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薔從那日回宮后,便郁郁寡歡,每日除了向母皇父王請安、按時上課和做減肥運動外,便不踏出她的鳳儀宮。錢垚的話總是縈繞在耳邊,“這對您的未來有好處……對皇上、王爺都有益處……”錢池俊雅的面龐和迷人的歌喉也總是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恒薔自己都驚訝她對錢池的反應(yīng),總之,錢府的事讓她覺得簡單的生活被打亂了,她開始感到困惑。
離及笄禮還有三天,恒薔在宮中呆的頗為郁悶,清晨上完課后便回來坐在窗前發(fā)呆。
一旁的春蘭為主子斟了杯茶捧上前去,“殿下,恕奴婢多嘴,怎么這幾日好似有心事?”
恒薔轉(zhuǎn)臉看向春蘭,順手接過茶在手中,喝了一口水,便開始把玩茶杯。
“春蘭……”恒薔欲言又止。
“奴婢在!”春蘭低頭答道。
“你,你母親納了幾個側(cè)夫?”恒薔還是問了出來。
“嗯……奴婢家貧,母親僅納一個側(cè)夫?!贝禾m小聲說著。
“哦,那你喜歡他嗎?你父親和他相處的如何?”恒薔問道。
“嗯……我父親便是側(cè)夫,大爹爹和父親相處的和睦,我對大爹爹也很尊敬?!贝禾m低下了頭。
沒想到問到了春蘭是庶出的痛處,恒薔有些不好意思,“哦,那就好?!焙闼N不再問。
兩人都不說話了,屋中陷入了安靜。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春蘭開口了:“殿下,恕奴婢多嘴,皇上對大梁王寵愛有加,已到了專寵的地步,奴婢想皇上即便是選秀,也不會慢待王爺?shù)?。而王爺身為國父,寬宏仁慈,事事為皇上著想,即便皇上添了新夫,王爺也依然會鐘愛皇上的,殿下您不要想的太多,畢竟皇上也有諸多無奈??!還有,您若不想讓錢池進宮,這就稟告皇上要了他去,以皇上對您的寵愛,必會準的?!?p> 恒薔愣了愣,抬眼看了眼春蘭,突然覺得有春蘭真好,便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閉上眼,委屈的說:“春蘭,你真是善解人意,我這幾天就是為此事煩悶。若我將錢池薦與母皇,也許真對我的將來有好處,可我總覺得背叛了父王,而錢池豈不是也成了錢家和我利用的棋子了?他比我母皇小了十幾歲,他會愛我母皇嗎?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工具,為他們錢家爭取利益,我順帶撈點好處吧!”
春蘭輕攏恒薔的發(fā)絲,像一個大姐姐一般勸慰著恒薔:“殿下,皇宮中就是這樣,人人都得時刻算計,不然在宮中無法立足。如今您這樣用功,肯定會有人視您為眼中釘,也許在這次選秀中也安排了人進去也未可知?。】傊苍摓閷泶蛩愦蛩懔?。”
恒薔嘆口氣,“哎,將來?我并無意于那個位置。”
“即便無意,您也要考慮將來是否能全身而退,畢竟帝王總愛懷疑自己的手足?!贝禾m深沉的說道。
“這……”恒薔深思,“你提醒的是,我定會好好活下去的,來人世間走一遭不容易啊!”恒薔收起苦悶的表情,站起來對春蘭說道,看似想明白了很多事。
春蘭笑對恒薔,“殿下這會子高興了?悶了幾日了,不如出宮走走?”
恒薔遠眺窗外,似乎看到了宮外去,片刻,她笑瞇瞇的說:“好啊,不如去看看鮮于梓祺,不知又有沒有人騷擾他!呵呵……”
“不去看錢池嗎?”春蘭饒有趣味的笑著。
恒薔低頭抿嘴,錢池歌唱時唯美的畫面又出現(xiàn)在眼前,可轉(zhuǎn)瞬錢垚的話又回蕩在耳邊,“您說皇上會喜歡嗎?我們都希望他得寵……”恒薔嘆口氣,“呵……愚蠢的我怎么又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呢?罷了,不要再想此人?!彼彀T癟嘴,剜了春蘭一眼,“臭丫頭,敢取笑我?怎么?想給他當(dāng)……”
“殿下!我不給他當(dāng)二房!”
“哈哈哈……反應(yīng)還挺快哈!”
馬車在京城的大街上一路小跑著,恒薔透過車窗看街上景色,心情放松了不少,她心懷感激的看著春蘭:“春蘭真是個好姑娘,溫柔聰慧,善解人意,不知誰才有福氣嫁給你!哦,對了,好像你想做我嫂子呢!”
