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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毒與劍客:黑白雙生

第三章 刀與劍(白)

巫毒與劍客:黑白雙生 上策耶夫 2128 2022-01-18 10:01:00

  使刀的漢子大喇喇地站在掌柜面前。

  掌柜抬眼一看,笑道:“好漢既出此言,必有驚人業(yè)藝,我看不必賭什么,不如今日的酒席由我做東,咱們……”

  掌柜話未說完,刀客已然出刀,眾人不由大驚。冰三甚至忍不住“啊”了一聲。

  卻見刀沒有砍向掌柜,而是在刀客身后舞了一個圈。

  利器歸鞘,廳內(nèi)滿是叮當脆響。冰三往后一望,墻上那二十余枚銅錢盡數(shù)被削斷,切口平整,墻面如鏡,不露半點凹凸。

  “好刀,好刀法。不知好漢有何指教?”掌柜不動聲色道。刀客突然出刀,絲毫不顧掌柜顏面,所謀恐怕不淺。

  “好說,好說,咱家也沒別的事情,只是想收個武稅?!钡犊凸恍Α?p>  此言一出,滿堂又是一驚。

  武稅制是蒼境已持續(xù)千百年的舊制。蒼境全民習武,武藝強的可以向武藝弱的征稅,此事不違天理,但按照道義,不能征得過多。

  然約二十年前,朝廷廢除武稅。江湖上自然對此有微詞,但令行禁止,武稅之事漸少,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成了打劫的切口。

  客棧中,隱匿的騷動感漸漸增強。

  師父伸出手掌,在冰三腦門上拍了一下,道:“混小子,整天就知道吃,今天的丹藥煉了嗎?還不快去!”

  冰三“哦”了一聲,站起身來。

  刀客一行三人,另一個坐著的夸刀漢子道:“小兄弟,可坐好嘍,不然可別怪咱爺們無情?!?p>  他們怕冰三去報官。

  冰三左右望了兩眼,聽話地坐下,目光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但趁著冰三吸引注意,師父撕開桌上的一個饃,將身上的幾兩碎銀全塞了進去,手法巧妙,不著痕跡。他到底是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物。

  掌柜抱了抱拳,道:“好漢要收武稅,倒是也收得,只是小人的店,沒有讓客官破費的道理,就由小人替大家出了罷?!?p>  掌柜雙手各伸一根手指,托著一小錠銀元寶,置于柜臺之上。這銀元寶足有五兩,客棧店小,一天純利未必能到達這個數(shù)。

  刀客哈哈一笑,挑起大拇指,道:“掌柜的真是仁義,好罷?!?p>  他伸手取了銀兩,道:“大家的武稅就全免了,只是有一桌客人,我還要討一個說法?!?p>  師父手掌微顫,心想,莫不是剛剛?cè)X讓他們看到了,這可要糟。

  卻見刀客走向最里四人的那桌。不少人心下恍然,原來是為了那姑娘。

  刀客咧開大嘴,笑道:“你們……”

  “出劍?!惫媚锷ひ綮`秀,其中還透著一股英氣。

  冰三沒看到出劍,只看到姑娘身旁的青年將劍歸鞘。只聽“咚”的一聲,刀客俯身撲倒。

  刀客的兩位同伴騰地一下站起,驚魂不定地看著使劍青年。

  兩人猶豫半天,其中一人上前,伸手掏向倒下刀客的錢袋。里面至少有掌柜的五兩銀子。

  手停在半空許久,始終不敢掏下去,片刻后伸向另一側(cè),刀客的刀在那里。但他還是不敢下手,因為一旦俯身,就離使劍青年太近了。

  使劍青年端著杯子,似在飲茶,對身邊的事情渾然不覺。

  又猶豫一會兒,刀客終歸還是無膽,反身退去,對同伴招呼一聲,一齊離開客棧。

  眾人皆保持沉默,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結(jié)束,麻煩好像忽然就被解決了。

  冰三一直在想著那一劍,他甚至看不清出劍。他和師父的看家本領(lǐng)也是劍法,但又如何比得上這使劍青年?

  這時,掌柜再次站了出來,拱手道:“諸位,今日之事實屬意外,一會兒咱們共飲一杯,算是小人給諸位道個歉。此事我自去報官,讓專人來處理賊人尸首,但是于情于理,這賊人身上的一切財物,都應(yīng)該屬于誅惡之人。這位少俠,他的刀并非凡品,錢財也盡在口袋中,都是您的財產(chǎn)了?!?p>  剛剛掌柜愿替所有人出武稅,早已博得眾人好感,而使劍青年劍術(shù)高超,令人佩服。眾人紛紛叫好。掌柜沒收回自己的銀元寶,有意感謝使劍青年的作為。

  “理應(yīng)如此,理應(yīng)如此。”師父叫道,伸手將饃揣進懷中。

  使劍青年卻不答話,只哼了一聲,埋頭吃飯。

  掌柜招來小二,讓他去報官。小二面帶微笑,看起來呆呆傻傻,絲毫沒有緊迫之感。

  掌柜想了想,又道:“算了,一會兒還是我親自去一趟,你最近不知怎的,沒了之前的伶俐,一會兒那兩個刀客若埋伏在路上,怕是枉送了你的性命?!?p>  冰三卻留心起這小二來,只覺他這幅表情在哪里見過。

  似乎有些像那個牽小孩的婦女。

  這時,使劍青年站起身來,走到大門處,望著平整的墻面,道:“若要我一劍斬斷所有銅板,恐怕是做不到的,只是到了實際對敵時,這種雜耍又有什么用處呢?”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這句話貶低刀客的同時,也貶低了掌柜。刀客的技藝是雜耍,掌柜的鏢法不更是雜耍中的雜耍嗎?

  掌柜面容一肅,默默道:“少俠教訓的是?!?p>  掌柜是孝順之人,鏢法是他先父家傳技藝,此時受到批評,想必心中有不平之意。

  使劍青年未再答話,坐回自己的座位,自始至終沒去碰刀客的尸身。

  事件就此了結(jié)。

  下午,冰三與師父連辦兩場,師父大賺一筆。晚上,兩人回到客棧安寢。

  客棧后方有一個小院子,院子四面有幾間客房供人打尖,冰三與師父合住一間。但是今晚冰三要在馬棚里過夜,因為師母來了。

  師母是城中翡翠樓里的一位嬸嬸,與師父相識多年。師父說,今晚他要與師母研制大力丸的新配方,叮囑冰三務(wù)必不要打擾。

  師父總認為他什么都不懂。

  的確按照情理,冰三這將近十九年的人生,除了表演、練功、練習翻跟斗與戲法之外,從未有過其他內(nèi)容。他純潔的像一張紙,理應(yīng)不知人事。

  然而冰三未向任何人提起,有時他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中,他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生活在奇怪世界的奇怪青年。

  以那里的話說,他是一個街頭混子,能看到城市最骯臟的一面,并以詭計從中謀取自己應(yīng)得的利益。

  在那里,冰三長了許多見識。

  他晃了晃腦袋,摒除一切胡思亂想。夜晚,是他每天練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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