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露了?
那人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想要收攤罷了,李牧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墜在他身后,跟著他的行跡。
那人一路北行,漸漸走出承光門街。
再往前走就是條死路,那人腳步不停,轉(zhuǎn)身就朝那條巷子里拐進去。
進還是不進。
李牧有些糾結(jié),這條巷子也不算短,自己機警一點也未必會發(fā)現(xiàn)自己。但自己此時也是趕鴨子上架,此前根本沒有過這種盯梢的經(jīng)驗,李牧一時間陷入了要不要繼續(xù)跟的困境。
拼了,李牧一咬牙,跟!
被發(fā)現(xiàn)最多也是讓他逃掉,不跟也是讓他逃掉,不如搏一把,看那人大熱點還要穿那么多的樣子,真要是跑起來也不一定跑得過自己。
李牧在心里默數(shù)了幾個數(shù),估摸著那人依舊走出一段距離,一閃身也拐進這條巷子。
令李牧沒想到的是,幽深的巷子內(nèi)竟然空無一人,連半個鬼影都見不到。
這是怎么一回事?李牧心下大驚,不由得向前追趕了幾步,可巷子里除了一顆歪脖子老槐樹,就再沒有一個活物的影子。
這就跟丟了?李牧環(huán)顧一周,近幾日京城也沒下雨,地面堅實,也留不下半點痕跡。
難不成是發(fā)現(xiàn)自己了?李牧又往前緊趕幾步,仍沒有一點好消息,只好作罷。
算了,這下至少可以確定那人心里有鬼,捉妖司也能有個可以追查下去的方向。以捉妖司的手段,只要那人還呆在京城,應(yīng)該是逃不掉的。
李牧不斷寬慰著自己,轉(zhuǎn)身朝巷外走去。
就在李牧剛轉(zhuǎn)過身的那一瞬間,一只干枯的手掌突兀地從李牧身后出現(xiàn),朝著他的脖頸抓來。
這一下來的及其陰險又狠毒,若是閃避不及,怕是要被他整個兒將頭給擰下來。
李牧在這一瞬間也意識到不對勁,巷子就他一個人,哪里來的風(fēng)聲?扭頭一看,那干枯的手掌正好接近到自己面前。
那人也發(fā)覺到李牧的動作,手指變抓為插,兩根干枯的手指直直朝著李牧的眼窩襲來。
這是什么情況,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李牧一身冷汗,好端端的走在巷子里怎么突然又多出一個人來?再說你不是逃掉了嗎,怎么又突然回來,是看我好欺負嗎?
此時攻勢已經(jīng)來到自己面前了,李牧左右閃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下意識地將頭向后仰去。
不過這已經(jīng)是無用的掙扎了,那襲擊來的狠厲又精準(zhǔn),諒李牧反應(yīng)再快也來不及了。
但就在那兩根如枯柴一般的手指就要剜進李牧的雙眼的時候,那個無意義的音節(jié)再一次在李牧耳邊響起。
來勢洶洶的攻勢帶起的厲風(fēng)聲停止了,路邊樹葉嘩嘩的搖晃聲也停止了,樹上喧囂不停的蟬鳴也被拉長,只剩下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那兩根手指就僵硬地停在李牧眼前,李牧周身的整個世界再一次凝滯。
此時的李牧也沒有上次想那么多,連忙將頭偏移開來,閃過正面這險之又險的一擊。
在李牧避過的這一瞬間,風(fēng)聲再一次響起,樹上的知了也繼續(xù)不知疲倦地叫了起來。
周圍的世界就凝滯了那么一瞬間,連李牧都是后知后覺的才反應(yīng)過來。
但現(xiàn)在的情況沒時間給李牧思考太多,那人一擊不中,立刻收勢,寬大的袖口一揮,一團黑霧朝著李牧襲來。
李牧不清楚那人的手段,但怎么想都知道這黑霧他可沾不得,腳下一個借力,整個人就向巷子的一端飄去。
自己繼承了這青城妖王的身體,屁手段不會,但這肌肉記憶還是實打?qū)嵉?。李牧活動了活動有些酸痛的手腕,緊緊盯住對面那人的身影。
仍舊是一身有些破爛的罩衫將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絲毫看不到那人的樣貌。
“就憑你一個不入品的捉妖師還想來阻止我?”那人開口道,依舊是那個沙啞的聲音,只不過此時多了一番尖厲。
神經(jīng)吶,我這個不入品你是咋知道的,難不成在我臉上寫著嗎?
李牧心里默默吐槽,仔細盯住他的動作,思考著破局的方法。
對方不管怎么說都是個妖,哪怕手段再不入流也比自己強,正面硬碰硬自己鐵定是兇多吉少,不能和對方正面交鋒。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此時白小夜應(yīng)該帶人到了原先的地方,發(fā)現(xiàn)自己和那人都不見了后應(yīng)該會立刻開始尋找自己,就是不知道能夠多久才能找到這里。
李牧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献?,自己一定要拖住,拖到白小夜帶人趕過來。
短短幾息的時間,李牧就制定出一個不知道靠譜不靠譜的計劃,他腳下緩緩挪動著,和那人之間拉開一個還算安全的距離。
“老鄉(xiāng),你冤枉我了,我真的只是想來找你買糖葫蘆的?!崩钅列χf出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相不相信又有什么所謂呢,反正自己的目的又不是感化他,能多拖一點時間就是一點時間。
對方果然沒有理會李牧的胡言亂語,“就憑捉妖司也想阻止我們主人的偉大計劃,簡直是癡心妄想?!闭f著又是一記掌風(fēng)朝著李牧劈來。
得,現(xiàn)在連捉妖司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牧早有準(zhǔn)備,堪堪避開襲來的掌風(fēng)。從剛剛那句話中,李牧得到了不少信息。
我們代表對方不是一個人,很可能是一個組織,而這個組織還有個統(tǒng)領(lǐng)者,而這個統(tǒng)領(lǐng)者在醞釀著什么大的陰謀。
最讓李牧不太能理解的是,為什么這個世界的妖物一個個都跟謎語人一樣,自己也是,對方也是,都說著有什么偉大計劃,宏偉目標(biāo)啥的,但就是不肯說出來,很難不令人懷疑這是不是妖王為部下畫的大餅。
不理解歸不理解,嘴炮還是要繼續(xù)打。
“既然我阻止不了,那你不如把計劃說來聽聽?”
李牧這個把對方當(dāng)弱智的舉動似乎激怒了對方,那人雙手一揮,一片猶如實質(zhì)的黑霧朝李牧撲來。
“一個蟲豸也妄圖窺視大人的計劃?去死吧!”