說點什么,但是覺得說什么也不妥,只得狠狠的道:“秦義,你若真是本事,再來一次襲營如何?”
秦義哈哈一笑:“若不是有小人告密,谷將軍,你認為還能和我站在這里說話,只怕現(xiàn)在和你對話的是閻王了吧!哈哈!”
看著谷可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秦義爽朗的大笑幾聲:“谷將軍,今日李自成將會到來,為保留體力,我還是暫且將你的狗頭寄留在你的脖子上,我三千將士的仇,他日定當有報!”
秦義一聲呼嘯,帶著人馬朝宣府而去,留下鐵青著臉的谷可成,和士氣低落的闖軍士兵。
這一場的小規(guī)模的戰(zhàn)役讓宣府城中的士氣頓時高漲。
秦義回到城內(nèi),城墻之上的士兵這幾天是沒遭谷可成的辱罵,他們在城墻之上早已見識到了戰(zhàn)場戰(zhàn)爭的全部,甚至還有許多在操練中的士兵在由自家將軍的帶領下,跑到城墻上來觀看。
見到秦義,眾多士兵一陣歡呼,大呼著將軍威武。
秦義的勇武一直流傳在軍中,士兵們自然是崇拜不已,誰不希望自家將軍是一個萬人敵?
衛(wèi)景瑗也是高興壞了,這兩天的憋悶一掃而光,現(xiàn)在城內(nèi)是沒有任何問題了,城外有挫傷了谷可成囂張的氣焰,真的是大快人心。
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李自成大軍的進攻了,想到這點,衛(wèi)景瑗又不免面帶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