“殿下,您又取笑奴婢!哼!”春蘭嗔道。
一旁的冬梅笑呵呵的,居然也打趣起來:“沒想到我們身邊還有位王妃呢!”
“??!冬梅!你這蹄子,叫你胡說!”春蘭撲上去扯冬梅的嘴。
“哈哈哈……”三個女子又笑做了一團。
馬車平穩(wěn)的停了,掀開車窗,見城南居已到,恒薔和兩侍女走下車來。
侍衛(wèi)輕叩大門,不一會兒那老管家探出頭來,一見是恒薔,忙跨出門跪下,恒薔將他一把扶起,“老人家,您就不要折殺我了!”恒薔怪道。
“哎呀呀,見了皇女哪有不拜之理!”老人家緊張道。
“免了免了,快進去吧!我來看看鮮于公子?!焙闼N和藹的說。
“哦,公子早上出門還未回來,不如殿下進去用些茶點,等候公子回來?!崩瞎芗业皖^說道。
聽說鮮于出去了,恒薔忽然有點擔(dān)心起來,“鮮于公子又一個人出去了?去買吃的去了?”
“回殿下,公子用完早飯,帶了一個貼身侍衛(wèi)出去的,沒說出去干什么?!崩先酥斏鞯拇鸬馈?p> 看著老人沒什么異樣的表情,恒薔也不再問,便跨進門檻朝里走去。
一路上發(fā)現(xiàn)這城南居確有變化,比上次來干凈整齊多了,園子里也有侍衛(wèi)們巡邏了,看來女皇派的人還是比較得力的。這時,不遠處一隊侍衛(wèi)擁著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來。那人走近,便跪下行禮:“小的城南居管事鄭直,見過大皇女殿下,殿下萬安?!?p> 恒薔見來人四十來歲,面相憨厚,便有幾分放心,道:“起來吧,希望你人如其名一般正直!”
“是,小的謹記在心?!蹦侨溯p叩個頭,答道。
“行了,你去忙吧,我去鮮于公子房里等他?!闭f完便朝鮮于梓祺的住處走去。
踏進小院,見院里干凈整潔,與上回大不相同,輕嘆:“母皇真是給足了面子,換的這批人還真不錯!”
輕推廳門,走進屋里,見屋內(nèi)也十分齊整,炭盆里的炭火還未熄滅,屋里比較溫暖,恒薔對鮮于梓祺的擔(dān)心已放下了一多半。走到桌旁坐下,外面就有小廝捧著茶具來上茶了。恒薔喝了杯茶,便起身在屋里轉(zhuǎn)看。琴案上擺著一把沉香木琴,她輕挑了兩下琴弦,發(fā)覺音色十分純凈,直嘆好琴。走到書桌前看看,忽然發(fā)現(xiàn)桌上有一幅畫展開著,便上前細看。
“哇!好一個清水佳人吶!”恒薔贊道。
只見畫中畫著一位妙齡女子,烏發(fā)斜插芙蓉,杏眼清澈似水,櫻唇微微含笑,身段婀娜娉婷,讓人一見便生憐惜。
恒薔看著畫中人,不禁深情吟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p> “你是誰?”背后忽然傳來一個爽朗而熟悉的聲音,和一陣濃重的酒氣。
恒薔被嚇了一跳,拿著畫轉(zhuǎn)過身,見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定睛一看,頓覺郁悶,“怎么是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原來此人俊顏如刀刻,瀟灑似不羈,正是風(fēng)國的小王爺寒松淵是也!
恒薔審視著他,奇怪他怎么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大梁,難道又有什么詭計?
而他也正望著恒薔。
眼前這張精致俏皮的小臉,看的他一陣失神,但發(fā)現(xiàn)對方手中的畫時,他回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好一張可人疼的臉兒,在下失禮了?!?p> “可人疼?又想耍什么花樣?混蛋!”不知兩人是不是八字不合,恒薔見了他就不爽,也不回話,只是瞪大眼睛,在心中大罵。
見對方不語,寒松淵繼續(xù)溫和地說:“是在下嚇著你了嗎?”
恒薔以為他又在耍花樣,挑眉問道:“怎么,你不認識我了?”
