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蕭瑟,落葉飄零,蒼云蔽日,遠(yuǎn)山朦朧。塵土不驚,應(yīng)侍紅泥濁酒,勁草破石,瑗堪靡靡之行。
山林密布,百獸出入其間,湖光瀲滟,魚躍蘭芷之汀。
蒼松翠柏,虎奔猿啼,三尺青鋒,驚起林間飛鳥,長戟戈矛,迫得犬豚競逐。
塵土道馳,城門難閉,女墻斑駁,鋒痕刻百戰(zhàn)之累,戟士相隔,大纛迎西風(fēng)之凜。
飛騎負(fù)羽,太仆豐盈,甲胄嘗試,劍指恩叛之賊,校場登臺,振臂平夷之呼。
……
城中巷道,急風(fēng)倦起路旁落葉,氣息凝重,秋意煞人。青云蔽日,不見陽光,路面上并無城民行走,唯有幾縷涼風(fēng)驚動這沉悶的蕭瑟秋意。
巷道兩頭,兩波人馬相對,每邊各有五人,一方布衣蒙面,一方身著制式甲胄,兵、匪相遇,雙方皆持長短兵戈,開鋒后的兵刃上泛起寒芒。
雙方靜立相對,握著兵刃的手掌稍稍松開又抓緊些,窄道遭遇卻沒有人叫罵,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中的兵刃上,氣氛如這秋意一般沉默。
沉默中,是即將破鞘而出的鋒芒。
這,明顯不是什么輕松的氛圍。
激烈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可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甲胄的年輕兵卒突然緩緩抬起雙手?jǐn)傞_,放在眼前來回打量,好似手掌上虛空握著什么稀罕物事,連帶著右手上立持的雞鳴戟也被提到胸前揮動。
靜謐的空氣中,任何細(xì)微的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何況是重中之重的兵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揮動的長戟,一旦有人動手,雙方下意識的舉起兵器。
一個年長兵卒見勢不妙率先動手,緊張的氣氛被打破,雙方激烈打斗在一處。
可引發(fā)戰(zhàn)況的年輕兵卒卻呆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還有驚喜的神色,惹得身旁年輕同伴沖向前打斗時,還好奇的側(cè)目看了他一眼。
而此時,周禹都要驚呆了。
好真實的游戲。
聽聞市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劃時代的游戲產(chǎn)品,可以將人身臨其境的帶入到游戲場景中,周禹迫不及待的網(wǎng)上下單訂購,準(zhǔn)備好好體驗一番。
可這也太真實了吧,周禹驚喜的打量自己的身體,這游戲設(shè)備買的太值了。
身上穿著半身鐵甲,下擺很短,皮帶束腰,鐵甲皮革為底,有許多小塊鐵片鑲嵌而成。除此之外,并沒有護心鏡之類的東西,極為簡陋。應(yīng)該不是鎖子甲,在周禹印象中,鎖子甲要更加細(xì)碎。
鐵甲右腋下連襟,用繩結(jié)緊緊系住,下身沒有防護,只是穿著曲裾深衣、布履芒鞋。
鐵甲像是周禹熟悉的背心樣式,肩膀位置有兩根鐵肩帶。周禹細(xì)心的摸了摸,左肩帶固定住,右肩帶也可解開,便于穿戴,脖頸內(nèi)襯衣物保護皮膚,肩膀處的鐵甲無披膊,延伸出的短袖是由粗麻織成,手感極為粗糙。
周禹甩甩胳膊,跳了跳,四肢活動十分便利。
不過還是忍不住吐槽:游戲而已,有必要做的這么破爛嗎?
