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傅秦瑤瞪大雙眼,滿眼傷悲,淚水橫流,“若是雄兒要當(dāng)一輩子殘廢,我寧愿一試?!?p> 老御醫(yī)輕嘆,推辭道,“老身年邁,夫人若是要救公子,還是去求其他御醫(yī),或者他們有法子,把握更大。”
聽出御醫(yī)的推辭,云汐錦也不禁握緊手帕,“陳御醫(yī),你可是御醫(yī)之首——”
陳御醫(yī)充耳不聞,該說的,他已經(jīng)說了,行到桌邊,執(zhí)筆道,“我給令公子開一副藥,緩緩疼痛,哎!這下手之人也是個怪人,不輕不重,偏偏捏碎了骨頭,真是棘手啊!”
云汐錦眉頭突然蹙起,腦中閃過一道暗芒,問,“御醫(yī),此話怎么說?”
陳御醫(yī)蹙了蹙眉,道,“想必三小姐有所不知,簡單的說,這下手之人很是懂得怎樣下手,若說令公子之所以疼得死去活來,卻沒有昏迷不過去,或許也是因為這人。”
放下筆,將藥方遞過去,“這只是我的猜測?!?p> 云汐錦面色沉沉,看著御醫(yī)寫下藥方,想了想,一咬牙,對大夫人說,“娘!你可還記得,方才云洛兒來,說是要給子雄治手,還說,若是三日之內(nèi),不取出手臂中的碎骨,就再也好不了了!”
“她竟如此惡毒?!?p> 陳御醫(yī)停住手中收拾的動作,疑惑地望著二人,“三小姐說的,可是那位府中二小姐?”
云汐錦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毒,她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歧視云洛兒,所有人都把云洛兒都踩在腳底下。
“陳御醫(yī)也聽說了此事,真是云家的不幸,竟然出了此女,御醫(yī)不知,子雄弟弟是好心好意地勸她,沒想到竟然被她折斷手臂?!?p> 陳御醫(yī)略一深思,面色凜然,“既然二小姐這般說,定然是有把握,夫人,若是想要保住公子的手,未嘗不能一試。”
嘴上這么說,卻沒抱任何希冀,說完,便起身告辭。
傅秦瑤抬了抬手,立刻有下人送陳御醫(yī)出去。
御醫(yī)離開之后,傅秦瑤將手中的藥方交給身邊的丫鬟,丫鬟走出,她跟著重重地坐在椅凳上,雙目無神。
“錦兒,難道子雄的手真的沒有救了么?”
云汐錦看了眼簾幕之后,那聲音逐漸弱了下去,心頭一陣憂慮。
若是沒了云子雄爭云家家主的位置,到時候,云子陵當(dāng)上云家的家主,她的太子妃之位,豈不是要不保。
想到這點,她眼底閃過一道狠光,絕對不行!
“娘,難道你真的想讓子雄殘廢一輩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今日的帳,咱們可以以后再算,來日方長,但是如果沒了子雄,您在云家還有什么地位可言!”
傅秦瑤眸光一閃,心底大驚,頓時醒悟,眉眼中閃過厲色,“說的對。”
“來人!”
“夫人?!币粋€小丫鬟立刻弓著腰,低眉順眼走進來。
“給我去叫云洛兒來?!?p> 丫鬟走后,傅秦瑤又揮退了閑雜人等,走進簾幕之后。
“雄兒,娘絕對不會讓你成為殘廢,你可懂為娘的心思,等你好了,云洛兒隨你處置如何?”傅秦瑤美眸劃過孤注一擲,輕聲勸道。
“是啊,雄弟,這次都是云洛兒害的,讓她治好也是理所當(dāng)然,這個仇,姐姐一定會幫你報的?!?p> 云子雄當(dāng)然聽到剛才她們在外面,說的所有話,銀牙咬碎了,發(fā)著毒誓,“我要親手殺了她!”
母女二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等了好一會兒,丫鬟帶回來的,不是云洛兒的人,而是——
“什么!她不在?”
傅秦瑤一掌拍在木桌上,厲聲指責(zé)。
丫鬟暗自叫苦,腦袋低得更低,“是,剛才奴婢去了靜心院,發(fā)現(xiàn)一個人也沒有,就先跑回來稟告。”
“那還不快去找來,愣著做什么!”一聲怒斥,丫鬟頓時嚇得連滾帶爬,跑出福林苑。
而此刻,云洛兒正在京都熱鬧的大街上,愜意地欣賞著她眼中,與眾不同的世界。
街頭街尾,叫賣聲不停,各種小販吹噓著自己的貨物,店鋪門前,絡(luò)繹不絕地人群走動。
“小姐,為什么突然要出來呀?”
冬葵一臉純凈地小臉上,漾起純真的好奇,時不時低頭拽一下衣服,似乎很不適應(yīng),云洛兒走在前面,她就亦步亦趨地跟著,小心翼翼的。
云洛兒淡淡地抬起頭,“為什么不出來,留在府中不也是干耗著?!?p> 她望著頭頂溫暖的陽光,腳步忽的停下,目光移到一旁的建筑,那是一個茶樓,沒有奢華之感,反而是透著古樸的氣息。
心中一動。
“我們?nèi)ツ抢铮 ?p> 伸手一指,便抬腳往茶樓行去。
冬葵嘟嘴,步伐加快,追上去。
“可是小姐以前并不喜歡出來的,冬葵不知勸說過多少次,小姐都不聽,偏偏該出來的時候,不出來,不該出來的時候,又往外面跑,也多虧了這一次轉(zhuǎn)性子,不然還不知曉要多久才會出來一趟?!?p> 云洛兒已經(jīng)是一只腳踏進茶樓,她又硬生生止住腳步,停下來告誡道。
“從現(xiàn)在起,不許你開口,嘴巴閉緊點,否則你就回去?!?p> 云洛兒覺得,只要冬葵一說話,腦袋里,立刻像灌滿了蒼蠅,被唐僧念咒了的孫大爺,一個頭兩個大。
冬葵可憐兮兮地瞄了她一眼,抿住嘴巴。
進茶樓,在店小二的帶領(lǐng)下,找了間二樓的靠窗包廂,云洛兒只叫了一壺清茶,便順手打開窗子,望一眼街道,暗自點頭滿意。
從這里看去,從街頭到街尾,可以看出很遠,也有利于她了解這個國家。
云洛兒眸光一閃,淡淡說道,“坐下吧!我們要在這里留半日,不去其他地方了?!?p> 又順手拿起一只杯子,擺在對面,注入茶水。
屋子里,沒有一點的聲音,只有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和煦暖陽,見人沒有動靜,側(cè)臉,只見冬葵抿住唇,鼓著腮幫子。
“準你說話,別再忘記,在外面,稱呼要靈活的變化?!?p> 冬葵扁了扁嘴,這才走到她的對面,坐了下來,道,“小姐,你——很不一樣了呢!”
云洛兒望著窗外,目光淡淡,“不是說了,我已經(jīng)醒了?!?
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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