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原來那一日重耳幾人將關(guān)刀劫走后,舊日先行離去,繼續(xù)去尋找黑月的蹤跡。重耳、熊孩子、浮生仙和荊棘四人帶著關(guān)刀一路東行,不一日便到了欲國。
那欲國天神是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人,一見到四人中的浮生仙頓時兩眼放光,急匆匆的叫退了手下眾人,將幾人帶到了一處華麗的臥室內(nèi)。
浮生仙此時換上了一副貓咪般的裝扮,撇著小嘴,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琉璃般的眼瞳中亮起了兩顆桃心,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晃動著,嬌聲斥道:“死變態(tài),趕緊給我的朋友們安排了住所,這般看著我惡不惡心?”
那天神目光變得呆滯,口中嗯啊作響,竟沒絲毫抵抗之力,片刻后連忙安排其余三人到了一處隱蔽的豪居內(nèi),摟著浮生竟自去了。
等欲國天神走遠(yuǎn)后,重耳呵呵冷笑道:“欲望的化身,實(shí)現(xiàn)你的所有幻想,對付這種沒腦子的家伙真是百試不厭?!?p> 熊孩子急切的說道:“荊棘姐姐,快把惡魔放出來吧!我想和他好好聊一聊!”
荊棘緩緩地?fù)u了搖頭,瞥了一眼重耳,卻見重耳嘴角微微翹動,露出了一抹邪笑,淡淡道:“聊一聊天總是無妨的,正巧我也悶了?!?p> 荊棘猶豫了一下,眼中符號閃現(xiàn),控制著關(guān)刀的軀體于半空中緩緩勾勒。
這時的關(guān)刀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那荊棘手掌伸出,在關(guān)刀的后腦上摸索了片刻,零星的符號嵌入了關(guān)刀的皮肉。過了片刻,關(guān)刀一點(diǎn)點(diǎn)的睜開眼睛,臉色平靜,視線一轉(zhuǎn),淡淡說道:“早安,各位。”
“啊哈,惡魔先生?!毙芎⒆痈吲d地叫了一聲,重耳則回以一個禮貌的笑容,陰笑道:“惡魔先生,該說不說,你這次可是栽了個很大的跟頭呢?!?p> 胖子平靜的說道:“你們想要我的權(quán)柄和唯一性,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我給你們便是?!?p> 三人都安靜了下來,片刻后,荊棘聲音清冷的說道:“惡魔先生,你似乎把握很足。”
“我的把握取決于你們的欲望。”胖子淡淡的說道:“你們都想吃了我,孰不知又是誰吃了誰呢?!?p> 熊孩子疑惑道:“你這么直白的說出來,說出來……”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胖子呵呵笑了笑,表情仿佛亙古不變,片刻后平靜的說道:“你們的計(jì)劃我沒有興趣,但是我們并不沖突。”
重耳挑了挑眉,不等熊孩子再說,緩緩笑道:“這次之后,你打算怎么處決關(guān)刀?”
“我會給他三個選擇?!迸肿悠届o的說道:“他畢竟是我的一部分,我會尊重他的選擇?!?p> 重耳哈哈一笑,一旁荊棘淡淡的說道:“惡魔先生,關(guān)于源地的事情,你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大半?!?p> 胖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是的,在這場輪回中,我們最終只能活下一個人?!?p> “所以你必須死,惡魔先生?!鼻G棘冷聲道。
“那便請你們殺了我吧。”胖子面色依舊平靜。
氣氛僵硬了片刻,熊孩子忽道:“惡魔先生,你不想在死亡之前尋找到屬于你的答案嗎?”
“我正在尋找?!迸肿拥恼f道。
“只要你加入我們,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條線索?!毙芎⒆渔倚Φ溃骸皩τ谖覀兌?,死亡并不算得了什么,更何況這只不過是千萬輪回中的一回而已……但于我們個體而言,我們追尋的東西卻是獨(dú)一無二,就算是輪回也無法逃避?!?p> 說著,熊孩子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狡黠之色。
“不錯?!迸肿狱c(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笑道:“那么你們要怎么對待黑月小姐呢?”