頭上戴著一圈皮質(zhì)的平冠帽,厚實的硬皮護住頭顱,頭頂是空的,挽成團的長發(fā)束在此處。
手握長戟,杖桿為積竹仗捆扎,前端鐵戟頭處由直刺的矛和勾擊的戈組成,交接處成弧曲形,像是雄雞啼鳴時擁頸之狀,故名“雞鳴戟”。
周禹自然不認(rèn)識雞鳴戟,槍矛應(yīng)該是單刃直刺的,看它的樣式,能猜出是戈或者戟類的長兵器。
自也不知這桿杖制作復(fù)雜,棗木為芯,竹篾為皮,捆扎浸泡而成,費工費時??梢坏┲谱魍瓿?,桿杖堅韌異常,經(jīng)久耐用。
腰上挎著環(huán)首刀,直背直刃,刀身較厚,刀柄尾端有一個圓環(huán)。周禹打量下,約有1米長,似是唐刀又要簡陋些,年代應(yīng)當(dāng)更久。
最讓周禹驚喜的是這副身體,高大的身材估計有180公分,肌肉虬結(jié),虎背熊腰,極為壯碩。與宅男周禹常年不鍛煉的弱雞身材完全不同。
周禹活動下身體,活動自如,沒有一絲遲滯感,掐下胳膊還能感到疼痛。
這簡直就和真的一樣。
周禹試著呼出游戲面板:
“系統(tǒng)?!?p> “屬性。”
“面板。”
……
周禹試過多種方式,都沒有反應(yīng)。該死的,要是重視下這破設(shè)備,看看說明再進入游戲就好了。
不過,周禹很快就被周圍真實的場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這可真是良心建模,這樹,這草,完全看不出是假的——回去給建模師加雞腿。
周禹試著揪了一根草葉塞進嘴里——居然真的可以做到這個動作。
“呸呸?!?p> 往地上突出口水,苦的。
“周禹,你小子愣在那干什么呢?發(fā)癔癥了?”一個年長的聲音傳來。
嗯?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周禹聞聲抬頭看去,一群人打斗在一起,兵戈相向,悍勇非常。
這一看就明白了,是開局戰(zhàn)斗劇情,讓玩家熟悉游戲的操控。周禹當(dāng)即興沖沖的提戟沖上去,對手就是這幾只蒙面菜雞?臉都不敢露,簡單的很。
強壯的身體帶給周禹從未體會過的感受,騰挪之間,行動極為迅捷,手中沉重的雞鳴戟能隨意揮舞起來,甚至還有點飄。
周禹雖然不懂戰(zhàn)法,奈何身體條件極佳,長戟被舞的勢大力沉,虎虎生風(fēng)。
身處游戲中的周禹全無顧忌,又不懂武藝,只知進攻,不知防守,全靠同伴幫他擋住襲擊的戈矛。
惹得年長的聲音驚呼:“周禹,你小子不要命了?”
看看這小表情,游戲人物做的跟真的一樣,周禹哈哈大笑,渾不在意,大喝一聲:“看我的?!?p> 兩手握著長戟向前直刺,一個匪徒猝不及防的胸前被刺了個對穿。接著甩出長戟,鮮血灑落一地。
“混賬,留活口?!?p> 周禹口中應(yīng)著,手上的長戟依然全不在意,繼續(xù)大開大合的攻擊。
“吉郎,護著這小子?!?p> 剩下的匪徒原本就招架不住,倒下一人后心中更加慌亂,已有拼命的架勢,空門大開,再加上周禹銳意進攻,匪徒手上的招式越加雜亂。
近身后長戟揮動不便,周禹舍下長戟拔出腰間環(huán)首刀,大笑著舉起向下劈砍,匪徒橫刀攔截,刀身竟然被從中劈斷,環(huán)首刀借著沖勢把匪徒的頭顱都給劈開。
血跡斑斑,污濁遍地,周禹殺的興起,大腦極度興奮,又是在游戲里,哪里顧得上血腥反胃,只是一個勁的沖殺。
不住減員的匪徒更加支撐不住,又有兩員悍匪被斬落刀下。
匪徒雖然兇悍,不過本不是兵卒對手,再加上長兵之利,周禹橫沖直撞沒有收力,匪徒立馬崩潰。
最后一名匪徒嚇破了膽,轉(zhuǎn)身就逃。被周禹單手托起長戟,像標(biāo)槍一樣投擲出去,正中匪徒后背。
最后一個匪徒被斬殺。
留活口的打算徹底落空。
年長兵卒面帶風(fēng)霜,黑臉右眉上有一道刀疤,不滿的看著周禹,不說話。
興奮過后,周禹看著滿地血污,丟到兵器,跪在地上雙手撐地,直接吐了。
即便在游戲中,可這么真實的感覺,這是真的在殺人,這游戲也能過審嗎?
周禹腹中暗罵不休,只覺得胃酸都要吐干凈了,已經(jīng)開始尋找退出游戲的方式,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可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