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對T縣很熟悉嗎?”卓奕文看著白一沐不由得好奇道。
白一沐看著和曾經(jīng)有很大變化的街道,依舊透露著和記憶里相似的街道,她點點頭說:“嗯,小時候很任性不愿意和媽媽上山,就和父親在這里住了很久?!?p> 卓奕文說:“那真是太好了,我來T縣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要不你帶著我到處逛逛?”
聽著他的話,白一沐看向他神色有些不明,她說:“真的要逛?”
卓奕文沒看懂她的意思,依舊點著頭還問:“不可以嗎?”
白一沐看向他半天,忽然松口氣她笑了:“也好?!?p> 此時,卓奕文才有些感受到白一沐情緒上的不對勁,他忍不住看向她微微蠕動著嘴唇想說些什么,白一沐主動握著他的手拉著他向某個街道走過去。
記憶里,這里的青石臺階總是濕漉漉的,街道的中間還有條水道總有人在水面上撐船以供運送貨物這里的景就是像是江南的水鄉(xiāng),河道之上還有座小拱橋,總是人來人往的,小時候白一沐總愛在這座小橋上玩耍。
白一沐拉著卓奕文站在橋面回憶著小時候,父親總說這里就像是小江南如同他的家鄉(xiāng)一般,卓奕文沒想到這里還有如此的景象,在看白一沐握著他的手忽然緊了幾分,卓奕文忍不住看向她,只見她帶著卓奕文走到一處民居門口停下來,她看著這居處眼神之中全都是關于過往的回憶,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只是這些回憶如今只有她一人記得。
卓奕文看著這民居不算太大,卻能看出是座古建筑,他抬頭簡單看了一眼建筑的構造,雖然他不是專門研究古建筑的,可對這些也稍稍有所涉獵,不過眼下肯定不是賣弄他知識的時候,他看著白一沐握著自己手心中有些歡喜,他往前走了一步和她并立而前,他問:“小時候,你就住在這嗎?”
只見,白一沐微微點頭她看向卓奕文緩緩的說:“小時候和父親就住在這里,那里是廚房父親燒的飯總會有些焦糊,那里是主臥我和父親就住在那里,要是母親來了,我就會睡到里面的小屋?!?p> 卓奕文認真的聽著女孩的敘述,隨著她的講述想著小時候的一沐在這里玩耍,卓奕文聽著聽著就看到白一沐隱隱約約之間,眼睛有些紅了,他說:“你怎么了?”
白一沐自然是聽見他的話,她卻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拉著他走到街口停在那里,只見白一沐轉過身抱住卓奕文,而一直關注著她的卓奕文被她這一舉動嚇得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回擁住她。
“二十年前,就在這里父親被泥石流卷走了,當時我還在睡夢中被父親叫了起來,本來他是可以走的,卻因為要救鄰居耽誤了時間,最后他被無情的泥石流卷走?!卑滓汇甯惺苤泻⑸眢w帶來的溫度,敘述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得一切,曾經(jīng)的一切就仿佛在眼前般歷歷在目,這些年,她不敢回到這里除了近鄉(xiāng)情怯,更多的是害怕回憶起父親被卷走的那一幕,至今難忘。
聽著白一沐講著獨屬于她的過去,卓奕文忍不住將女孩摟的更緊試圖給她些溫暖,白一沐忍不住抬頭看他,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只紅著眼睛的兔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卓奕文,卓奕文被此刻的她也吸引住了目光看著她,他忍不住吞咽著口水緩緩低頭,白一沐看著他還有那雙純凈的雙眼,她好像看到他眼睛里的漫天星辰,她忍不住想起和他在博物館的那一次見面,她不就是被他的故事所吸引的嗎,她喜歡他的眼睛還有他的世界都讓她忍不住靠近,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迎上去。就在卓奕文以為兩個人終于可以...白一沐努力的踮起腳迎向他卻只是輕輕吻了他的耳朵,并且在他的耳朵旁邊輕聲說:“謝謝。”
雖然稍縱即逝,卓奕文卻依舊戀戀不忘屬于她的溫度,他看著依舊松開她的白一沐,終于忍不住主動握緊了白一沐的手重新握上她的手,白一沐說:“能不能陪我見見見我的父親?”
