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錦川肚子餓得咕咕亂叫,江楓根本睡不穩(wěn),恐有追兵找來。兩個人在又饑又冷,睜著眼度過漫長的黑夜。
“天亮了,你打算去哪里?”江楓聲音已嘶啞。
“這你就不必問了,你回公主府帶走微雨吧,她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有責(zé)任保護好她?!?p> “我送你下山,這里路極難走?!苯瓧髌鹕?,他也餓得慌,想盡快去附近村莊找點吃的。
仍舊背著錦川下山來,走了沒多久隱約見村莊。沿著田埂去村莊討點吃的。
還沒走近村莊,發(fā)覺不妙,那邊官兵挨家搜查逃犯——這不在搜捕自己么?
錦川道了聲:“陰魂不散?!崩瓧骶妥?,遠遠又見一撥人騎馬迎頭趕來,料想是搜捕他們的官兵。江楓說:“躲不開了,你我見機行事?!?p> 江楓折回村頭,悄悄解下一匹馬,錦川原也是習(xí)武的人,她一把揪住韁繩,動作敏捷地跳上馬背,在眾人喊打聲中一直往前跑,來不及回頭看江楓。她有路便走,狂奔十里路下去,耳邊聽不到一絲動靜方才停下來喘口氣。
再定睛看看周邊環(huán)境,她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她逃進山谷里來,四周山巒重疊,只有蜿蜒小道通向另座山頭。
逃出來又怎么樣,去找二哥何其難!
隱約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錦川跨上馬,舉目望去,只見一人飛馬奔來,似乎是喬安追來了。
錦川哪里還有力氣逃跑,她原地等待。
喬安追至面前,遞了水囊和牛肉干給錦川。
“皇上回宮去了,我送你回公主府吧,趙青溪說了她愿意向你賠罪道歉!”
“她即使跪在我面前求饒,我一樣殺了她!”
“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這事得從長計議,她現(xiàn)在是太子的寵信,你不得不忍耐,等待機會。”
“忍忍忍!要么你帶走我的尸體,要么你跟我走!”
“走向哪里?”
“去找嘉王!”
“你……你在挑起良國大亂!”
錦川冷笑:“此去焉知非福!在這亂世里,誰不圖個轟轟烈烈,要殺就殺個痛痛快快!”
喬安站直身子,正色厲聲:“太子一向禮賢下士,民心所向,繼位指日可待,目前良國危機四伏,切不可再發(fā)生內(nèi)亂,讓周邊國家有機可乘?!?p> 錦川跳下馬:“你就帶走我的尸體吧!”她說著往山上跑去。喬安飛快近前欲拉住她,錦川忙向后退避,一不留神踩著石塊,站立不住,滾下山澗。
喬安懊悔莫及,忙下山來找。已有上山采藥的道士抱起錦川,為她包扎傷口。喬安蹲下身查看錦川傷情,大約她滾下山時抱著頭顱,山腰間樹木多,山澗里衰草連連,為她擋了不少摩擦,只見衣衫撕破不少,手臂幾處擦破,右手手腕傷口比較深,一直流血,道士倒出竹筒里的清水清洗傷口,為她敷了草藥包扎好。
錦川仍在昏迷中,喬安心中很是愧悔:“道長,她……無大礙吧?”
“難說,興許頭顱里受了傷也不一定,你個大男人為什么跟女人吵個不停呢?”
“我……”
“她現(xiàn)在昏迷不醒,這里光線也暗,最好去我那里再查看查看?!?p> “道長住哪里?”
“這兒附近有個村子,我在那里幫人看病,晚上就住在祠堂里。你同我一起去吧。”
“道長稍等,我去牽馬?!眴贪舱f著急忙走了。
待喬安走遠,道士拍了拍錦川:“喂,他走遠了?!?p> 錦川睜眼,說道:“你再想辦法幫我甩開他,我會重重謝你!”
“你剛才說他找你回去,是想你當他媳婦?”
“對呀!我是特地穿成這樣的?!?p> 那道士起身向錦川行禮:“錦川公主么?”
錦川詫異:“你誰?!”
道士除下草帽,捋捋胡須,笑說道:“你猜……”
錦川再次打量這道士,剛才覺得他有幾分面熟,像八年前消失了的莊笙。他長了好多胡須,變黑變胖了,模樣與記憶中的大不一樣。
道士捋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疤痕。錦川猛然想起小時候有一陣子迷戀練箭,在父皇舉行射箭比賽中,她因頑皮私自亂射箭,確實誤傷過莊笙……
“莊大哥?!八年了,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做了道士?”
“說來你就不愛聽了,不是你父皇逼迫,我也不想年紀輕輕就做道士,這日子清苦啊!”無言道長像是開玩笑似的說道。
“哎!你們一個個反對我父皇,他真是孤家寡人了……”
“說說你為什么跑出來?剛才我坐山坡上休息,你們談話我都聽到了……”莊笙沒說完瞅見喬安騎馬過來了,手里還牽著匹馬。
錦川即刻裝頭痛,莊笙嚴肅地說不能讓病人騎馬顛了,硬是讓喬安抱起錦川徒步走,他則騎了馬悠哉悠哉一旁領(lǐng)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