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樣的清晨,秋葉原。我從菜市場買菜回到家中的路上,總會經(jīng)過那么一家破舊不堪的小店。
小店不大,有個閣樓,底下的空間也就二三十個平方的樣子。從外面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讓人只能看見里面的大概輪廓。
我把拎著菜的手撇到一邊,毫不遲疑的就用另外一只手打開了那個令人看不真切的移門。隨著輪子滑動的聲響,我左腳邁了進去,右腳在左腳旁邊的位置上不動,然后左腳一勾,把門以踹的方式粗魯?shù)年P(guān)上了。
門口有一個雕像,我說不出來這是什么,他甚至和神社里面供奉的都是不一樣的。
他帶給我的感覺……很不同。沒有像山上里面供奉著的,讓我有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卻是有一種親切,就好像血脈里就流著相同的血液。
閣樓底下很擠,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歉鞣N蓋上灰塵的,披上黑布的雕像藝術(shù)品。他們有些上面都爬滿了蜘蛛。網(wǎng)啊,蟲子啊什么的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晌乙呀?jīng)習(xí)以為常了,步履蹣跚,一點一點的挪動腳步。
沒有幾秒鐘,我就看見那個上閣樓的樓梯了。他還是那樣古樸的,有些年份的扶手上面似乎堆著令人作嘔的嘔吐物,黃色的綠色的布滿了整個扶手。這些東西從底樓一直延伸到上面。
店主人,我跟他說過很多次了,可他總是用任何的理由來回避我,大概是太懶了,一直都沒有清理,也許也是因為這些東西已經(jīng)生根了清理不掉。反正長此以往,這東西就這么留在上面了,只是上面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已經(jīng)隨著時間流去很多了。
樓梯是木質(zhì)的,大概是因為潮了,所以上面有很多苔蘚。難以想象這個樓梯之前走過很多很多人,樓梯中間都被人腳踩了彎。只是現(xiàn)在走的人少了,大概也只有我和店主兩個人。
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踩在樓梯的邊緣位置,以免踩到苔蘚上,劃一個大跤。
很老啦,這個樓梯一踩在上面就會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讓我不得不去擔(dān)心他會不會隨時墜下來,讓我摔個骨折。
我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摔不得啦,估計運氣好點摔到了不恰當(dāng)?shù)牡胤?,我會直接去到另一個世界吧……
正想著。一個成年男性的內(nèi)貼上衣就跑到了我的臉上,自上而下的。
我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喜歡粉嫩的東西,這個疑惑甚至比他為什么要扔內(nèi)衣內(nèi)褲還要優(yōu)先。于是我把衣服扛在肩上,畢竟我的雙手得扶著把手,那令人催吐的把手。
盡管很麻煩,那我還是上來了。此時我左手不得不拎著一個菜,右肩上掛著他的粉嫩內(nèi)衣。然后順帶一起,我還得不得不蹲下來,提高我的裙子,以免再觸碰這個惡心的地板,然后右手顫顫巍巍的幫他撿起那一雙黑色的襪子……那是他剛剛?cè)拥摹?p> “喂,臭小子!我來問問題了?!?p> 此時此刻我終于是站在了閣樓上。用我嘶啞的嗓子喊出了每天都要喊的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我隔的這么遠(yuǎn),都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這臭小子估計又在做什么詭異的事情。
扒開厚厚的黑色黏黏的衣服,把菜放在他的衣服上,披頭散發(fā)的亂糟糟擠進去,終于看到了在床上躺著的店主人。
他的臉上……不應(yīng)該是他的頭上,蒙著幾十雙厚厚的黑色絲襪。絲襪就像是有生命力的,海星也牢牢的粘在他的臉上,我看見他張大嘴巴,臉上如紗般顯示著它清晰可見的輪廓。大概是沒有空氣,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衣服當(dāng)中,瘦長的身體像是被人藕斷了四肢一樣,扭曲在一起。時而彎曲,時而延展,看上去十分痛苦。他渴求著一絲希望!
他好像看到我了,我被他嚇了一跳,他的手張大著向我的方向狠狠的攥著什么東西,關(guān)節(jié)的扭曲響聲覆蓋著整一個閣樓!
我按著眉心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環(huán)視看一下能不能尋找到什么東西可以幫他擺脫這樣的困境。雕像,衣服,不知道起什么作用的符號,每一件都顯得這么詭異。我大概又看了一眼他臉上的黑色絲襪,隨后從手邊抄起一個銀色的十字形狀的器物就朝他臉上摁去。
他更痛苦了,下頜骨大大的張著就好像已經(jīng)脫臼了一樣。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就好像沒有了眼珠。手指卷曲著扭在一起,他的指甲再鋒利一點,估計已經(jīng)洞穿了他的手掌。
于是我把手上的器具丟在一邊?;艁y之中,我突然想起了樓下那個雕像。于是我菜也顧不著了,失措地跑向樓下。
我大概是踩到苔蘚了,腳上一扭,整個人失去重心頭朝下地撞到了樓梯的棱角之上。
“咚”的一聲,我失去意識,眼前一黑。隱隱約約,我好像聽見有人在我耳邊低語……但是說的是什么卻又像風(fēng)中飄零,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