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先神闕，后氣海
未知幾時，這一刻已然清晨，淡白天光透過薄紗簾窗灑落在淡灰色襯衫少年的臉頰上。周圍依然是清靜的氣息，只是似乎受到這白光難掩的刺擾，少年依然睡意朦朧的眼簾微微一顫，但剛撐開一條細(xì)縫少年仿佛因為有些刺眼無法習(xí)慣，又再度緊閉。很快，睡意褪去，意識也隨之變得清醒，他再次撐開雙眼，眼前一切也頓時變得明亮清晰。他坐了起來，瞭望了一下周圍，但眼前一切卻頓時令他倍感疑惑，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里好像是楊雪兒的家里，自己似乎還是在楊家大廳的沙發(fā)上睡的覺……
“這里是？奇怪，昨晚……”
他立即回憶起了前一天晚上的情況，但不知為何卻只有自己即將被余鳴帶回殘月前的記憶，之后的完全是一片模糊，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公子，你醒啦！”
此時一個清雅少女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探過頭去，發(fā)現(xiàn)對方是楊宅的一個年輕女傭，雙手交握于腹前，并面帶著一絲薔薇般的微微笑顏面對著他。
“我怎么會在這兒？”
“公子，你昨晚的事都不記得了嗎？”
石懷情啞然不語，腦海中再度回憶前一晚的事，忽然間，一絲既熟的眩暈感纏繞于他的太陽穴間，于是便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只是關(guān)于前一晚的記憶依然無異。
“我有點不記得了。”
“公子，昨晚是你帶著大小姐從外面回來的，只是當(dāng)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回到楊家后你便囑咐我們安頓好大小姐回房休息，隨后我看公子你倦意滿緒，便要帶公子去客房休息，但是公子執(zhí)言無需去往客房，并告知我們只需在大廳沙發(fā)休息即可，所以我們也未刻意阻攔……但愿公子莫怪……”
“沒事……雪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大小姐還在房里睡著?！?p> “她沒什么事吧？”
“大小姐除了昨晚看起來比較疲倦之外，并沒有什么異常。”
“那就好，讓她再多睡會兒吧?！?p> 說罷，他站起了身，隨之而來卻是一種仿佛遍及全身的酸痛之灼，他皺起斜眉，輕輕疏展了一下身體。
“公子你看起來有點累，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沒事，可能是昨晚勞累過度，身體虛脫，所以現(xiàn)在全身感覺有些酸痛。我現(xiàn)在有事得先離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話音剛落，他便要邁起步離去……
“公子，我們已經(jīng)為你與大小姐準(zhǔn)備好了早點，你先吃了早點再離開吧?！?p> “不了，你們給雪兒準(zhǔn)備就可以了。”
目光朝外，扭動著酸感炙灼的身體，他的步伐留下的仿佛是一種已習(xí)之已然的倦意。而其身后之人望著他默默離去的背影，卻不知為何會內(nèi)心浮生出一絲心酸之感。然而下一刻，石懷情卻突然停了下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他回過身來突然問道。
然而正因為問得很突然，少女愣了片刻，并以一種意外的目光看著他……
“我……我叫余小言，誓言的言，公子叫我小言就可以了?！彼鎺е唤z微笑，語氣自然，但其中所滲流的那一絲緊張卻絲毫難以掩去。
“余小言？這名字挺好聽的，我記住了?！?p> 言盡，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目光注視著前方，步伐也漸變得有些迅疾而凌亂，他回憶起前一晚的情景，似夢非夢，虛實難斷。但曾在他內(nèi)心里所留下那深沉的觸感，卻是如此的真實。如果在他失去意識前所看到的都是真實的，那就說明在他失去意識后，自己便被那個所謂的“異靈”取代而進(jìn)行行動了。既然楊雪兒被送回了楊家，那說明“他”打贏了，龍美玲也應(yīng)該被送回了自己的別墅。但推斷歸推斷，他必須盡快回去看看龍美玲怎么樣了，畢竟她是中毒，而且現(xiàn)在還情況不明，所以他必須盡快趕回去……
然而當(dāng)他走到一個人影很少的小巷口，剛拐彎要走進(jìn)去時，迎面奔來的一個頭戴鴨舌黑帽陌生男子卻直接撞了過來，石懷情頓時被撞得身體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那個陌生男子也因此半摔倒地。
“小子！你特么不長眼?。 蹦吧凶诱酒鹕?，隨即就是一頓開口大罵。
石懷情頓時一臉懵逼，貌似是對方撞過來的吧。
“這是你先撞過來的吧，咋就成了我不長眼了？”石懷情站起身并怒懟道。
“呦呵？擋了我的道，撞到了我，你還有理了？小子，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磕頭道歉你休想離開！”
鴨舌帽男子傲慢的目光仿佛猶如一只惡狼般，倚仗著自己比對方高出半個頭的身高差，下一刻便能掩殺于足下。
“我還有事，還真沒空在這里跟你折騰。”
石懷情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便轉(zhuǎn)過身走進(jìn)巷口。
“哼！別想跑！”
下一刻，鴨舌帽男子便執(zhí)起雙拳猶如揮起棒槌般朝著石懷情的后腦勺徑直落去。
“我說你好煩哎！”
石懷情頓時回過身來，敞開掌心并于無形之中瞬間接住了徑直襲來的拳襲。
