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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無憑

第十七章 地網(wǎng)天羅

仙道無憑 火箭炮 4759 2015-01-17 11:24:34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那日于云鵬和唐玉在酒樓路遇冥判方無恨和幽判何坤,在【風(fēng)魔劍】秦天風(fēng)的掩護下,匆匆逃離。一口氣奔出數(shù)里,方才放慢腳步。

  唐玉問道:“于大哥,現(xiàn)在我們要向哪里去?回返昆侖么?”

  “我那兩個小兄弟還沒找到,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現(xiàn)在那方老鬼叫了幫手,我秦師叔也似乎抵?jǐn)巢蛔 }堧[鎮(zhèn)暫時還是不要回去了,等過上半日,我想方老鬼也不至于守候到深夜,我們夜里再回去看看好了?!?p>  “那你秦師叔會不會有什么危險?”唐玉有些擔(dān)心地皺眉道。

  于云鵬擺擺手:“縱然不敵,全身而退還是不成問題的,別看我?guī)熓迤綍r瘋瘋癲癲,論真實功夫,在我昆侖派也是頂尖的好手!”

  唐玉白了他一眼,取笑道:“你對你們昆侖派的武學(xué),倒還真夠自信的!那天還不是連我都沒打過!”

  于云鵬臉上一紅,卻也不好意思辯白解釋,只好訕訕地一笑,并不接口。

  誰知唐家小姐卻是不依不撓,歪著頭想了想,又道:“那天在井壁上……你的內(nèi)功很不錯啊,怎地好像劍法不成,你們昆侖派不怎么練劍的么?”

  昆侖派在江湖上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劍派,這下于云鵬可不能再沉默下去,急急打斷道:“唐小姐……”

  “說多少次了不要叫什么唐小姐!”

  “……玉兒,昆侖派正以劍法見長,只是我學(xué)藝不精罷了?!庇谠迄i無奈道,看來輸了這一陣的事情,只能以后慢慢再轉(zhuǎn)變印象了。

  “對了,玉兒,你的劍法是誰教的?似乎很是不凡呢,恕我直言,你爹爹的武功雖強,但論及劍法精妙,似乎還并不如你那天習(xí)練那套呢!”

  “我爹并不知道我學(xué)武,那套劍法是我娘教我的,不過很奇怪,她教我劍法,卻不讓我給任何人知道,我從來都是自己偷偷練習(xí)?!碧峒暗?,唐玉眼圈一紅,又是淚水盈眶。

  于云鵬自知失言,忙道:“對不起玉兒,我……”

  “沒事的,我也只是一時心傷而已。”

  于云鵬心中卻有疑惑:唐夫人原來也通武藝,看唐玉的那套劍法,她娘也應(yīng)該不是庸手,但那日唐府大難,卻怎地不見唐夫人出手?而且教自己女兒武藝,本是正大光明之事,又為何瞞住了所有人,甚至連唐飛揚這個做爹的都一無所知?

  不過生怕觸及唐玉的傷心事,盡管一肚子問號,卻不敢再談此事了。

  為讓唐玉寬心,于云鵬盡撿些昆侖山上的趣事來說,只是他平日里醉心武學(xué),說來說去,也只是某某師兄練招時跌了跟頭,某某師弟不專心習(xí)武被打了屁股等等。但他口舌靈巧,些許小事也說得加倍生動,引得唐玉不時掩嘴嬌笑。

  于云鵬唾沫橫飛地大說特講,渾沒注意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又過不多時,銀盤般的明月已經(jīng)高掛在天上,遍地灑滿白色的月華。

  于云鵬說得神采飛揚:“……那個笨笨的劉師弟,一口真氣沒提上來,便跌將下來,摔了一個‘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這古怪的名稱是他前些日子試煉的時候,從一個叫金老大的說書老頭那里聽來的,料想唐玉必然沒聽過,便偷眼望去,想看她怎么如何開口詢問。

  誰知這一眼望去,卻見皎潔的月光下,唐玉笑顏如花,更顯得艷麗不可方物,這時櫻唇微微開合,嬌聲問道:“那個什么什么‘平沙落雁’的,是什么東西啊,怎地有這么奇怪的名字!”

