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鬢角的汗水打濕發(fā)絲濕黏的粘在臉上,嘴角一抹血紅襯的她凄美之下的堅韌。
可孫媽媽這些人早已是鐵石心腸,就算顧笙此時死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不會生出半分的憐惜。
“孫媽媽你不是說打死了事,怎么又讓停下了?!币淮蚴謫枴?p> 孫媽媽斜了他一眼,猝了一口,“你懂個屁。”說著,陰惻惻的看向顧笙,“若真的打死了,唐家如何交代?”
“我就要留著她一口氣將她交給唐家。是生是死,只要唐家人高興不牽連到碧春樓就行?!?p> 打手先是一愣后明白過來,諂媚的笑:“還是孫媽媽厲害?!?p> 孫媽媽往前走了兩步對著顧笙冷笑,“小賤人,我這里還能給你個痛快,可到了唐家..呵。”
顧笙急劇的喘息著,后背上那一棍簡直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給擊散了。
“咳咳..”一陣咳嗽扯動內腔,她又吐出一口血沫。
顧笙瞇起眼,抬袖抹了抹嘴角慢吞吞的站起來。
她雙目陰冷,握緊床柱的手臂微微顫抖,“我警告過你的..”
話落,人影突閃,沒人瞧清連站起來都費勁的顧笙是如何撲向孫媽媽的。
只聽一聲慘叫,凄厲而又恐怖。
尖銳的燭臺直直扎入孫媽媽的右眼。
血液飛濺滋了顧笙一臉,血腥的如同地獄爬上來的修羅,陰森恐怖。
她平靜冰涼的面上驟然浮現(xiàn)一絲詭異的笑,“這個利息,滋味如何?”
說罷,眸含厲色兇狠的拔出燭臺,噴濺的血點混合孫媽媽慘痛的叫聲,直接喚醒打手們的神志。
站在顧笙身邊的打手,震怒之中一棍襲下,顧笙只覺得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夜,漫長而又兇險。
而對于這一切都一無所知的歷城卻是另一番景象。
謝繼安獨坐在園中,臺面上已經歪歪斜斜四五個酒壇。
柳慧兒目光癡癡的看著他,心中不免嫉妒的快要發(fā)瘋。
這就是自己愛慕幾年的男人,而他卻在為另外一個女人黯然傷神。
“慧兒姑娘,你看...”身邊的謝長貴小心翼翼的說道。
柳慧兒稍稍側身,露出得體的微笑,“伯父不用擔心,我過去勸勸大人?!?p> 謝長貴一聽心中高興,連忙說道:“好,好,那伯父就將繼安交給慧兒了?!?p> 柳慧兒福了福身后往謝繼安走去。
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相處一處,但凡傳出點什么,那就是名聲問題。
可柳慧兒能夠在謝長貴的陪同下到了后宅,可見謝長貴想要扒附柳家的心是多么熱切。
柳慧兒站在謝繼安兩步之外,心疼的看著已經醉意上涌的謝繼安。
“大人,您可還好?”
溫柔的聲音似是這深夜里拂來的風,吹得謝繼安醉意朦朧的抬起頭看向聲處。
只見月色下的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白皙面容帶著微笑,一雙清亮的圓眸似是帶了埋怨。
“大人,酒多傷身?!?p> 謝繼安猛然一個激靈,混沌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場景:青色衣衫的小姑娘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斥聲說他,年紀輕輕就是個酒鬼,也不怕酒多傷身娶不到媳婦。
“阿笙!”謝繼安呢喃,迷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柳慧兒眸底閃過恨意,但很快從新浮上笑意,“大人,夜涼了,不如..”
正說著,她突然停了下來,一想到計劃便把心一橫,緩步上前,抖著嗓子小聲說道:“不如卑職扶您回房休息吧?”
為了達到目的,她最終還是做了那人的替身。
但哪怕是做替身,她也要得到這個男人。
謝繼安茫然抬頭,眼前俏麗面容帶著明媚的笑,顧笙那雙總是清澈透底的眼睛似是有著無數(shù)的星辰在里面游動。
他癡迷的看著,一抬手撫摸上女子的臉頰柔聲道:“阿笙,我等你太久了?!?p> 柳慧兒的心尖都在抖,不是怕,更不是后悔如此做,而是委屈,一種寧愿做替身也要嫁給這個男人的委屈。
可她沒有辦法,她太愛這個男人。
從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這輩子逃不掉。
不管是誰,都休想破壞她成為他的妻!
奢靡的一夜,在紅羅暖帳中悄然迎來新的一天。
敲鑼打鼓的喧鬧聲,終于擾到睡夢中的謝繼安。
透窗而入的光,斜斜落在羅漢床上,羅帳半搭纏綿交合。
宿醉后的頭疼欲裂,令謝繼安夾著眉心慢慢坐起。
暖被滑落,白皙的胸膛上霍然兩道細長的紅痕。
謝繼安沒有注意,一掀被子歪下床。
光溜溜的兩條腿搭下來后,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
他慢慢睜開眼,明亮的室內依然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可..可那一地的..內衣外衫?
斷片式的場景,走馬觀花的涌入腦中。
嬌軟柔媚的身段似是汪成了一灘春水...
謝繼安不敢在深想,驚恐的一回身。
一張陌生的臉,突兀的闖入視線。
他驚嚇過度的‘啊’了一聲,跌坐在地。
柳慧兒被驚擾的眉心輕蹙,慢悠悠的睜開眸子,晃眼的光亮迫使她瞇了瞇眼睛。
很快,她似是發(fā)覺謝繼安跌下了床,忙裹緊被子想要爬起來。
就聽謝繼安恐慌的喊道:“你別動?!?p> 半起的身子就僵在那里,及腰的長發(fā)披在雪白的肩頭,襯的肌膚越發(fā)細膩如雪。
謝繼安唯恐避之不及,忙閉上眼睛。顧不得驚濤駭浪的內心,胡亂扯過散亂的衣服往身上套。
“大人..”柳慧兒見狀,一顆心酸澀的似是灌了醋,淚順勢而上滿了眼眶。
“你先別說話?!敝x繼安看也不看,只坐在地上手忙腳亂的穿衣。
柳慧兒自嘲一笑,緩緩坐起身,將被子裹得更緊一些。
平日簡單的幾件衣服,今日卻是出奇的難穿。
謝繼安累的滿頭大汗,也只將中衣斜跨跨的掛在身上。
他越穿越生氣,停下手,毫無預兆的沖自己甩了兩個巴掌。
清脆聲驚了柳慧兒,瞠目看向他口中喃喃:“大人,您..罷了,是我自甘墮落污了大人?!?p> 說著,裹著被子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赤著腳走到屏風后面開始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