聞言,寒松淵又看了一眼恒薔,蹙眉道:“嘶……好像在哪見過姑娘?!?p> “姑娘?”恒薔審視著寒松淵,感覺他不像在說謊。又聞著他一身酒氣,眼神也有點迷離,像是有幾分醉,便斷定他由于半年沒見過自己且又醉酒,一時沒認出自己來。
恒薔掃視門口,見去如廁的春蘭還沒回來,量他寒松淵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自己,便騶個謊道:“哦,我認錯人了,我這就走了?!闭f完,放下畫,便快步朝外走去。
“姑娘慢著,在下有一事相求。”寒松淵有點急促的說。
本想頭也不回的走了,可好奇心驅(qū)使恒薔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看著寒松淵。
“姑娘,你剛才吟的那兩句詩和我這畫甚符,在下可否將之題在我的畫上?”寒松淵看似恭敬的詢問。
看著他雖然有幾分醉意,但卻依然彬彬有禮,眼神中也不似往常那般充滿了嫌棄和算計,恒薔再次斷定對方確實沒認出她來,也再次了然對方有多么厭惡曾經(jīng)的她。因為以前他總是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而現(xiàn)在卻由于沒認出她來卻這樣溫和。
“是啊,他也是風(fēng)度翩翩的一位花美男,而且還心有所屬,讓他對著一個肥胖的白癡,他能好過嗎?哎,罷了,還是不計前嫌吧!”恒薔低頭想到。
“姑娘,可否?”寒松淵又試探的問道。
“哦,可以,你題吧!本來就是為你這畫而詠?!焙闼N點頭道。
“呵,謝姑娘?!焙蓽Y居然作了一揖。
恒薔輕笑著準備出去,不想寒松淵又叫住了她:“姑娘,那后一句能再吟一遍嗎?在下好確定是哪幾個字?!?p> 看著對方那認真的神情,恒薔輕啟朱唇,緩緩道來:“天然去雕飾。”
寒松淵點點頭,揣摩片刻,提筆專注的寫起來。
見狀,恒薔便轉(zhuǎn)身走了。
剛走到門口,寒松淵又叫住了她:“慢著!姑娘莫急!”
腳抬在半空中,恒薔氣的直咬牙,“喂!拜托你說話一次說完好不好!我轉(zhuǎn)了幾次身了,都沒走成!”
看著眼前這可人兒那俏皮的模樣,寒松淵燦爛的笑了,“呵呵,在下失禮了。那勞煩姑娘再等一等,我再問一句便可?!?p> 沒想到寒松淵也會有這樣純凈的笑容,恒薔回憶以前他看見自己的那種厭惡的神情,和陷害自己得逞時那一臉的快意,再次感慨切莫為了某種目的而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湊合,那樣對自己和他人都是一種折磨。
“姑娘,勞煩告知你的芳名,在下好題在詩下?!焙蓽Y見恒薔在想心事,便開誠布公。
“哦,這個……不用了,難得與你的畫相配,就寫你自己的名字吧?!焙闼N推辭道,畢竟這是詩仙的名句,她這個假蘇軾就不好再盜用的。
“誒……在下不做欺世盜名之事。姑娘若不想告知芳名,便隨便題兩個字吧!”寒松淵認真地說。
沒想到寒松淵還這么尊重版權(quán),恒薔再次被他的耿直所感動,便輕移蓮步來到書桌前,正要提筆書寫,卻在看過寒松淵的字后一臉慚愧,人家那字可謂是筆走龍蛇,蒼勁有力。而她的字……也就比大梁的8歲小孩寫的好點吧,于是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了筆。
“做此詩的人號青蓮居士,公子自己題吧!”
“青蓮?”寒松淵有點驚訝,轉(zhuǎn)而一臉憂傷,低頭輕語:“青蓮,芙蕖,呵!難怪有緣吶!咯……”他不禁打了個酒嗝,然后便提筆寫起來。
看著寒松淵憂傷的表情和他題字的認真勁,恒薔居然好奇畫上的人是誰,“難道是母皇說的那個……”
好奇心再次驅(qū)使她問道:“敢問公子,這畫上之人是?”
寒松淵慢慢抬起頭,眼神更加迷離,似乎更醉了,他苦笑一聲:“這是在下的……未婚妻。”
“咦?不是吧?”恒薔趕緊又看了看畫,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皺眉道:“我長得是這個樣子的?沒這么清麗吧?我走的可是卡哇伊的路線呢!”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些動靜,恒薔轉(zhuǎn)頭一看,大叫不好,原來鮮于梓祺和春蘭一前一后的從院門口走來。
一陣慌神后,恒薔趕忙跑向門口,又是擠眼睛又是揮手,暗示他們別說話,生怕他們現(xiàn)場揭穿了自己。
兩人見恒薔如此,都張著嘴不敢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恒薔趕緊一邊指著里面一邊用很小的聲音說:“他沒認出我!別叫我殿下!”
誰知聲音太小,鮮于梓祺和春蘭是面面相覷,急的恒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準備拔腿就跑,誰知寒松淵又叫住了她:“姑娘,勞煩看看是這幾個字嗎?”
寒松淵剛寫完,半醉半醒的他抬頭準備請恒薔來看看,不想正看見她朝門口跑去,定睛一看鮮于梓祺居然也回來了,不覺一愣,“咦,梓祺兄,你回來了?”
