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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妙手

第80章 瀟湘風竹圖軸

丹青妙手 拖鞋 2269 2015-01-06 12:15:00

  接下來等著開學的兩個多月里,秦起白天的時間都是泡安市博物館,晚上畫畫,另外就是偶爾去秦老頭那里領(lǐng)“面授機宜”一次,此外的,便是去許清影那蹭飯了。

  日子可謂過得既規(guī)律又充實。

  不過讓秦起有點小吃不消的是,他現(xiàn)在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偶爾便會“回照”那么一下,這樣的事情近乎一兩周一次,完全沒有什么規(guī)律,也不像以前一樣需要一個“舊物”激發(fā),這情形和從央美回來那次火車上的情形類似,讓秦起都有點擔心起自己過馬路的時候來這么一下,那說不定走在馬路中間的自己就不知何去何從了。

  而且這種類似于“現(xiàn)場再現(xiàn)”的回照還特別費精神,讓秦起每次后都有一種不小的疲累感。

  出現(xiàn)眼下這種情況,秦起猜想著與自己這段時間在安市博物館接觸了大量古字畫有關(guān),上次火車上的情形,也是出現(xiàn)在他逛故宮之后,讓人不聯(lián)想都不成。

  或許,自己需要在“回照”上有點自主控制才好。雖然這樣想,不過秦起也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回照”異能再往前進一步發(fā)展出這種自我控制的屬性來。

  雖然每天控制著只看十幅古字畫,但到今兒,整個展廳的古字畫秦起也已經(jīng)全看了,除了畫作之外,秦起也瀏覽了不少的書法作品,如包世臣行書屏條、吳大徽篆書軸、林散之七絕草書之類,在書畫兩途上都讓自己大開了眼界,雖然實打?qū)嵉乇绕饋?,安市博物館的館藏相比起故宮來說,那真是相形見絀了,但這次秦起時間上很充裕,可以很認真地“品”,而因為“回照”的原因,秦起可是實打?qū)嵉亍坝^看”了一些舊時大家的運筆用墨之妙,讓秦起每天都有不少的體會,且這種體會在反復多次的觀看之后,反而是越看越深。

  現(xiàn)在,秦起站在一幅吳昌碩的行書七言對聯(lián)前面,這一幅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荒山野水破茅屋”,下聯(lián)是“商盤夏鼎周尊彝”,字里行間表達的是一種對生活的寄托和情懷,聯(lián)上頭鈐白文方印“缶無咎”,下頭落“吳俊卿”款,又鈐朱文印“俊卿之印”、白文印“倉碩”各一枚。

  這幅字的筆法頗見“如錐畫沙”之力,其力強,氣厚,勢壯,“雖尺幅小品,卻有排山倒海之勢”,秦起再次體會一番后,也覺得頓然有得。

  不過,秦起現(xiàn)在寫字要是以此為尊,那很可能便會走入歧途,吳昌碩的字,風格粗獷奔放,其行草很多更是“一筆為之”,有些地方便難免失于粗率,以現(xiàn)在沒有太多書法基礎(chǔ)的秦起來學習這種行書風格,那無異于拿著棒槌畫沙了,但對于觀后借鑒其一二妙處,則是有益無害的。

  細品了一番書法后,秦起又站到了徐悲鴻的一幅《柳枝喜鵲圖軸》前,這是一個條幅,構(gòu)圖可以說是相當簡單的了,總共兩鵲幾樹枝耳,但卻簡而有致,兩只喜鵲上下顧盼成趣,且柳條也隨風騁態(tài),頗有動趣。

  不過,讓秦起多次觀摹的原因,是因為秦起從中看出了這幅畫有那么點“白描”意,柳枝的枝條以纖線拉出,可謂是柔美順暢至極,頗有讓秦起能夠借鑒的地方,而粗筆濕墨勾畫的喜鵲其長喙、身軀用淡墨渲染,也能讓秦起在渲染上借鑒一二。

  “你是美院的學生?”秦起正看得入神之際,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秦起往旁邊看時,原來是一個看上去近六十開外的老年女性笑著問他,滿頭銀發(fā),戴著一幅有鏈的金框眼鏡,身上是暗紅色的對襟唐裝,很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知性感覺,秦起這段時間里在這個古字畫廳里可是見過她很多次了,知道她是這個展廳的工作人員,而且是級別不低的那種。

  猜想著是因為這段時間來這里太勤,對方注意到了自己,見她問起,便笑著說道:“有可能九月后就是安美的學生了?!?p>  “哦,這么說今年才剛參加高考?”對方聽秦起這樣說,似乎更感興趣起來,畢竟在古字畫室里流連這么久的高中生她這么多年了都沒見過,就是安美那些國畫系的學生,也少有像秦起這樣十來天就耗在這個展室里的。

  秦起點了點頭,然后解釋了一句:“因為已經(jīng)選擇了國畫這塊,所以趁著這段時間先接觸一下?!?p>  對方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你要是想臨摹的話,我到時倒可以給你一張臨摹證?!?p>  秦起聽到這個倒是一怔,接著狂喜起來,現(xiàn)場臨摹和靠記憶臨摹可完全是兩回事,特別是他還有“回照”異能的情況下,這之前他還從來不知道安市的博物館開放臨摹呢,就是之前在素描、水彩廳里,秦起可都是白天在展廳里看了,晚上回去臨摹,倒是國外的很多博物館,都是給畫家開放臨摹的。

  “對于這個臨摹,我們博物館控制得可是有那么點嚴哪?!笨吹角仄鸢l(fā)怔,對方笑著說了一句,然后非常干脆地返身回到工作臺上取了一個東西,然后交給了秦起。

  秦起現(xiàn)在都有點不太敢相信,對方遞給他的是一個工作牌樣的臨摹證,另外還有一張名片,秦起接過來后,看到上面寫著“字畫館館長,成梅”的字樣。

  “那謝謝成館長了?!鼻仄鸲季狭艘还炖镞B忙說道。

  “好好畫,不要讓我這張‘臨摹證’白給了?!背擅沸χ胺愿馈钡?。

  秦起應(yīng)了,心里忽然一動,想將自己在這字畫館里看到的一幅畫跟成館長說叨說叨,不過成梅在給了這兩樣東西后,已經(jīng)向著館外走去,秦起見到這一幕,也就做罷。

  那是一幅清朝李方膺的《瀟湘風竹圖軸》,整幅畫以禿筆濕墨作風竹,逆筆取勢,筆觸沉雄,揮寫恣縱,就是這樣一幅畫,秦起來來回回看了不下十遍,因為從來沒有一次出現(xiàn)“回照”的場景。

  這也是整個字畫館里秦起唯一沒有見到“回照”的一幅,就是建國初期的徐悲鴻等人,秦起也都是見到“回照”的,而這幅好歹也是清朝的,這讓秦起納悶不已,心里一直猜想著——難不成這是一幅贗畫?

  心里再想了想后,秦起還是決定摁下這件事,成梅雖然看上去是非常不錯的一個老人家,但一來今天才算是剛認識,“交淺言深”畢竟不好,再,博物館收藏了贗品這樣的消息,對博物館“震動”很大,特別是捅到媒體里那更是一起風波,秦起要這樣一提,如果處理不好的話純粹是給新認識的成館長找麻煩了。

  有了這個想法后,秦起也就從那幅《瀟湘風竹圖軸》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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