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翻越,兩人如同暗夜幽靈,穿梭在夜幕之下,眨眼間,他們已離開深巷子,落在一池塘旁。
云洛兒眉間微蹙,正要開口,已被搶了話音。
“降火?!?p> 噗通一聲。
她被直接丟出。
“放心,這池子的水,并不深,不會淹死人?!睉蛑o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
掉落水中,云洛兒像松了一大口氣,被水打濕,卻無狼狽之感,立刻閉上眼睛,心無雜念,也不管旁邊是否還有人。
她如果不是云晴,不是以前經(jīng)歷過這方面的訓(xùn)練,一切都難以想象。
好在這藥,她攝入的并不多。
大意失荊州!
時間一點(diǎn)一滴過去。
池水中,云洛兒殷紅的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
初春池水的冷冽,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知不覺,手腳已凍得冰涼。
手臂上,更有一股刺痛感襲向大腦,受傷了。
云洛兒本能抬手,為自己治療,卻看到岸邊,還杵著一個墨色的身影。
訕訕得收回手。
嘩啦一聲,朝岸邊游去。
池塘邊,用大石頭砌成護(hù)欄,她手臂受傷,手腳又凍得冰涼,體力早已嚴(yán)重透支。
“可以拉我一把?”
云洛兒朝岸邊站著的人,伸出手,臉色冰冷,眼中無波無瀾。
她抬手瞬間,才看到他,一直都帶著銀質(zhì)的面具,面具上,花紋如同跳躍的火焰一般,如烈焰般囂張,狂放。
他慢慢蹲下身,卻不是拉她上岸,道:“我剛才救了你,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口氣?”
云洛兒眸中閃了閃,回道:“我沒有求著你,再說,你讓我凍死在水里,剛才不就白救了?!?p> “哦?如果說,我剛才不過一時高興而已?!彼Z氣中帶著不羈的笑意。
云洛兒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周圍的環(huán)境,眼底依舊平靜無波。
沒有怒意,更沒有其他情緒。
她從不將希望這種東西,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正想著,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看向他,毫不猶豫得搭上,嘩啦一聲,出水。
寒風(fēng)刺骨,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云洛兒抿了抿唇,道:“多謝?!?p> 抬腳,越過他,便要離開。
“你身上的衣服全濕了,不如等衣服干了再走?!?p> 云洛兒腳下一頓,心里一動,轉(zhuǎn)過身,只見他的手中,丟來一物。
手臂一抬,接住,攤開一看。
“火折子?”
視線掃過周圍,上岸之后,視線開闊,她才發(fā)現(xiàn),這里原來是一處宅邸,不過燈火全無,整個宅子里,一片死寂,沒有一點(diǎn)聲響。
夜瀾見她四下掃過,淡聲解釋道:“這是處廢宅子,無人,我?guī)闳ヒ惶庪[秘的地方,你可以先將衣服烘干?!?p> 云洛兒想了想,點(diǎn)頭。
宅邸的暗處,傳來一段隱秘的對話。
“爺這是要做什么?怎么能將外人帶進(jìn)這里。”
“問那么多做什么,你沒聽到爺剛才說的,這里是廢宅子,讓他們不準(zhǔn)發(fā)出任何聲音?!?p> “是不是太小心了,知道了。?!?p> ……
離蓮花池最近的地方,竟然有一處柴房,里面堆滿了干柴。
云洛兒利用里面的干柴,生起了一小堆火光,火光照著濕漉漉的人,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
夜瀾依靠在門邊,看著他,只是坐在火堆前,一動不動,笑著提醒道:“你打算這樣烘干衣服?”
云洛兒淡淡撇了他一眼,起身,站到他面前:“退后一步?!?p> 夜瀾面帶笑意,眼中劃過了然:“怎么?我們都是男子,你還擔(dān)心我看光你?”
云洛兒淡淡說道:“我沒有脫了讓人看的嗜好!”
“男人也不行?!?p> 夜瀾頓了頓,問道,“如果我不走,你就打算這樣一直到衣服干?”
云洛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退后一步。
云洛兒單手關(guān)上門,突然,關(guān)門的動作,猛地頓住。
她看向攔在門上的手,又順著那骨節(jié)分明的的手,看向他的主人。
冰冷的面具上,火焰閃耀著詭異的光澤,尤其是在火光的映襯下,更加令人匪夷所思,散發(fā)著一種溫和溫度,這種溫度,與那雙透過火焰面具的眼睛相襯,邪魅性感,令人不敢直視。
“還有事么?”
她一如既往地平靜,似乎沒有什么能撼動情緒。
夜瀾盯著她的手臂:“你手臂上的傷?”
云洛兒看了眼是手臂上的傷口,道:“小事?!?p> 夜瀾訕訕地收回手。
云洛兒毫不猶豫地關(guān)上柴房的門,卻是倒抽了一口氣,急忙走到火堆邊,找了幾根較為粗壯的柴火,支了個簡單的架子,又將身上的衣服,一點(diǎn)一點(diǎn)除下來,搭在上面烘干。
傷的是右手,她輕輕褪下手臂上的衣服,左手?jǐn)傞_,凝神,一秒,兩秒……
掌心突然跳動起一簇淡綠色的光芒,如同篝火般跳動,將那光芒按壓在傷口上,便可見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
柴堆的火焰光芒照在她的臉上,臉色可見的蒼白,對她來說,沒有丟掉性命,就是萬幸。
當(dāng)手心的最后一絲綠色光芒消失,她的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刀傷,已只剩下一道淺粉色的新肉痕跡。
抿了抿唇,警惕地掃過柴房,又脫下一些衣服擰干濟(jì)水,搭在一邊仔細(xì)烘烤。
如果是之前的身體,她一點(diǎn)也不用擔(dān)心,而此刻的身體狀況,令她不得不一再小心。
想到身體狀況,云洛兒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給自己制定訓(xùn)練計劃。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云洛兒,就不能永遠(yuǎn)頂著一具破敗的身體,云洛兒的體質(zhì),得改。
不知過了多久,柴房里,除了火堆噼里啪啦的響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云洛兒目光落在面前的火焰上,眼神飄忽不定,想著剛才的事,沒有理出頭緒。
她突然想起來,那些人叫她云公子!
“咚咚。”
兩聲敲門聲,拉回了她的神游思緒。
“烘好了?”
云洛兒低頭,看了眼手中搭著的衣衫,一股溫暖的感覺淌進(jìn)心田,想了想,淡淡說道:“怎么稱呼?”
門外的人,輕輕一笑:“還算有良心,夜瀾?!?p> 柴房里,云洛兒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有讓你等我,你可以走了?”
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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