  停了片刻,不見于云鵬回答,微覺奇怪,便抬頭看去,卻見于云鵬一臉癡呆地望著自己,不由得暈生雙頰,背過臉去,心頭鹿撞不已。

  于云鵬恍然驚醒,連忙結(jié)巴著答道:“恩……這個‘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便是用來形容人摔得狼狽,狗啃泥一般……”

  唐玉羞紅了臉,也不轉(zhuǎn)過身來,只細(xì)如蚊蚋的“嗯”了一聲,便再無聲息。

  于云鵬心知唐突,也不好意思再說,場面陡然安靜下來。

  她怎么轉(zhuǎn)過去不理睬我了,生氣了么?唉,也真是的,太失禮了!

  他干嘛那么直直得盯著我看!真羞死人了,難道他……

  兩個初諳情事的少年男女各懷心事,一時無話。

  夜色漸深,于云鵬試著開口道:“玉兒?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回去龍隱鎮(zhèn)看看?等找到了蘇家兄弟,我們便一同上昆侖如何?”問出了這句話,他也是心中打鼓,唯恐剛才失禮的舉動得罪了唐玉,便不和自己回昆侖了,內(nèi)心深處,隱隱有了患得患失的念頭。

  “好的,全聽于大哥做主?!碧朴窕卮鸬玫故秋w快。

  于云鵬大喜,當(dāng)下兩人原路返回,再赴龍隱鎮(zhèn)。

  一進龍隱范圍,于云鵬加倍小心,只怕陰魂不散的方老鬼仍在此處,沒了秦師叔在側(cè),可就大是不妙。

  豈料本應(yīng)該是萬家閉戶的深夜時分,此刻卻是熱鬧喧天,處處可見沖天的火頭。一隊隊的黑衣人在鎮(zhèn)子上穿梭逡巡,挨家挨戶的向外攆人,縱火燒屋。

  男人的斥罵聲,打斗聲;婦孺的哭喊聲,慘叫聲;房屋倒塌聲,器物相碰聲,一時間混雜在一起,聽上去一片紛亂。

  于云鵬大驚,忙拉了唐玉在一棵大樹后隱身,細(xì)細(xì)察看,那些黑衣人似乎都是身有不弱的武功,卻不知如此大動干戈所為何事,看起來,像是在找人的樣子!

  難道是方老鬼召集了人手在找自己??于云鵬暗想到,隨即便推翻了這不可思議的想法,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判官,哪里會有這么大的能量!

  于云鵬心知這么大的陣仗,必是某個強大的組織有預(yù)謀的行動,斷然不是自己一個未出師的小子所能阻擋的。好在這些人似乎目的明確,只是尋人,即使遇到反抗的鎮(zhèn)民,也不過威嚇一下,幾個耳光而已,并不動手殺人。便拉了唐玉,想悄悄地繞到蘇家小院去看看便走。

  誰知剛一動身形,就聽一聲斷喝:“站??!干什么的?”

  既然露了行跡,于云鵬苦笑一聲,只得老老實實地與唐玉轉(zhuǎn)過身來,向來人望去。

  呼喝者是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黑衣漢子,身后還有幾人,似乎是個小頭目的樣子。

  絡(luò)腮胡子帶了手下幾個弟兄在外圍巡邏,卻正好見到樹后人影閃動,隨口喝問一句,待見到于云鵬兩人轉(zhuǎn)過身來,他先是一愣,隨后心中狂喜!

  少年!兩個少年!我胡老六今天竟是走了運了?萬兩黃金的懸賞??!這下子發(fā)達(dá)了?。?!

  胡老六兩眼放光,生怕到手的獵物跑掉,急急一揮手,四五個黑衣人便將于云鵬和唐玉團團圍住。

  于云鵬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這些人真是沖著自己來的?方老鬼?不至于吧……

  心中忐忑,拱手做禮道:“在下于云鵬,昆侖門下弟子。”又一指唐玉道:“她是我?guī)熋?,不知各位攔住在下,有何指教?”

  胡老六不耐煩地?fù)]揮手,亮出手中骷髏令牌:“不管你是哪個門下的,隨我們回去,這是上頭的命令。瞧見那邊那么多人了么?就為了找你們兩個,整個鎮(zhèn)子都快翻了天了!”