“狂妄的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他一聲怒喝，一個扭身便是一個飛腿斜劈而來。然而在石懷情眼中，一切都是浮云，他只是稍微向后退卻半步，便脫離飛腿的命中范圍，下一刻又突然向前挪出半步，以肩為攻，頓時將鴨舌帽男子頂飛了出去，撲倒在地。
“有點本事！看來有點小看你了，我已經(jīng)有點興奮了。”
“你以為你戰(zhàn)斗民族??？還興奮！你要真想故意找茬就直說！”石懷情不耐煩地怒道。
鴨舌帽男子隨即站起了身，拍了拍胸脯上的灰土，并擺起了拳勢。
“哼！正愁找不到人來試試自己的實力，剛好可以拿你試驗！接招！”
言盡，他發(fā)起招式朝著石懷情迅速逼近，而石懷情也沒退卻，緊握雙拳迎了上去，兩人頓時成了一片，兩人拳影無形，步步相逼，卻又都總能在最緊要一刻閃躲而去。于是在持續(xù)不斷的拳腳相交中，兩人的拳斗持續(xù)了十多個回合。然而隨著交戰(zhàn)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石懷情開始有些感到呼吸越來越急，并開始喘起大氣。反觀鴨舌帽男子，他的狀態(tài)似乎并未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仿佛依然是心平氣和地與石懷情對戰(zhàn)。
石懷情目光自始自終都專注于對對手的防御與進(jìn)攻，卻未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已經(jīng)開始一秒比一秒慢了下來。雖然目前的形勢依然是雙方勢均力敵，但石懷情每一擊的力道正在減弱……突然間，鴨舌帽男子全力打出了氣若泰山的一拳，石懷情頓時雙手交叉于前欲擋住那一擊，只是這一刻他卻沒能擋住，瞬間被擊飛了出去……
“小子，你的力量越來越弱了，是虛了嗎？哈哈……”鴨舌帽男子沖著石懷情譏笑道。
石懷情一手撐地，手臂所碰撞之處隱隱傳來一陣刺腦的痛感，他另一只手撫著自己的肚子，肚中時不時還傳來幾聲零碎清耳的咕嚕聲，目光中淌流出一絲饑餓之色，他撐起頭，喉嚨咽過了一口帶有苦澀味的口水，吃力地站起了身。
“早知道先吃點早飯再出來了……昨晚體力消耗過渡，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來！”他皺緊雙眉自言道。
“小子，還沒完呢！剛剛只是熱身，現(xiàn)在才是正題！”
頓時，又是一記重拳破空而來……石懷情咬牙切齒使出全力閃躲而去，重拳落空，然而未等石懷情做出下一刻的回?fù)?，鴨舌帽男子卻是聚力于另一掌中，又是一記重掌沖著石懷情的背后揮去……
“糟了！”
石懷情在那一瞬間被揮倒墜地，身體與地面碰撞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已被震斷了一般，強烈的痛感刺入腦海，意識幾近散失，撐眼望去，眼前盡是一片模糊。他猛地眨了眨眼簾，漸漸地，視線才開始再度清晰起來。
“第一回合算是完了，該第二回合！小家伙，這回你要是還躲不開那你就非死既殘了！”鴨舌帽男子得意地笑道。
話音剛落，他又是一個躍身騰入空中，下一刻便以膝蓋為勢施展出了一招千斤墜，猶如天外隕石墜落大地，仿佛下一刻便會爆發(fā)出摧毀天地的力量。
“小子！受死吧！”
石懷情目光微顫，隱隱之間他感覺到了內(nèi)心迸發(fā)出的強烈危機感，然而這一刻他卻全身倍感虛弱，使不出全力，面對迅如雷光的那一擊，他已無可能在躲開，只能正面迎擊。下一刻，重?fù)魤嬄洌瘧亚閰s如同木壘般瞬間被擊出十米之外，重摔倒地，數(shù)根肋骨盡斷。然而他一聲不吭，自始自終呲牙忍痛，不知何時已咬破嘴角，鮮血濺落。
“我與你只是偶然相撞，然而你卻欲置我于死地！你難道不怕你終將為你所做的這些付出代價嗎？”石懷情冷冷絮道。
“小子，你今天將成為我踏入變異之路的第一個見證者，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
“變異？”
“沒錯，看你這么好奇的樣子，我可以破格地再跟你透露一點。變異也叫變種，通過向人體注入變種藥物，可以改變?nèi)说捏w質(zhì)，并在短時間內(nèi)成倍提高變異人的力量，超越人類力量的極限，成為一個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的超級人類。這，就是變異?！?p> 聽罷，石懷情大笑了起來。
“哈哈……超級人類？你既已變種，又怎自詡為人類？你不過是個非人類的動物而已?！?p> “哼！小子，你很快就會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鴨舌帽男子怒道。
話語剛落，他揮動重拳，如同鐵錘般氣勢咄人地朝著石懷情砸了過來。然而這一刻石懷情卻感覺雙手使不上力，原本就已經(jīng)有些過度勞累的身體再加上饑餓，全身都是空乏無力，且身負(fù)內(nèi)傷，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去擋住接下來這一擊。
“已經(jīng)躲不過了嗎……”
他輕閉上眼，已經(jīng)不得不接受自己將可能就此結(jié)束今生的事實，只是他依然心有不甘，因為他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完成……
“不！怎能就此放棄！”
他的內(nèi)心突然爆發(fā)出一種強烈的反抗欲望，即便全身無力，他也必須向敵人爆發(fā)出自己的潛力，作出一絲反抗……于是，一聲怒吼，他仿佛在化生命為力量，猛翻起身，并以一種無畏的迎姿向敵人揮來的那一擊發(fā)出迎擊。
“先神闕，后氣海！”
“嗯？”
剎那間，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回蕩于石懷情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