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出征前夕
寧璇兒雙目通紅,眼底充滿了恨意,就這樣盯著人看的時候,還挺瘆人。
楚貴嬪收起了臉上的笑,把寧璇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半晌,像是很疑惑地問:“寧妃這是許久沒沐浴過了吧?看看那張臉黑的,怕是能搓下來半斤泥?!?p> “……賤人!你給我閉嘴!何時有你說話的份兒了?!”
寧璇兒懼怕白阮阮,是因為白阮阮有君止撐腰,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quán)。
可楚蕭月這個女人憑什么?!
寧璇兒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撕碎楚蕭月那張笑里藏刀的臉!
楚貴嬪卻不慌不忙,“看來是了,不止臉黑,嘴還臭。”
……這次看好戲的換成了白阮阮。
她終于有點理解楚貴嬪的心情了,原來坐著看別人演戲,心情居然這么愉快。
白阮阮沒出聲制止,楚貴嬪也不客氣,她在宮里這幾年沒少被仗著家世的寧璇兒和淑妃欺負,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楚貴嬪像是給自己出氣一樣,嘲諷就沒停過。
“寧妃可省省吧,別總覺得天底下人都欠你的,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了,還擺大小姐的譜呢?你沒娘教,這不怪你,我不介意當一回你的娘親,言傳身教,親自教你怎么做人?!?p> “還有淑妃,這會兒怎么不裝柔弱了?我記得你不是最會哭來著,再哭一個看看唄?正好給我們表演一下你精湛的演技。這樣吧,你先哭著,我去尋紙筆來,到時候給你打分,你覺得怎么樣?”
……白阮阮今天見識到了比她還會拉仇恨的人,最關(guān)鍵的是楚貴嬪一對二,竟還能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fēng)
淑妃就不用說了,平日里裝慣了白蓮花,頭一次遇見罵人都不帶臟字的,根本無從反駁。
寧璇兒倒是被氣得夠嗆,一口一個“賤人”的罵,可惜都被楚貴嬪幾句話不咸不淡地懟回來了。
看夠了戲之后,白阮阮就離開了鐘粹宮。她讓輪轉(zhuǎn)鏡留在這里,時時盯著寧璇兒和淑妃的動向。
而后回到君止的寢宮,等他下朝。
這幾天君止又忙了起來,規(guī)整李平川和錢洪的罪行,昭告天下,然后論罪行刑。
之后又安頓了一下被柳瀚隆帶回來的幾萬將士,君止把他們安排在城外,并沒有下旨命他們返回邊疆,對于這件事,所有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皇上如今都掌握大權(quán)了,留著軍隊,難不成還要搞事情?
不怪大臣們?nèi)缃駪?zhàn)戰(zhàn)兢兢,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胡思亂想,實在是那次的一長串名單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太深刻了。
導(dǎo)致他們現(xiàn)在一看到君止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心里就害怕。
這天,邊關(guān)傳來消息,北疆二皇子已經(jīng)帶領(lǐng)十萬大軍壓境,緊急上報,請求皇上趕緊拿個主意。
大將軍被錢洪那個狼子野心的逆賊殺害,如今數(shù)十萬將士群龍無首,北疆又虎視眈眈,這一場仗非打不可。
……但派誰出征,就成了一大難題。
文人們在朝堂上指點江山,可到了關(guān)鍵時候,平定戰(zhàn)亂的只能是武將。
偏偏大衍又缺少武將,不然先帝不會眼睜睜看著柳家日益壯大而不管不顧,養(yǎng)出一窩子白眼狼。
只是因為柳瀚隆不能動,動了,邊疆就會陷入危機,對整個大衍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君止聽著朝臣們的爭論,不發(fā)一語。
站在最前面的高太傅似乎看出了什么,對于君止這個弟子,高太傅向來感慨頗多。
以前覺得他明明有天賦卻不思進取,恨不得也把他捉來打一頓手板,掰直了,讓他走正路。
后來經(jīng)歷過那么多變數(shù)之后,高太傅遠在宮外,卻時時都惦記著宮里的小皇帝,擔心他一個人背負著那樣的血海深仇,總有一日會崩潰。
終于如愿進宮的時候,高太傅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隱隱有點擔憂。
想著這么多年過去,君止的心境會不會有變化,坐在那樣的高位上,卻沒有任何實權(quán),會不會變得偏執(zhí),性情大變。
……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有的人天生就是上位者,是與生俱來的能力,輕易無法改變。
君止有為君者的果斷堅決,同時又不乏善念,有勇有謀,比起先帝也不遑多讓。
甚至……更勝一籌。
“行了,諸位大臣們不必再議,此次,朕親自帶兵出征,平社稷,安民心?!?p> -
兵部接到圣旨之后,連夜趕工,替皇上把征戰(zhàn)穿的鎧甲做了出來,以及各種精兵利器,不要錢似的往外拿。
戶部也抓緊時間籌集糧草,邊境苦寒,炭火什么的也都得帶齊。
這一刻,無論以前有多少人曾看輕過這位少年帝王,從他做出決定時起,就已經(jīng)成了所有人都認可的君主。
朝堂上由高太傅負責監(jiān)國,處理大衍朝中的一切事宜。
后宮之中……后宮中位分最高的皇貴妃娘娘正在鬧脾氣。
因為無論白阮阮怎么說,君止都不帶上她。
白阮阮背對著君止坐在床上,無論他怎么安慰哄勸都堅決不回頭。
君止一時有點哭笑不得,阮阮此刻明明還是人形,君止卻想起了之前她還是小白團子的時候,每次生氣都躍到高處,用屁股對著他,不搭理人。
……怎么看怎么覺得可愛。
“別生氣了,阮阮,除了這件事我不能答應(yīng)你,其余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尋來,好不好?”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一個人尚且能專注,可你去了,讓我怎么可能不分心?”
“最多半年,我必定返京,你就在宮里等我回來,行嗎?”
“……好?!?p> 白阮阮悶悶地答應(yīng)了,君止知道她不開心,便丟下了需要處理的奏折,換了平常的衣服,帶白阮阮出宮玩。
這也是君止幾年來,第一次離開皇宮。
大衍國運昌盛,尤其是父皇還在世的時候,百姓們生活無憂,從來不需要擔心溫飽和戰(zhàn)亂。
如今街道上沒以前那么繁榮了,君止默默看了一路,更加堅定了此次出征一定要獲勝的念頭,他要把這些年失去的東西,一點一點重新?lián)旎貋怼?p> 包括原本就屬于大衍的盛世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