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你怎么可以食言
熊橋南幫傅庭初撐著傘,避免讓他頭上的傷碰到水。
傅庭初盯著墓碑上的女孩看,好一會,才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我想單獨跟好好待一會?!?p> 從意外發(fā)生到現(xiàn)在,傅庭初還沒能單獨跟秦方好待在一起過。
“你身上還有傷……”
熊橋南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但卻被虞清凌制止了。
虞清凌沖熊橋南搖了搖頭,隨即對傅庭初說道:“我們就在路邊等你,你慢慢來,不著急?!?p> 丁宇彎腰,將手上的雨傘塞進了傅庭初的手里。
“老板,我也去前面等你?!?p> 傅庭初點了點頭,神色平靜且淡然。
雖然幾人的心里還是放心不下,但他們也很清楚,如果不讓傅庭初好好發(fā)泄出來的話,積聚在一起,只會成為一顆不定時爆炸的隱患。
終于,墓碑前的人只剩下了傅庭初一個。
“好好?!?p> 傅庭初低聲呼喚著秦方好。
他努力的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他努力了很久,還是笑不出來。
淚水盈滿了眼眶,可傅庭初還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好好……”
他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墓碑上的照片,再摸一摸他的女孩。
不知道是輪椅的緣故,還是傅庭初用力過猛,竟然直接摔了出去。
不遠處的丁宇跟熊橋南看到這一幕,立刻就要跑上去扶傅庭初,但被虞清凌制止了。
“讓他發(fā)泄吧?!庇萸辶枵f道。
“可他的傷……”熊橋南還是擔心的。
“醫(yī)生就在山下,我在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倍∮罨卮稹?p> 他當時就擔心傅庭初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再加上身上的傷勢,所以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
熊橋南轉(zhuǎn)身,果然看到在不遠處的山腳下,站了一排穿著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
抿了抿唇,熊橋南退回了邁出的那一步。
傅庭初掙扎著往前挪動,沒動一下,就會扯痛他身上的傷口。
可越是痛,傅庭初的腦子就越是清醒。
“好好……”
傅庭初往前挪動著,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秦方好的墓碑前,緊緊地抱住了那冰冷的墓碑。
冰冷的墓碑硌得傅庭初的傷口更疼了,但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只是緊緊地抱住,仿佛那抱著的不是墓碑,而是秦方好本人。
“阿姐,阿姐……”
傅庭初的手輕輕地在墓碑上的照片摩挲著,好似真的摸到了秦方好的臉一般。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離開我了嗎?你怎么可以出爾反爾呢?”
“你不說過,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輕易承諾嗎?你不是說我們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譽二字嗎?你不是說說到就要做到嗎?”
“你說了那么多,可是現(xiàn)在呢?你又做到了嗎!”
眼淚混雜著雨水落下,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熊橋南三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雖然心里都是擔心的,但他們誰都沒有上去,想讓傅庭初可以一次發(fā)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勢絲毫沒有減小的意思,反而是越來越大。
傷口引起了感染,傅庭初到底還是因為體力跟傷病的問題,倒在了瓢潑大雨之中。
“傅庭初!”
“老板!”
三人幾乎是同時朝著傅庭初跑了過去。
醫(yī)護人員也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有條不紊的把傅庭初送回了醫(yī)院。
*
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的時間以來,季家跟傅庭初,還有虞家、顧家、熊家一起聯(lián)手,將京市、滬市,以及有發(fā)現(xiàn)佛霧的城市,全部都一一掃蕩過去。
他們無所畏懼,也不在乎會因為這個而得罪什么人。
相反的,之前那些販賣佛霧的人才應該感到害怕。
畢竟只是一個傅庭初,就足以讓他們頭疼了,更何況還是聯(lián)合了季家,以及其他幾個家大勢大的家族。
日子在一天天看似平靜的狀態(tài)下,波瀾不驚的度過著。
虞清凌跟熊橋南一起去找傅庭初喝酒的途中,接到了家里打來的電話。
“少爺,老爺子的情況不太好,夫人讓你盡快回來?!?p> 熊橋南跟虞清凌坐得很近,此時聽到了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的聲音。
“你回去吧,庭初那邊有我在就夠了?!?p> 熊橋南說著,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又繼續(xù)說道:“而且都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了,他也該逐漸走出來了?!?p> “我們的確是把他當成兄弟沒錯,但我們也不能放棄自己所有的事情,而天天都陪他喝酒解愁吧?”
虞清凌抿唇想了想,好一會才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得帶他走出來,而不是看著他一天天的淪陷?!?p> 熊橋南笑了一下,扭頭對司機吩咐道:“前面路邊把我放下就可以了,你們趕緊回去。”
虞清凌沒拒絕熊橋南的好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表示感謝。
熊橋南就不是那么矯情造作的人,反手拍了回去,就利索的下了車。
眼看著車子逐漸遠去,站在路邊的熊橋南仰頭看著路燈,沒忍住長嘆了口氣。
時間眨眼就過了三個月,他甚至是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這個城市的夏天,就猛地進入了初冬。
今年注定了是不平凡的一年,事情從年初發(fā)生到了年尾,都還沒有半點要消停下來的意思。
比如虞家老爺子,自從三個月前的那場落水之后,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近些日子都已經(jīng)下不了床了。
雖說老爺子也到了歲數(shù),但熊橋南只要想起往常他去虞家找虞清凌時,虞老爺子都會時不時的逗弄他兩句,這心里就越發(fā)覺得不舒服。
再說說季家老爺子,自從秦方好去世后,跟著大病了一場。
表面上來看,好像是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但背脊也是一天比一天更彎了,全無往日精神抖擻的模樣。
季老太太相對來說雖然是好了一點,但那滿頭的銀發(fā),也在無聲的提醒著身邊的人,老太太的情況其實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
季家三兄弟就更是不用說,原本話就不多的他們,如今一個比一個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