  于云鵬心中叫苦,鬼城的人,難不成還真是方老鬼?這還能有什么好事了!跟你們回去,豈不是送死一般!悄悄給唐玉使了個眼色,示意放手傷人。

  嘴里打著哈哈道:“這位大哥,我和師妹只是途徑此地,并不和什么人結(jié)怨,你們只怕認(rèn)錯人了吧?哎……你看,你們要找的人不就在身后?”

  胡老六不虞有詐,回頭望去,這一分神的功夫,于云鵬低喝一聲:“打!”,和唐玉雙雙取劍在手,便要突圍。

  哪知圍住他們的幾人也都有些功底,單打獨斗或許不是于云鵬的對手,現(xiàn)下五個圍住兩個,卻不是一時能夠取勝。見于云鵬要走,齊齊攔上前去,三個圍攻于云鵬,兩個截住唐玉。

  胡老六被騙回頭,卻鬼影沒見一個,再轉(zhuǎn)過來時,雙方已經(jīng)陷入激戰(zhàn)。怪叫一聲:“他奶奶的,敢騙你家六爺!”高舉手中鬼頭刀,殺入戰(zhàn)圈。

  這胡老六雖然頭腦簡單了點,一手刀法確是硬朗,不然也不能是這些人的頭頭。本來膠著的戰(zhàn)局,加上了胡老六,登時沒了懸念,先是三招兩式擒住了唐玉,又合力圍攻于云鵬,于云鵬縱然拼命,也終于抵不過人多勢眾,被胡老六一刀擊飛了長劍,落入敵手。

  胡老六洋洋得意,當(dāng)真是天降的富貴,指揮手下將兩人五花大綁,押至龍隱鎮(zhèn)內(nèi)。

  大老遠(yuǎn)的便是一聲呼喝:“老大,那兩個少年,我給找著了!”

  正挨家搜人的黑衣隊齊齊停手,一人足不點地般趕至,沉聲道:“人在何處?胡老六你小子的運氣倒是……”

  “咦?怎么還有個女娃子?”那人剛趕到,看見唐玉,不由得驚訝道。

  “???不就說是兩個少年么,沒說男女?。 焙狭ι︻^皮,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趕來的黑衣人怒道:“老子******跟你說過幾次,是兩個少年兄弟,少年兄弟!你他媽見過兄弟有女的啊?”

  胡老六一腔欣喜化為泡影,懊惱道:“黑,黑哥,俺認(rèn)錯了,俺這就再去巡邏去,興許那兩個小子也藏在樹后面呢,俺去挨棵地查樹!”

  這趕來的黑衣人,卻是鬼城普明殿的黑無常張慶。此次鬼城城主葉隨風(fēng)率四大閻羅血戰(zhàn)歐陽天,雖將歐陽天擊殺,自己卻也身受極重內(nèi)傷。惦念被蘇家兄弟帶走的鬼城秘寶,臨行前頒下鬼王令,急調(diào)六殿的鬼城精英,在龍隱鎮(zhèn)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布下天羅地網(wǎng),搜拿蘇思語,蘇冰兩人。

  奉命搜查龍隱鎮(zhèn)本地的,是普明殿殿主楚江王徐廣,他攜來數(shù)百殿內(nèi)高手,守住了四周,挨家挨戶排查,唯恐蘇家的兩個小子就近藏到了鎮(zhèn)上的某戶人家。雖然任務(wù)重大,卻也不敢多造殺孽,因此嚴(yán)令手下不得隨意殺人。

  張慶被胡老六這渾人誆了一道,卻也知道這個手下的腦袋不靈光,只得打發(fā)了他再去巡邏。

  待胡老六帶人離開后,張慶看看被捆得結(jié)實的于云鵬,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小兄弟不要慌張,想來是一場誤會,不知小兄弟是哪里人呀?”

