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最終晚上來到了季云諫的家門口。
穿著一件和她平時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衣服。
白色高領(lǐng)麻花毛衣，白色羽絨服，白色小皮靴，再搭配一條極致溫柔的駝色圍巾。
頭上還別了一個銀色櫻桃發(fā)卡。
她專門化了個白開水妝容。平日里極其喜歡的美瞳，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躺在了收納盒里。
“邦邦邦——”
蘇硯有節(jié)奏感地敲了三下。
季云諫很快開了門，打開門的一瞬間，他愣了幾秒。
“宋——”
“宋”字還未完全說出口，就被季云諫咽了回去。
他試探性地叫了聲：
“蘇硯？”
蘇硯故意沒有說話，只是眉目含笑，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靜靜地望著他。
季云諫又怔住了，他的視線一刻不曾離開過眼前這個女人。
他似乎在確認(rèn)，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
“柔嘉？”
“是我。”
蘇硯專門找到了宋柔嘉，也就是季云諫前女友的演講視頻。
拿著這個視頻，她跑去請教了北影配音系的高中同學(xué)，練就了一副極其相似的聲線。
如果不是朝夕相處的人，絕對聽不出其中的細(xì)微差別。
何況季云諫與宋柔嘉已分別多年，許多記憶恐怕早已淡忘，只是靠著念想度日罷了。
季云諫竟真的把蘇硯當(dāng)成了宋柔嘉。
蘇硯話音剛落，季云諫二話不說就抱了上去。
他抱的越緊，蘇硯的心越痛。
季云諫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仿佛要控制不住地滴落：
“柔嘉，我好想你，這些年你到底都去哪兒了??！”
蘇硯沒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你知道嗎？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想起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真的恨自己，為什么那天沒有站出來！恨自己太懦弱！”
蘇硯早已心如死灰，假裝溫聲細(xì)語地安慰道：
“別這樣說，你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他們不懂，但我理解你?！?p> “柔嘉……”
季云諫下意識摟得更緊了些。
這時，蘇硯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好似不經(jīng)意想起什么：
“聽說你新談了個女朋友，和我長得還很像？”
空氣里彌漫著尷尬的沉默，半晌無人應(yīng)答。
蘇硯扭頭，笑盈盈地和他對視：
“怎么不說話？怕我生氣嗎？”
“柔嘉，這件事說來話長?！?p> “你回答我，有還是沒有?！?p> “有?！?p> 說完，季云諫眸子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去，視線閃到一邊。
蘇硯順?biāo)浦邸?p> “為什么？巧合還是故意的？是不是剛剛那個叫‘蘇硯’的女生？”
此話一說出口，蘇硯自覺失語，也安靜了下來。
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了良久。
突然，一瓣切好的紅心火龍果遞到了蘇硯的面前。
蘇硯記得宋柔嘉的微博里提起過，她生前最愛的，便是紅心火龍果。
“還得是數(shù)學(xué)老師的記憶力好啊?！碧K硯心里泛起一陣醋意。
季云諫率先打破沉默，詢問起蘇硯，不，宋柔嘉的近況來。
“柔嘉，你現(xiàn)在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啦？”
“挺好的，做完手術(shù)之后，已經(jīng)可以正?；顒恿?。”
“那就好，那就好?！?p> 平日里像猴子一樣調(diào)皮的季云諫，竟然一反常態(tài)，像個傻子一樣偷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