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潔身自愛大澡堂

　　郭綱和楊景龍洗浴的地方叫“潔身自愛大澡堂”，名字的意思是清潔身體后自己挑選愛的對象。

　　潔身自愛大澡堂曾經(jīng)是郡江市最高端的洗浴中心，現(xiàn)在也還湊合，但郭綱選擇這里主要還是情懷。

　　小時候父親帶自己來這里洗澡，自己在2樓，父親在3樓，他充滿了好奇。

　　現(xiàn)在郭綱可以和父親一起上3樓了，但他卻更喜歡簡單，沒有那么多欲望的2樓。

　　1樓是普通女賓區(qū)，也是放鞋子的地方，有點味道。

　　楊景龍不是一味追求豪華和檔次那種沒有格調(diào)的人，對于郭綱選擇的這個地方?jīng)]有意見。

　　最重要的是，大澡堂的老板一直有海外的路子，時不時地更新下服務(wù)人員，舉辦各種風(fēng)情的時裝秀，模特秀，還有最受歡迎的跨性別者狂歡節(jié)，具備一定的國際影響力。

　　楊景龍走的是仕途，經(jīng)常參加一些具備國際影響力的活動，是很有利的。

　　郭綱和楊景龍見面以后，才知道楊景龍已經(jīng)得到消息，孫蔓回郡江市了。

　　于是昨天楊景龍給孫蔓郡江的號碼撥了過去，沒有打通，今天嘗試給她在京城用的號碼撥了一次，也沒有打通。

　　郭綱懂得楊景龍的心思，感覺十年過去了，孫蔓和王孝安過去的戀情，對現(xiàn)在楊景龍追求孫蔓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

　　更何況現(xiàn)在的楊景龍和王孝安對比，早已經(jīng)不是昔日校園里的對決，仕途前景一片大好的楊景龍，豈是破落戶一般，指望拆遷攢點小錢的王孝安可以比的？

　　楊景龍很自信，所以并不介意在同學(xué)聚會上把孫蔓和王孝安都叫上，然后讓孫蔓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曾經(jīng)的高中戀人，在走入社會現(xiàn)實后，會被楊景龍碾壓成渣。

　　王孝安不是這么容易被你碾壓的……郭綱沒有點破楊景龍的心思，自然更不會阻止，坐山觀虎斗才是最高明的姿態(tài)。

　　“怎么回事？”楊景龍看著郭綱接了一通電話，手機落在池子里，腳尖踢了一下，想頂出水面，結(jié)果滑到更遠(yuǎn)的地方了。

　　郭綱完全可以確定，趙長生的死和王孝安有關(guān)。

　　至于表面上趙長生是自己跑到街上撞車身亡，王孝安只是在旁邊站著看，郭綱不會相信這只是巧合。

　　趙長生一定是王孝安弄死的。

　　王孝安用了什么手段，郭綱無從得知，也不重要。

　　重點是王孝安比他郭綱還要心狠手辣，隨手殺人沒有一點顧忌。

　　看王孝安身上的傷疤，就知道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不會把一條人命當(dāng)回事。

　　“死了個人?！惫V回過神來，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滑到池子中央的手機，不禁莫名惱火，剛剛楊景龍是不是故意踢了一腳他的手機？

　　“多大事？”看郭綱懊惱憂慮的神色溢于言表，楊景龍輕笑一聲，不以為意。

　　愛民社區(qū)屬于黃石區(qū)，拆遷工作接受市城建府和黃石區(qū)的雙重指導(dǎo)，這兩個地方的主管頭頭和楊景龍的父親都不怎么對付，就算死人事情鬧大，楊景龍也只會幸災(zāi)樂禍。

　　“事倒是不大，就是煩心，賺點錢怎么就那么難？”郭綱不會講他對王孝安的懷疑，反正只是懷疑，又沒有證據(jù)，捕風(fēng)捉影就和楊景龍講王孝安多么牛叉多么狠辣，別人也得信不是？

