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聽到周禹之問,回想了下,答道:“按你形容的樣貌,倒是沒見到此人。”
儲驍?shù)溃骸澳阏f的三當(dāng)家,是何種樣貌?”
周禹回道:“身量八尺有余的大漢,身形粗壯,肌肉虬結(jié),膚色黝黑粗糙,滿臉橫肉,手掌厚實,指節(jié)粗壯,一旦用力,手臂上就會暴起青筋,魯莽中帶著一絲精明之氣。”
“圓臉虬髯,額寬粗眉圓目,鼻塌唇厚長,亂發(fā)遮耳,左臉靠而處還長著一縷黑毛?!?p> “和我在小巷交手時,用的是一柄長刀,使得是虎虎生風(fēng),大開大合?!?p> 儲驍沉思一會,忽然道:“按你所說,倒是有一個悍匪與此人相似,便是那被人稱作匪號開山虎的熊紹,常在余干、萬年一帶的山林活動,若是此人倒是不可小覷,不知怎么竟然來到鄱陽縣內(nèi)?!?p> “聽聞他可不是甘于屈居人下之輩,聚集了一群匪徒呼嘯山林,怎么會成了什么三當(dāng)家?”
“不過此人使用的是一桿80斤重長鐵鞭,倒不是長刀,不過這種兵器本就少見,若是他來到鄱陽,換了兵器,免得惹人注目也未可知?!?p> “熊紹武功招式粗狂,和你說言倒是相符?!?p> 柴大成急不可耐道:“管他什么熊紹、虎紹,我們打進去就是了,要是這鳥賊在,正好把人一舉拿下?!闭f著便要動身。
儲驍也知道柴大成耐不住性子,道:“柴兄先去,周禹、劉豐策應(yīng)。其余人圍了客舍,等到柴伍長得手,我們便擒拿眾匪徒?!?p> 儲驍又道:“吉郎,你也同去。”
而即將交戰(zhàn)的此時,客舍內(nèi)還有普通行腳商的事情誰也沒提,包括周禹?;蛟S是忘了,或許是故作不知。
如此這般,四人放輕腳步,慢慢繞了一圈,接近客舍后面。
儲驍?shù)热寺唛_,圍著客舍等候,隨時準(zhǔn)備策應(yīng)。
柴大成為人莽撞,接近客舍時腳步也放輕了些,變得小心翼翼,免得還沒開戰(zhàn)就驚擾了匪徒。讓周禹放心不少,雖然其人莽撞,但臨近交戰(zhàn),還是知道謹(jǐn)慎的。
幾人越過客舍后院,一步一停,幾步一躲,借著泥墻草垛遮掩身形,隨時觀察客舍的動靜,確保無人發(fā)現(xiàn),路上遇到一只黃狗,看到幾人剛要叫喚,就被劉豐眼疾手快的捏著狗脖,一刀刺死。
終于來到后墻下,一切順利,四人松了一口氣,伏低身體躲在墻角處,偷襲的最大難關(guān)已經(jīng)過了。劉豐指了指一處木窗,四人看了一樣,了然。
窗口由木枝圍起來,里面是細(xì)小的樹藤編織成一扇木窗擋住風(fēng)雨。此時,木窗是閉合的,透過樹藤上的縫隙,能看到里面的動靜。小心窺探,果然看到里面有幾個壯漢,地上擺著一具鐵制強弩,體積比尋常弓弩大上一圈,應(yīng)當(dāng)就是大黃駑。
看著森然的大黃駑,造型雖然簡單,無法和后世相比,不過大黃駑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單兵弩具,威力可不小。周禹看著大黃駑,過手指粗的牛筋弓弦,寬大的弓臂充滿張力,無處不散發(fā)出森冷的殺機。
周禹暗暗倒吸一口冷氣,就是全身穿著厚重的精鐵甲胄,恐怕也能被這大黃駑射穿個透心涼。
這時,里面壓低聲音,傳來幾聲交談,窗外幾人隱約可聞。
“那小子不會是不敢來了吧,讓我們干等這么久?!?p> “下面那幾個倒是能在大堂吃吃喝喝,我們就在這苦等?!?p> “三當(dāng)家安排的,你敢偷懶?先準(zhǔn)備著?!?p> “再說,那人真要來了,首先對上的還不是下面幾個?!?p> ……
“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用的著這么興師動眾嗎?”