幾人聽他突然提到黑月不免都是一愣,頓了頓后,重耳淡淡說道:“不瞞你說,黑月小姐是我們?yōu)榕f日女士準(zhǔn)備的食品?!?p> 胖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說道:“那是我未來的女人?!?p> “你不妨重新帶入一段人生,我們可以為你挑選一段更加浪漫的愛情,我相信以整個宇宙為藍(lán)本,絕對可以找到。”重耳緩緩說道。
“你們或許真的很難想象,關(guān)刀對于我而言是什么樣的存在。他成為了我的一部分,我也被他禁錮了。”胖子緩緩搖頭,淡淡說道:“你把舊日叫來,我跟她談。”
荊棘嘆息一聲,重耳陷入了沉默,熊孩子叫道:“罷了罷了!”
荊棘手掌拍出,胖子平靜地看了幾人最后一眼,緩緩閉上眼睛。
伴隨著關(guān)刀的身體緩緩繃解,重耳臉上的笑容忽然綻放,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的猙獰,笑道:“惡魔這家伙,哼哼?!?p> 荊棘淡淡道:“玩偶說惡魔的能力詭異在我們36人中位居首位,甚至勝過了守門人和伯爵先生,不可輕敵?!?p> “玩偶說的那些話你還在信嗎?”熊孩子怒道:“如果不是他,如今的我們早已將真實(shí)降臨宇宙了!”
重耳不發(fā)一言,等二人安靜下來后淡淡說道:“最近永恒煉獄的七國發(fā)生了一些變故,我們有些時候沒來了,最好四處瞧瞧?!?p> 熊孩子頓時喜笑顏開,也不再管先前的話題,叫道:“正是正是!不知道我十幾年前在此地種下的彩蛋有沒有開花結(jié)果?該當(dāng)好好瞧瞧去!”
荊棘見熊孩子也這般說了,輕輕嘆了一聲,看向重耳,清冷的說道:“先去找浮生仙吧?!?p> 重耳心中有些不耐,皺著眉與荊棘對視了片刻,陰聲道:“好?!?p> 他頓了一頓,之后的話便沒再說下去,似乎是哼了一聲,轉(zhuǎn)過了頭去,伸手摸了摸熊孩子的腦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先去找浮生仙吧?!?p> 雖然說是笑,但配合上重耳可怖的相貌,特別是那沒有眼皮的蒼白瞳孔,倒是驚嚇來的更多。
熊孩子卻不以為意,嗯了一聲后忽然沮喪的說道:“浮生仙姐姐越來越可愛了,只可惜她不喜歡和我玩?!?p> “會有機(jī)會的?!敝囟p輕笑了笑,淡淡說道:“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你要主動一些,大膽去做。大家都是朋友,怕什么呢?”
熊孩子哭喪著臉道:“我打不過她。”
“那你早跟我說啊?!敝囟吡艘宦暎骸笆裁磿r候想玩她了跟我說,她不會反抗的。”
荊棘一直在旁聽著,聽到重耳說道“大膽去做”幾句話時,她似乎忽然回憶起了什么,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但旋即連忙收斂起了臉上的神情,有些畏懼的移開了視線。
與此同時,重耳似笑非笑的撇了荊棘一眼,見她忽然移開視線,嘴里笑道:“我說的對不對?”
