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宗中正殿中,一切還在有條不亂地準備之中,等會將會是宣布這一次前往凌志上人遺跡的安排。
林白衣端著一杯酒趴在大殿二樓回廊的扶手上,作為出現(xiàn)這個大殿中罕有的非六大門派弟子的人員,自然沒有多少人來招呼他,哪怕他是最新一屆慶鄞會武的冠軍得主。
林白衣的目光沒有目的地向著下方巡視著,夙月大師和幕生薇坐在一個角落里,非常低調地在那里閑談著,從兩個人的面容上看師徒倆人非常相似,都是冷若冰霜的清冷絕色。
林白衣嘴角略過一絲微笑,心中暗道:“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把這兩人當過姐妹倆?”
林白衣目光又向著別處移去,雙目微微一瞇,他看到了一個少女,而那個女人也正將目光朝著他望了過來,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著他嫣然一笑。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和林白衣一樣非六大門派弟子的徐亦軒。
林白衣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著徐亦軒示意了一下,然后將目光轉開。他的心中有些尷尬,當初可是徐亦軒想讓他才能給晉級決賽的。
“呵呵,見到老相好了?”一個賤中帶笑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林白衣微微皺眉,看著走過來的上官星月。
“哈!你好,見到你一個人在這里很寂寞,我也和那些家伙湊不到一起,所以就過來了?!鄙瞎傩窃骆倚χ噶艘幌聵窍碌谋娙说?。
上官星月和莫隱風有著很深的矛盾,所以對于擊敗自己死對頭的林白衣自然是欣賞有加,頗有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意思。
“你是兩儀合歡派的代表?”林白衣眉頭一挑,問道。
“對啊,有個好老子?!鄙瞎傩窃轮卑椎亟o出了答案。
林白衣這下倒是對這個“官二代”有了一些好感,至少是個真小人,不是么?
雖然,很多時候真小人往往比偽君子破壞力更大,也更加肆無忌憚,但是在感官上卻是容易接受得多。
此時,在林白衣的對面回廊上站著三個人,那是兩名身材高大的東元宗年輕弟子和一名中年男人,兩名年輕弟子中一個是本屆慶鄞州會武半決賽惜敗于謝銘卿的邢歌。
那個中年男人望著對面的林白衣,淡淡地對邢歌說道:“邢歌,對面那個人就是天巽學府的林白衣?”
“不錯!”邢歌微笑著說道:“祁長老,據(jù)說那個林白衣已經(jīng)是先天境一竅的武者了,而且還是一個劍修?!?p> “先天境一竅?”祁長老不屑地笑了笑道:“這一屆如果不是為了這一次遺跡之行,讓你全力以赴的話,又怎么會讓這個小子拿到冠軍?”
“林白衣,那個赤須胡的老家伙就是東元宗的祁垣屈長老,據(jù)說他是洞門境中期的修為,具體在洞門境后期哪個小境界就不清楚了?!鄙瞎傩窃嘛@然心情頗好,在為林白衣介紹著中正殿的眾人。
當然,此刻侃侃而談的上官星月也不無顯擺的意思。
“哦!”林白衣輕輕點點頭,用修煉“魅惑妖瞳”的眼眸輕輕掃過祁長老,果然感覺到一種極為旺盛的力量。
“林白衣,看那邊!”上官星月用目光示意回廊右側的一個長相極為兇悍的僧人和梵璽站在一起。
林白衣將目光望了過去,同時也將精神力掃描了過去,目光就是一縮。他立刻就看出這個人同樣是一個洞門境中期武者,但是給林白衣的感覺卻不止是洞門境中期武者那么簡單,在氣血和氣勢上要比剛才的祁垣屈要強很多。
而此時那個人也感覺到了林白衣的目光,轉目向著林白衣望了過來。林白衣立刻感覺到自己如同被一頭猛虎盯上了一般,從心中升起了一絲凜然。
“他是天越寺羅漢殿的殿主元難。”上官星月裝出一副釋家悲天憫人狀道:“本來天越寺也沒有晉級四強的弟子,元真禪師對于派梵璽還是梵音參加這次遺跡之行還頗為為難,但是想不到元難這個老家伙直接鬧到了姚仙島,最后不僅為自己的徒弟爭來了這個名額,自己也腆著臉過來了。”
“呵,那你的老對頭呢?”林白衣被上官星月無所忌憚的解說逗樂了,主動問道。
“往下看!”上官星月努努嘴示意林白衣,林白衣的目光落在了中央的舞池中,一個高傲的青年此時正陪在一個身材消瘦的黃面道人身前,而兩人身邊的正是臉色蒼白的莫隱風。
“他們就是這次代表西蜀劍派出行?!?p> 林白衣的精神力掃描了過去,一種冰冷凌冽的劍氣蘊藏在三名武者的體內,但還是被林白衣清晰地感覺到。