當(dāng)看清鮮于梓祺旁邊的是春蘭時,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的酒勁兒猛然而上,“春蘭,你來這做什么?你主子呢?難道這么快就知道我回來了?咯……”說完又打了個酒嗝。
鮮于梓祺和春蘭聽寒松淵叫恒薔為“姑娘”已是納悶,又聽見寒松淵如是問,兩人一時不知說什么。恒薔見寒松淵的注意力沒在自己,便向兩人使個眼色,小聲說:“他不認得我了,你們也別揭穿。”說完就準備開溜。
沒想到鮮于梓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笑著說:“既不認得,你跑什么?難得你有心來看我,不急著走,我還有事問你。”說完便拽著她往里走。
從不見鮮于梓祺和女子糾纏的寒松淵,見此略顯意外,但并沒有多問,倒是看著春蘭,皺眉道:“春蘭,你來此作甚?”
春蘭有些緊張的說:“奴婢,奴婢來尋找皇……皇女殿下。”
“什么?她也來了?嘔……”寒松淵居然一口吐了出來。
此時,正在試圖掙脫手腕準備溜之大吉的恒薔停了下來,心中不悅道:“tmd!我有那么惡心嗎?讓你想起來就吐!”
鮮于梓祺見恒薔臉色不善,忙打個圓場:“我說松淵兄,你酒量淺就少喝兩杯嘛!來人!快來清理一下,再給韓公子上盞醒酒湯?!闭f完溫和著對恒薔說:“他本不慎酒量,不知今日怎的喝醉了,莫要和醉漢計較?!?p> 恒薔撅著嘴沒說話,不想寒松淵吐完后剛喘了口氣便追問春蘭:“春蘭,她在哪?何時來的城南居?”
“這?皇女在……在哪呢?”說完偷看恒薔。
見此,恒薔手向下指,雙腿略微蹲了蹲,意指如廁,可春蘭皺了皺眉,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本想再問,不想寒松淵突然厲聲問道:“在哪!”
春蘭一急,忙答道:“去了南邊!”
“什么?那是我的住處?嘔……”寒松淵又吐了,這次吐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似乎要把肝吐出來。
恒薔終于氣不過了,先前對他的好印象徹底跑了個精光,她怒視著寒松淵,見他依然吐得昏天暗地,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出。她攥緊拳頭,氣沖沖的甩開鮮于梓祺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近寒松淵,大聲吼道:“公子,你為什么吐得這么厲害!”
聞言,寒松淵抬起頭來,臉色已有點發(fā)白,一見是恒薔在他跟前,便用袖子擦擦嘴,略帶尷尬的說:“原來是姑娘啊,在下實在失禮,讓姑娘見笑了。適才小酌了幾壺酒,所以才出丑了?!?p> “哈!別人都小酌幾杯,你卻小酌幾壺!那你剛才題詩時怎么不吐?”恒薔犀利的問道。
寒松淵揉揉太陽穴,深情的看著桌上的畫,苦笑著說:“因為她說過,不想看見我狼狽的樣子?!?p> “哦?據(jù)我所知,公子的未婚妻是當(dāng)朝的大皇女殿下,她會和你說這樣的話?”恒薔挑眉斜眼問道。
“你說她?嘔……”小寒又吐了。
看著他彎腰嘔吐要死不活的樣子,恒薔氣急了,抬起腳照著他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那寒松淵本就醉酒,沒有一點防范,結(jié)果在一聲“哎呦”聲中被踢趴在自己的嘔吐物上,還向前滑了半米。
這一腳還不足以解氣,恒薔又雙腳跳到他背上,狠狠的踩了兩腳,在兩聲悶哼聲中,她才跳了下來。拍拍手,順便在他腿上又踢了兩腳,惡狠狠的說:“懦夫!我要是你,即便是心上人走到天涯海角,我上天入地也要追到她!哪會像你這樣隨便找個女人來將就,害人又害己!”
當(dāng)恒薔酷的掉渣地準備轉(zhuǎn)身離去時,才發(fā)現(xiàn)春蘭,鮮于梓祺以及趕來收拾污物的兩個下人都睜大眼睛張大嘴石化了。
恒薔也不多解釋,沖著春蘭大聲說:“看什么看!走,回宮!我這就回了母皇,立刻解除婚約,讓他今天就給我滾出大梁!”
這一吼讓春蘭才如夢方醒,忙點頭:“是!”便跟著恒薔往出走。
鮮于梓祺見恒薔要走,忙跟了出來,焦急地說:“殿下,你又何苦跟個醉漢慪氣呢?別急著回宮呀,消消氣再走不遲?!?p> 恒薔居然連頭都沒回,扔下一句話:“休想為他求情!今后寒松淵與狗不得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說完,氣沖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