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啞謎
昨晚上又去開箱子了,陳啟自然是沒有睡好的,所以次日,起晚了些。不過這也不是自然醒,因為才天亮,陳啟就被人給吵起來了。
吵醒他的人是魏訓(xùn),至于理由嘛!
是因為阿蠻找到了,或者說是,找到了他的尸體。
找到阿蠻的人,不是陳啟的手下,也不是拓拔七的,而是那些街坊鄰居。
那些人報了官,他們說了,阿蠻就掛在那吳府的門坊下面。
這吳家才死了人,門上還有白綾,有人將那白綾編了起來,構(gòu)成了緊密的繩索,然后放在脖子上,勒緊、下墜。
阿蠻就是這樣死的,因為缺血和窒息,等到早起的打更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了任何生機(jī)。
陳啟得到了消息,很快帶人趕往了這地方。
……
豕城的天氣入秋了,清晨,特別是這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街上冷的徹骨,這尸體應(yīng)是在這門坊下凍了一晚上了,風(fēng)從門口呼嘯而過,尸體就在風(fēng)中搖,就像塊石膏子,晃呀!晃呀!
陳啟他們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了阿蠻。
他衣服規(guī)整,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只是這面色完全是青紫的,森森寒氣幾乎透了出來。
陳啟近了,連忙將對方放了下來。
不過他思緒正在這尸體上時,耳邊卻聽到了些許嘰喳。
是那些圍在邊上的人。
這些家伙,三五成群的,看著熱鬧,七嘴八舌地圍了一圈,對中間陳啟那些人,指指點點的。
“你看!這就是報應(yīng)。”
“該,看他們之前做了什么事……”
這些閑言碎語,很是小聲,但極為尖銳,就好像銀針?biāo)频?,扎入了耳朵,說不出有多痛,卻讓人難受異常。
魏訓(xùn)面皮抽了抽,和陳啟一起看向這尸體,沒反駁,也沒說一句話。
阿蠻身上,除了那脖頸處的勒痕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外傷和血跡了,而且他衣物整齊,看樣子并不像是倉皇赴死。
同時,在他身上也沒有察覺到任何怪異,即便在最后時刻,他似乎也沒有想過變成“羊”。
這結(jié)論就是,他是自殺的。
陳啟頗為不解,難道是因為身上鮮卑人的靈魂,因為靈魂將要掌控這身體,所以阿蠻選擇了死亡。
這個理由是說得通的,但無法解釋眼下的諸多問題。
為什么……
為什么在糧倉那地方,鮮卑人的靈魂會格外的強(qiáng)大?
為什么阿蠻要縱火?
這頭有太多的不解,可還沒找到答案,陳啟的思考就被一陣嘈雜打斷了。
是鮮卑的兵卒!
他們來了,他們從人群中強(qiáng)行撕開了一道口子,戰(zhàn)馬闖入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群,人群相繼逃竄,很快演變成了踩踏事件,不過鮮卑沒有強(qiáng)留他們,而是主動放開了道口子,這些無頭蒼蠅在亂竄一陣之后,找到了出路,很快消失在了這街道之中。
只剩下,場地中還留了幾個受傷的家伙,趴在地上哀嚎。
隨后,鮮卑的人馬分裂成了兩個縱隊,他們從中間整理出了條寬敞的道路,石二出現(xiàn)在了這道路的盡頭,手里搖著輪椅,毫不在意的碾過面前的一切。
“城主大人,聽說府上死人了?”
石二松開的雙手,任憑這輪子向前滑動,雙手輕拍,這掌聲緩慢而刺耳。
陳啟本來是蹲在尸體旁邊的,聞言,拍了拍膝蓋,站了起來:
“一個小人物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p> 不過,石二聽到這話,卻搖了搖頭:
“再小的人物也是你府上的人,這城主的顏面,可不允許被挑戰(zhàn)。我聽說這個人叫阿蠻是吧!放心,我家老爺不會讓他白白犧牲的,此刻,他已經(jīng)派了兵卒,守好了四座城門,不允許任何人進(jìn)出豕城?!?p> 鮮卑想把這事情鬧大,陳啟卻只是想將這事縮小。
“阿蠻是自殺的,就不用勞煩叔父了?!?p> 他說。
至于這道理嗎?很簡單,鬧地最大聲的事情都只是給人看的,靜悄悄的動作才是真正要做的實事。
石二卻不管不顧,椅子推到了阿蠻面前,他躬下身子,用指間輕劃在阿蠻的臉頰上:
“他是個好孩子,他不該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p> 陳啟深吸了口氣,對方這是打算撕破臉?此刻封鎖城門,目的估計是強(qiáng)行留住陳啟等人。
他還是維持了強(qiáng)顏歡笑:
“不用拓拔七老爺費心了,前方戰(zhàn)時吃緊,剛進(jìn)城時,我就聽說這人手不夠,所以這個事情還是算了。”
石二憤怒地一拍身下的椅子,語氣大義凜然: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查到底?!?p> 陳啟算是看出來了,對方想將自己等人強(qiáng)行留在這城里,便追問:
“查案的話,這人手就不夠了,不知道叔父從哪找來的人?”
石二看向陳啟,又瞅向遠(yuǎn)方,笑了笑:
“在城里,不到處都是人嗎?”
果然,有問題!
豕城里面的人都是居民,他們根本不是兵卒,更不是之前在路上看到的兵奴。
石二這句話,基本就等同于承認(rèn),那些兵奴,都是城中這普通居民所制造的。
而且關(guān)于這點,陳啟之前就隱隱有了些許猜想:
一是因為,阿蠻人格的分裂,可能就是豕城所留下的;
二是因為,鮮卑在山坳中建立豕城本就是奇怪的事情,天下攘攘,皆是無利不早起之徒。
交談到了這里,陳啟的話語中已經(jīng)有些怒意,鮮卑這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燒殺劫掠的習(xí)慣,真是讓人惡心,拓拔七還在裝什么文明人。
石二猛然又將視線看向了陳啟:
“對了,你知不知道,從這里向北走上一二百里,有一座雄關(guān),您叫天牧?!?p> 天牧關(guān)?
難道,鮮卑等人已經(jīng)查出自己的身份了?
陳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再次看向面前的尸體。
阿蠻?
難道是鮮卑人的靈魂占據(jù)了他的身體,隨出賣了所有人?
這個推論看上去是靠譜的,不過暫時不能確定,畢竟這也可能是對方在詐自己。
所以,面對石二的質(zhì)詢,陳啟只是笑了笑:
“那地方,我可沒去過,你突然說這個干嘛?”
石二聳了聳肩:
“我只是問問……”
也不知道他是在打啞謎,還是真不知道……這鮮卑人到底想干什么?

阿辰抬頭看
再道個歉,等最近忙完了,我就恢復(f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