“這次莫隱風可是被打擊壞了。”上官星月嗤笑道:“我早就知道這個猖狂的小子會遭遇……”
“林白衣!”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林白衣循聲望去,見到一個身影正向著他們走來,不過一人望向他的目光滿是真誠的笑意。
“林白衣,見到你恢復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眮砣四樕下冻隽苏嬲\的笑容。
此人正是林白衣之前的決賽對手——謝銘卿。
“呵呵,你也是?!绷职滓掠行┰尞愑谥x銘卿的大度,要知道如果自己之前被冠以慶鄞州第一青年天才的名頭,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無名小卒擊敗的話,可是沒有這么豁達的心態(tài)。
“謝師兄,你什么時候來的?”上官星月恭敬問道。
林白衣眉頭再次一挑,要知道之前上官星月對于大殿內的其他人或是嘲諷,或是挪揄,但是像現(xiàn)在這般恭敬卻是絕無僅有的。
“剛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敝x銘卿笑著說道,然后將目光轉向了林白衣道:“決賽中和你交手真是很難得的體驗?!?p> 謝銘卿上下仔細打量林白衣,目光中露出了一絲贊賞道:“開竅了?”
謝銘卿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異,他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在決賽中晉級先天境的林白衣居然在受傷之后仍舊能夠這么快地再次得到提升。
“能不能找個機會再切磋一下?”謝銘卿感到自己的一刻劍心又在不斷地呼喚著出鞘。
“隨時恭候!”林白衣眼中也流落出了一絲戰(zhàn)意回應道。
“啪!啪!啪!”
玄霄微笑著走到了大殿的上位,拍了三下掌,堂后立刻有道童走了過來,玄霄吩咐幾句,道童點頭應了一聲,走了出去,過不多時便引了幾人過來,而林白衣幾人自然也在其中。
林白衣看了過去,大部分都是剛才在大殿內得到上官星月介紹認識的人。其中,天樞劍派慶鄞分支的謝銘卿、出身自齊選宗,卻以無名宗派報名的徐亦軒以及東道主身份的邢歌,這三人再加上林白衣,正好便是這次慶鄞會武的前四名弟子。
謝銘卿與徐亦軒看到林白衣在此,或多或少都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只有邢歌依然一臉漠然,但眼光仍是向他瞄了一眼,眼眸深處仿佛也有不知名的情緒閃過,但轉眼就消散不見。
除了這四人之外,被道童召集過來的還有莫隱風所在的西蜀劍派三人,幕生薇和一名中年道姑所代表的南德門兩人,上官星月和一名發(fā)福的中年人所代表的兩儀合歡派兩人,天越寺的梵璽和其師元難,東元宗一老一少以及天樞劍派一名長老,共一十六人。
玄霄看著堂下四人,微笑道:“今日讓你們前來,是關于凌志上人遺跡之行的事宜?!?p> 玄霄便把東元宗所知道的沖靈山凌志上人遺跡相關事項一事說了一遍,又道:“下午啟程,但是在啟程前希望你們都要小心從事。”
玄霄細細看了這一十六人一眼,最后微笑著道:“你們先出去準備吧?!?p> 走到殿外,林白衣不知道去處,畢竟在早晨出門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完畢,沒成想到肩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一跳。
林白衣連忙轉過身來,卻正是笑嘻嘻的上官星月。
上官星月拍拍他的肩膀,向他前后看了看,低聲道:“怎么沒回去準備?”
林白衣苦著臉道:“我們小門小派,沒有什么好東西可以帶的,哪里用得著準備?拿著手里的兵器去就可以了。倒是你,怎么也不著急收拾?”
上官星月笑道:“沒事,我又不像你可以一直打進決賽,早幾日就收拾好了?!?p> 說著上官星月向林白衣眨了眨眼,悄聲道:“呵呵,我們這一次可是賺到了?!?p> 林白衣不解其意,反問道:“怎么?”
上官星月眉毛聳動,頗為淫-蕩的嘿嘿偷笑道:“有美同行啊,而且還不止一名!”
林白衣又好氣又好笑,這家伙真不愧是出自兩儀合歡派的,到哪里都能夠想到這些。
“不過,有這么個活寶在,想必這次行程,也不會太無趣??!”林白衣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