  “在下昆侖弟子于云鵬,和師妹路經(jīng)此地,卻不明究竟地被抓到這里!”于云鵬身陷敵手,正一籌莫展之時,卻聽到對方似乎抓錯了人,趕忙自報家門。

  “唔……昆侖派的,今天弟兄們在這里奉命尋人,不慎驚擾了小兄弟,算是張某得罪啦”,上頭嚴(yán)命行事低調(diào),除了搜查的任務(wù),一切謹(jǐn)慎。身為鬼城黑無常,自然知道昆侖派也不是好惹的,既然抓錯了人,便趕忙給兩人松開了綁縛,口上說得也十分客氣。

  于云鵬勉強笑道:“既然是誤會一場,我和師妹這便趕路去了!”又狀若無意地低聲嘀咕道:“卻不知抓的是什么人,如此大的動靜……”

  黑無常面容一肅,不再多言,笑吟吟地看著于云鵬兩人。

  于云鵬試探不成,只好拱拱手,拉了唐玉快步離開。

  走得遠(yuǎn)些,于云鵬面有憂色,對唐玉低聲道:“要抓兩個少年兄弟,難道竟是蘇家的兩位么?實在想不通他倆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惹的禍?zhǔn)庐?dāng)真不小啊!”

  唐玉不信道:“蘇家的那兩個孩子我倒也認(rèn)識,蘇老漢在鎮(zhèn)子里十幾年拉扯兩個小兒,平日里也精靈古怪的,怎么會惹上這許多高手上門來,我看是另有其人吧?”

  于云鵬沉吟半晌,“我們再多呆些時候,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不過這四周全都是鬼城的高手,我們行事要愈加小心了!”

  兩人摸黑爬上一株大樹,選了個視野好的地方,屏住呼吸,觀察鎮(zhèn)上的情況。

  “混蛋!”方無恨狠狠甩了張慶一個耳光,大發(fā)雷霆道:“你怎地敢不加匯報,就擅自放跑了那昆侖的小子!!”他隨徐廣到此搜查,雖有任務(wù)在身,卻仍念念不忘外甥的血仇,此刻聽說張慶抓到了昆侖的小子,正是仇家于云鵬的形象,卻又給輕易放跑,自然火冒三丈。

  “無恨!咱們此行任務(wù)可是尋找蘇家的兩個小子,沒必要和昆侖結(jié)下怨來吧?”方無恨身邊一個身材微微發(fā)福,滿面紅光的老者疑惑道。

  方無恨一時失控,連忙躬身道:“稟殿主,昆侖派自然不能無緣無故招惹。但那個姓于的小子,和蘇家的兩小兒是一道的,或許我們遍查不到的兩個人,就是被這姓于的給藏了起來。正該細(xì)細(xì)盤問,才不至于誤了城主的大事!”

  這老者自然是堂堂普明殿殿主,楚江王徐廣了,他微微頜首道:“原來如此,我還當(dāng)你只顧報私仇,竟敢不顧大局!不過張慶也不知事情原委,不知者不罪。傳令下去,加派人手,追回適才放跑的那對少年男女,要生擒過來,卻不許打殺了!”

  張慶得令離去,心中著實憋悶,平白挨了一個耳光,還發(fā)作不得!

  命令一層層傳達(dá)下去,數(shù)百高手更加忙碌起來。隱身樹上的于云鵬看出鬼城似乎有新動作,打點精神觀察動靜。

  不多時,便見絡(luò)腮胡子的胡老六提著鬼頭刀,帶了幾人走近。他倒實在,當(dāng)真開始每株大樹后面查找,嘴里還喃喃自語些什么。

  待搜到于云鵬隱身的樹下,于云鵬終于聽清這渾人的嘮叨:“他奶奶的,抓了人說不對,愣給放了!放完又急著抓,當(dāng)是娃娃們捉迷藏么?平白的耍六爺玩呢!爺也不是好惹的……”

  聲音漸漸遠(yuǎn)去,于云鵬卻是心中一涼:“聽這口氣,這下連自己也被列入搜查目標(biāo)了!不知是何道理,但可以肯定的是,若再落入敵手,可沒那么便宜的事了!”

  這一次,外圍巡邏的力度似乎加強了不少,一撥撥的高手走馬燈一般來去,于云鵬和唐玉伏在樹上一動不敢動,竟是連個下樹的機會都沒了。

  數(shù)百鬼城高手,在龍隱周邊織就羅網(wǎng),于云鵬帶著唐玉,置身網(wǎng)中,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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