“有了這神兵一樣的利器,還不叫他被射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說這么厲害的弓弩,從哪得來的,怕不是軍中才有的東西吧?”
“小聲點。”
……
“盯著點大堂,可別等他來了我們都不知道……”
“后面窗戶也看看去……”
躲在這埋伏還這么多話,周禹肉肉鼻翼,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了嗎?
匪徒之中,各色人等摻雜,心機深沉如三當(dāng)家,蠢笨如房內(nèi)的幾人,果然是稂莠不齊。
窗外四人對視一眼,點點頭,做好準(zhǔn)備。
劉豐把環(huán)首刀的刀尖對準(zhǔn)窗口,身體貼墻站著,準(zhǔn)備襲擊。為了避免拔刀時發(fā)出聲響驚動匪徒,幾人都是舍棄刀鞘,提到潛伏來到窗下。為了防止陽光映在刀刃上反光,幾人僅僅是用粗布把刀身裹住,此時都把粗布丟下,露出刀身。
一個匪徒果然走到窗前探看,柴大成瞅準(zhǔn)時機起身,揮動長戈,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戈頭直接劃進匪徒腹部,于此同時,劉豐持刀,刺進匪徒的心臟。
這下,這匪徒徹底沒了聲息。
四人不敢怠慢,魚躍入內(nèi),柴大成也舍去長戈,室內(nèi)作戰(zhàn),皆持短兵,比較方便打斗。
攜帶長戈,主要是怕沒等進入房內(nèi)就沒匪徒發(fā)現(xiàn),室外空地作戰(zhàn),沒有長兵器,很容易被人壓制,如今得手,長兵倒是沒必要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長戈等結(jié)束后再取回就是了。
室內(nèi)還有3人,盡皆愕然,大黃駑使用需要費力拉弦,無法隨手拾起來就能使用,況且弓弩長時間拉滿弓弦不放,會失去彈力,此時大黃弩是沒上弦的。
幾名匪徒只得急忙拔出兵器,準(zhǔn)備應(yīng)對闖入者的偷襲。
柴大成一馬當(dāng)先,進入室內(nèi),揮起環(huán)首刀,一個匪徒已經(jīng)警覺的沖向窗口,正待拔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環(huán)首刀劈在脖頸上,血管破裂,鮮血直流。
鮮血濺射柴大成一身,血淋淋的持刀站在地面上,刀身上鮮血流動,殺氣驚人。
匪徒手握劍柄,劍身還有一節(jié)插在劍鞘里沒拔出來,就兩眼圓瞪,支棱棱的仰倒在地上,失去生機。
隨后,周禹、劉豐、吉郎相繼入內(nèi),吉郎體格寬大,踩著窗框才爬進來,窗框被踩得吱吱作響。
剩下2名匪徒大驚,拔出長劍指著周禹幾人,下意識退后一步,連忙高聲叫道:
“有官兵!”
……
大堂內(nèi)幾個匪徒一直都在準(zhǔn)備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等著周禹自投羅網(wǎng)。聽到客臥打斗的動靜頓時驚醒,這不是藏弩具的房間嗎?那里要是出事,還談何偷襲周禹?
又聽到客臥的的高叫聲傳來,語氣慌張,大堂幾名匪徒瞬間起身,拔出刀劍。
“豎子敢爾!”
幾個滿臉兇相的匪徒喝叫著沖進客臥,有個激靈的匪徒見勢不對,沒有跟著前往,直接扭頭跑出客舍。
大堂內(nèi)幾個普通行腳商哪里見過這場面,剛剛還是一片和諧,瞬間就要動用兵刃拼殺,嚇得紛紛躲在墻角處,瑟瑟發(fā)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