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欺上門
兩年前她爹被封為驃騎大將軍并沒有回朝,圣旨是直接送去北疆的。
站在國家大義上,他的確是個(gè)無私的大英雄,天生的將士??烧驹谧优慕嵌壬希嗟乃X得自己是沒爹沒娘的孩子,唯一的區(qū)別是驃騎大將軍府這些年看在他的份上,沒少她吃也沒少她穿,最慘也不過就是那些叔叔嬸娘,還有堂兄弟姐妹欺她無依靠,冷言冷語,使點(diǎn)小絆子罷了。
他若一直活著,這些人還能有個(gè)忌諱。沒想,這一守,他現(xiàn)在連命都守沒了。
而她上一世悲劇的人生,就是從她這個(gè)父親去世開始的。
過了頭七,皇帝對夏家一連下了兩道圣旨。一道是下給他二叔夏世恒的,大致意思是說她那便宜爹夏國文守家衛(wèi)國、英勇無比、為國捐軀,因沒有子嗣,故恩澤夏家,封她二叔為正三品大理寺卿;一道是下給她的,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她總結(jié)下來就是一點(diǎn),把她許給皇四子趙文齊為側(cè)妃。
那時(shí)候她傻,也想不到依靠什么的,只是滿心思的想嫁入顧國公府,不顧天子威嚴(yán),拒了圣旨。
這抗旨不遵的事雖最后皇帝看在她爹的面上不予計(jì)較,可她是真打了皇家的臉,掃了皇家威儀,踩了四皇子的尊嚴(yán),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的愚蠢在夏家人眼里是何等可笑。讓這些蠢蠢欲動(dòng),處處容不下她、欺凌她的人更加肆無忌憚。
而所有苦難都是從夏明月這對惡毒狠辣的母女和一味討好夏明月的秦可悅那個(gè)審時(shí)度勢的女人開始的。
回想起夏明月和顧智這對勾搭成奸的奸夫淫婦,再想起自己被夏明月和秦可悅設(shè)計(jì),用媚藥送上京城惡霸忠義候府世子夏侯清揚(yáng)的床,夏禾的眼中恨意更甚。
“啪!”
房門被人用力踹開,發(fā)出的巨響聲敲打在夏禾的心上。
夏禾目光一凝,抬頭看向從門外進(jìn)來的三個(gè)少女,過于沉重?zé)o處宣泄的疼痛瞬間找到了發(fā)泄口。
夏明月、秦可悅!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
進(jìn)來的三人沒有看見預(yù)計(jì)中的情景,只見躺在床上的夏禾,不由得目光四處開始搜尋。
“人呢?”長相艷麗的少女小聲問身旁美得超凡脫俗的少女。
“什么人?”二人身旁長著嬰兒肥的少女也壓低了聲音問。
長得極美的少女瞪了那艷麗的少女一眼。
問她?她哪兒知道!人不是她拍著胸脯保證她一定會(huì)安排妥當(dāng)?shù)穆铩?p> 廢物!辦事一點(diǎn)不牢靠。
找的人也不靠譜。
“夏明月、夏明清、秦可悅,你們找死!”
話落,只見夏禾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跳起來,繡鞋也來不及穿,只隨手撈起兩只鞋子。
“夏禾,你瘋了?!?p> 夏明月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怒氣沖沖從床上跳起來的少女,都有點(diǎn)懵,這賤丫頭不會(huì)是因?yàn)樗撬匚粗\面的爹死了受不住打擊患了失心瘋吧。
“我是瘋了?!毕暮毯莺莸氐馈!氨荒銈儽漂偟摹!?p> 她對這兩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挖她們的心,吃她們的肉,喝她們的血。
夏明清被她眼中的恨意駭住,腳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雙目紅腫,兇神惡煞的賤丫頭真的是那個(gè)事事討好,膽小如鼠,從來不敢與她們?yōu)閻旱南暮獭?p> “賤人!”秦可悅破口大罵。
呸,什么大將軍府嫡女!現(xiàn)在連她都不如。不過就是個(gè)沒爹沒娘的賤種!
“賤人叫誰呢?”
“你。”
“哦,是嘛!”
夏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秦可悅從她那不懷好意的笑中幡然醒悟,自己被她給愚弄了。
“你個(gè)下賤胚子?!鼻乜蓯倸饧?,不顧一切往她沖去?!翱次医裉觳凰籂€你的嘴?!?p> 夏禾壓根不給她近身的機(jī)會(huì),只見她一左一右兩只手拿起繡鞋就往夏明月和秦可悅兩人砸去。
“哎喲!”
夏明月被鞋子砸中了額頭,秦可悅則是被砸中了眼睛,兩人都痛得厲害。待秦可悅把手拿開,只見她被砸的那只眼睛已經(jīng)是青黑一片,而夏明月的額頭上也滲出了血。
“賤人?!鼻乜蓯倸獾谜Z無倫次。“賤人,你居然敢。誰給你的膽子?看不清楚現(xiàn)實(shí)的下賤胚子。你現(xiàn)在是死了爹,可不是你爹回來了?!?p> “悅姐姐,打她?!毕拿髑鍛c幸不已,還好被砸中的不是她。不然她也得破相不可。
想到這里,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夏明月,見她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陰沉得可怕。
“月姐姐,你沒事吧?”夏明清走到夏明月身邊討好,借機(jī)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二伯雖只是個(gè)五品宗人府理事,可這將軍府她大伯自去北疆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她大伯娘又死得早,一直都是二伯在當(dāng)家,二伯娘掌管府中事務(wù),府里可沒人敢得罪二伯家的掌上明珠夏明月。
“看我的。”秦可悅抬起手往夏禾臉上狠狠抽去。
打夏禾這事,秦可悅以前是不敢的。夏禾再是‘孤兒’,她背后怎么著還有個(gè)一品將軍的爹。
可今時(shí)不同往日!夏禾她爹死了,她成了名副其實(shí)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孤兒。只要姑姑姑父給自己撐腰,只要是為了月姐兒好,別說只是打夏禾幾巴掌,就算是把人打殘了,這府里也沒人會(huì)為夏禾出頭。
秦可悅越想越興奮。
她很早就看夏禾這個(gè)一品大官的嫡女不順眼了,如今能狠狠抽上一頓,把夏禾那張標(biāo)致的小臉蛋給打殘了,必定大快人心。
只是......一巴掌下去,秦可悅傻眼了。
巴掌扇下去的地方空空如也,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夏禾此時(shí)站的位置,想不出夏禾是怎么躲開自己這精確的一巴掌的。
“想打我?就憑你。”夏禾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可悅,目光一沉,快速自床頭抽出之前的棍子,二話不說就往秦可悅身上招呼去?!斑€不配?!?p> 說啊!叫啊!上一世她們不是笑得好不張揚(yáng),肆無忌憚地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她,說她是寄人籬下的孤女,說夏世恒夫婦養(yǎng)著她這條狗,罵她是賤種。
她今天非得打到她們不敢說,不敢罵為止。
“夏禾,你敢?!鼻乜蓯倗樀貌惠p。
“你看我敢不敢!”
“夏禾,放下你手里的棍子?!毕拿髟碌?。
夏禾轉(zhuǎn)頭看她,雙目充血。
不愧是將來名滿京都的第一才女,這才比自己大半歲呢!也才十五吧!就表現(xiàn)得這般臨危不亂、處變不驚了。
偏偏,這沉穩(wěn)心性的表象下?lián)碛械膮s是一顆蛇蝎心腸。
“裝腔作勢!”夏禾被她惡心到了。
放下棍子。
當(dāng)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