荊棘不答,片刻后輕聲說道:“還是抓緊些好?!彼f話時聲音有些發(fā)顫,似乎很是緊張。
重耳似笑非笑的嗯了一聲,說道:“我上次送你的那套衣服還在么?!?p> 荊棘身體一抖,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肌肉緊繃著,似乎懼怕到了極處。她不敢有絲毫停頓,強(qiáng)自咬牙低聲道:“那已經(jīng)不知多少年前,已經(jīng),已經(jīng)遺失了……”
“遺失了?”重耳身體不動,依舊是似笑非笑的凝視著荊棘的臉頰,片刻后噗嗤一笑,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荊棘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身體難以遏制的戰(zhàn)栗著,卻聽重耳淡淡笑道:“巧了,我還有一套,不如你現(xiàn)在換上了給我瞧瞧?”
荊棘臉色頓時慘白,沒有絲毫血色。許久之后,她身體輕微的顫抖著,猶豫著,輕輕地?fù)u了搖頭,咬牙道:“重耳,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重耳眉毛一挑,不再管一旁的熊孩子,轉(zhuǎn)過身冷冷說道:“知道反抗的后果嗎?”
熊孩子在一旁瞪著眼睛瞧著,臉上滿是好奇和興奮,到也沒有出聲打斷。
荊棘的呼吸變得細(xì)弱而急促,汗水很快便將她的劉海粘在了額頭上。許久的沉寂后,她咬牙道:“讓……讓他出去。”
“讓誰出去?”重耳疑惑的說道:“我嗎?”
“不,不是!”荊棘咽下一口吐沫,慌亂中似乎強(qiáng)行鎮(zhèn)定了下來,聲音變得清冷了許多:“讓熊孩子出去?!?p> 重耳上前一步,荊棘心頭一跳,便往后退了一步。重耳冷笑著一步步邁進(jìn),荊棘便一步步向后小步退去,直到被逼到墻角。
“你怕是沒聽清楚我的話吧?女士?!敝囟┮曋G棘,淡淡說道:“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衣服脫了,在我們面前。”
荊棘急促的呼吸著,許久之后艱難地咽下下一口吐液,不敢看遠(yuǎn)處熊孩子的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的垂下眼簾,手臂在顫抖中抬起,解開了衣衫上的扣子。
便在這時,墻角處驟然傳來一聲長嘯。三人身體都是一頓,凝目望去,卻見那墻角處的虛空一陣波動,從中走出了一名矮胖的道人。
卻見那道人本是滿臉嬉笑,見到三人后忽然一呆,愣了幾秒后拱了拱手,說道:“糊涂,糊涂,告辭,告辭!”
說著,那道人剛想側(cè)身走入虛空中,重耳忽然手掌一揮,道士身邊的虛空頓時凝固。
那道士有些疑惑的轉(zhuǎn)過頭來,卻見重耳皺眉道:“道長,你這般毀我興致,我便是將你的兄弟姐妹抽筋扒皮,將你五馬分尸、打入18層地獄,都是難解我心頭之恨了。”
那道士微微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呆了半晌后眉頭一皺,眼珠忽然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嚎哭道:“我兄弟姐妹都被人害死啦!”
這哭聲宛若巨鐘在三人耳邊重重砸響,重耳神志一陣迷糊,心下一驚,身影于原地迅速淡化,呼吸間出現(xiàn)在了屋子的中央。幾乎是同時,那道士不知何時欺身而來,重重一掌在它原本所占的位置擊落,直打的虛空瞬間炸裂。
重耳微微皺眉,卻聽那道士大聲哭道:“你殺了我的兄弟姐妹,扒了他們的筋,抽了他們皮,我王二麻子今日跟你拼啦!”
說著,不等給人有所反應(yīng),那道士雙掌翻飛,身體瞬間朦朧,宛若化身千萬,齊齊向著重耳撲了過去。
重耳眉頭微皺,見那道士胡攪蠻纏,心頭火起,身體瞬間化作靈體,一雙裸露而出的眼瞳化作血紅。伴隨著無數(shù)凄厲的尖叫聲,原本不大的房間空間仿佛無限延伸了一般,在淡淡的猩紅中鋪將開來,無數(shù)扭曲的幽影憑空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