　　“黃石區(qū)的事，你還是得找熊萬里?！睏罹褒垜醒笱蟮攸c了一句。

　　熊萬里是個商人，生意做得大，在整個郡江市乃至于全省都有布局，和總督府來往緊密，甚至有傳言熊萬里其實是現(xiàn)任總督的白手套。

　　格局大了，就無所謂在市一級的政治勢力上站隊，也確實是個能人，和楊景龍父親也熟識。

　　“高攀不上。”郭綱搖了搖頭，熊萬里就是買下愛民社區(qū)這塊地的地產(chǎn)公司幕后最高級別老板，但郭綱接下這樁買賣，都沒有接觸到熊萬里。

　　在熊萬里看來，日常的生意事務(wù)和合作程序由底下的人正常操作，他沒有必要露面親自打點。

　　二十多億的地，對他旗下的房產(chǎn)公司來說不是小生意，但在熊萬里眼里不算多大。

　　熊萬里只走上層路線，從不頻繁過問詳盡事務(wù)，像郭綱這種拆遷遇到困難的事，更屬于合作商的麻煩，熊萬里根本不會插手。

　　“聯(lián)系不上孫蔓就算了吧……再給王孝安打個電話，咱把聚會過程錄個像，放到同學(xué)網(wǎng)上，不是更有趣？”郭綱知道楊景龍的心思，投其所好地說道。

　　郭綱原本只是希望楊景龍幫忙，把王孝安約出來，利用楊景龍對王孝安的敵意動作，試探出王孝安的虛實，郭綱本人沒有必要參加。

　　現(xiàn)在郭綱改注意了，他要不動聲色地在楊景龍和王孝安之間煽風(fēng)點火，能挑動楊景龍真正下場對付王孝安，自己再伺機而動。

　　楊景龍被郭綱說的心動，看了一眼郭綱，也懶得細(xì)想郭綱背后的動機。

　　這一招確實妙，要知道如果孫蔓也在現(xiàn)場，自己針對王孝安，說不定孫蔓知道事情詳盡細(xì)節(jié)和原委，也許還會去體諒下王孝安出糗的原因，有些同情王孝安今日的可伶境遇。

　　孫蔓不在場，只看視頻，都是從楊景龍想要引導(dǎo)情緒的角度剪輯的畫面和對話，孫蔓的觀感就會截然不同。

　　想要什么效果，自己更加方便控制完成。

　　“你把王孝安的電話給我，記得他剛失蹤的時候，我還給他家里打電話關(guān)心過情況。結(jié)果這么多年過去，他家的電話我也沒能保存下來?！睏罹褒埼о皣@地說道。

　　郭綱看了看楊景龍，又用腳尖指了指池子底下的手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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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孝安有些意外地接到楊景龍打到家里來的電話，說過兩天同學(xué)聚會，希望王孝安能夠參加，王孝安答應(yīng)準(zhǔn)時到。

　　同學(xué)情誼，聚會活動，本就是普通人生活中不是很重要，但常常能激起許多情懷，執(zhí)念，意難平的活動，很值得體驗。

　　平凡的一生，怎么能沒有一個參與進(jìn)去被各種情緒左右的同學(xué)聚會呢？

　　王孝安回憶著和楊景龍的同學(xué)時光。

　　王孝安和楊景龍談不上交心的朋友，但也常常聊聊天，說說話，比一般的同學(xué)關(guān)系近點，離朋友關(guān)系遠(yuǎn)一點。

　　楊景龍心眼不大，王孝安記得自從市一高第三屆尿尿王比賽，王孝安奪冠，楊景龍在距離，強度和水量三個項目大比分落敗后，就不大和王孝安來往了。

　　后來孫蔓和王孝安在一起，楊景龍又發(fā)表了一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言論，認(rèn)為王孝安配不上孫蔓，暗示孫蔓其實很有背景，門不當(dāng)戶不對王孝安遲早被教做人。

　　總之，高中男生之間的齟齬和較勁，這么多年過去，一般人都只會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