卓奕文當然同意,兩個人又去了白父的墓前。兩人來到了墓園靜靜的站在那里,卓奕文看著墓上的照片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神情自若似乎在看著遠方,白一沐和照片上的男人長得很像,見她沒有說話他自然也不會亂動。過了好半天,才說:“爸,這么多年沒來看你,你會怪我嗎?”記憶里,父親總是會縱容著自己,帶著自己到處玩耍走遍T縣的每一個角落。她都記得,越是記得,越是想念。她慢慢的走到墓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照片。
“爸,我現(xiàn)在是一名醫(yī)生,我記得你說過不管我以后做什么,首先都應該做自己??墒牵瑸槭裁次矣龅降娜藚s告訴我,就算是站在他們角度去考慮,卻依舊得不到最好的結果,爸我想不通,你能告訴我嗎?”白一沐終于說出自己來到這里的真正目的。她真的想不通為什么就算是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算站在病人的角度卻思考,仍然得不到最好的結果,這讓一向要強的她,實在想不通只能回到這里尋找答案。
白一沐仍然在撫摸著照片,但照片上的男人給不了她任何的回答,她端詳著照片半晌才慢慢的站起來,卻因為腿麻差點沒站起來,好在卓奕文及時上前扶助住了她。
站穩(wěn)了的白一沐沒有回頭,依舊在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她說:“爸,這位是卓奕文,是我的男朋友。”
卓奕文有些欣喜的看著白一沐,這么多天終于等到她親口說出兩人的關系,這讓本來就對他們關系的不確定性抱著一種喜悅和忐忑。
白一沐站在那里看著墓碑想了好久,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卓奕文也陪著她站在那里。
六月的T縣空氣中帶著些濕潤,盡管是晴天那種揮之不去的潮意就那么悄無聲息的濕潤著這里的每一個人,“走吧?!卑滓汇遛D頭看著和他并立的卓奕文,后者亦步亦趨的跟著直到走到集市,她停下來看著卓奕文再一次與他說:“謝謝?!?p> 卓奕文聽著撓了撓頭說:“今天你都謝謝我兩次了,其實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么客氣的,我是愿意陪你的。”
白一沐看著他忍不住說:“我在感謝你,感謝你的陪伴,為什么你不需要我的感謝?”
卓奕文被她的問題問的愣在那里,他有些聽不懂她的意思,他在想自己不是不需要她的感謝,好像也不是,他只是覺得自己和她的關系可以更親近些,而不是謝來謝去,顯得兩人關系生疏,他看著白一沐雖然表情平靜可是他也明白如果他回答的不對,可能這兩天的努力就全白費了,他想起剛才她在墓前說的那些話,他抿了抿嘴認真地說:“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還會是你未來的丈夫,你感謝我,我自然欣喜可是這樣顯得我們關系很淺不是嗎?”
“噗嗤?!卑滓汇蹇粗绱苏J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抬手墊著腳摸了摸他的臉龐,趁著卓奕文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她主動將手放在他的后腦勺處,閉上眼睛拉近兩人的距離輕輕的給了他一個吻。
“炸了,炸了?!弊哭任难郾牨牭目粗滓汇宓谋秤跋蛉撕V凶呷?,心里不斷循環(huán)著這個詞,他忽然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剛剛柔軟的觸碰更是讓他后悔剛剛怎么不是自己主動。
“跟上??!”就在剛剛要沒入人海時,白一沐回頭看著還在那傻笑的卓奕文。果然,那個傻小子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握著她的手在這人海中穿梭。
......
“卓奕文,卓奕文那臭小子死哪去了?”楊樹明在電話里咆哮著。
接電話的這頭是研究組的副組長張騰,他將手機拿的遠遠的也依舊能聽到楊樹明的吼叫,卓奕文已經(jīng)失蹤兩天了,電話打不通,宿舍里更是沒人,學校更不可能有人,他雖是副組長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干事不管人的副組長,組里的所有事也基本上是卓奕文和組員商量好后去執(zhí)行,可是建造恒溫實驗室的機器已經(jīng)到了兩天。接下來做的實驗,卓奕文還沒布置就找不到蹤影,這也是從來沒有過得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和楊樹明通氣這才有了上面楊老教授的咆哮。
楊樹明明顯非常生氣,他還在問:“那他電話都打不通嗎?”
張騰說:“是的,楊教授這兩天我們一直都在打楊組長的電話,可怎么也打不通,教授我們要不要報警?”
聽著張騰的話,楊樹明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他害怕報警會把事情弄大,他的身份本就快要離境了,如果這個時候報警他可能真的該走了,楊樹明說:“我明天就回去,你們的工作繼續(xù),J市的工程也可以著手準備,明天我把安排發(fā)給你們?!?p> 張騰聽了半天表示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問:“那組長呢?”
楊樹明沉默片刻才說:“我來找他?!?p> 此時此刻,已經(jīng)的失聯(lián)的卓奕文還在和白一沐蜜里調(diào)油的談著戀愛,全然忘了D市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